本来以为陆泽川这样的人,不会对任何的人有过多的情绪。
可是从最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似乎对苏皖格外的上心,只要苏皖出了点事情,就会着急的过去。
就像是今天苏皖只是伤了一点,他就开车把她带到医院去。
本来以为自己不在意,可是这样过度的关心,似乎突然变得像是一根刺,梗在心脏上,扎的格外的不舒服。
“你要是去的话,我自己可以去包扎。”深呼了口气,姜离若抬眼说道。
眼里的那些情绪也被遮掩住,只剩下了平静和淡淡。
手肘上的玻璃碎渣还在里面,血一滴滴的往下流,可能是因为流血流的,都基本没有疼痛的感觉了,变得有些麻木。
“没事,我先送你过去,很快。”
陆泽川收回视线,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势,手放在她的腰肢上,依然是往前走。
苏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再度的加重了一下语气。
“皖皖现在想见你,她才清醒了,难道你不去看一下?”
本来姜离若还想着自己走的,可是听到苏夫人这么说,反骨一下子出来了,不争馒头还争口气,就是要跟她对着干。
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妻子,凭什么搞得跟偷情一样。
“疼。”姜离若抬眸看着他,秀眉紧紧地拧在一起,说道。
手肘上不停地滴血,一滴滴的,地上都要汇聚成小河了。
“走。”
陆泽川依然没管苏夫人的话,而是继续往前走。
苏夫人的脸色黑了下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离开。
“没关系吗?”一路上姜离若都没怎么说话,到诊所门口的时候,才开口。
其实挺意外的,本来以为他会一直陪着里面的苏皖的,倒是没想到会和自己出来,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没事,一会儿回去就可以。”
他的面色都基本没什么变化,嗓音也是略微的低低沉沉的。
因为提前打好招呼了,医生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
清理伤口和包扎的速度倒是很快,消毒的时候,疼的她的汗水都出来了,整个身体似乎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一会儿就好了,再忍忍。”
陆泽川的脸色看着也有些下沉,在她准备下意识看自己手肘的时候,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嗓音沙哑而不失温柔。
眼前被覆盖上一只手,所有的视线被遮掩,不过却意外的安心。
手肘很快被处理好了。
医生也明显的松了口气,刚才全程都在陆大少视线下完成的,尤其是陆太太说疼的时候,他的视线都像是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的倾覆。
好在,还是成功的处理完了。
“这几天还是要注意不要碰水,再就是最近不要吃辛辣之类的。”
说完之后,医生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转身出去。
“你等会儿去哪里?”其实她分明知道答案,可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执拗的想要听到他的回答。
陆泽川没等回答的时候,手机一阵阵的响起。
像是催命符一样。
他看到手机显示的时候,脸上也绷了起来,背过身去接通电话。
“喂,我现在就过去,她怎么样了?”
“什么?等我过去!”
听着他的语气变化,那边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可到底是真的不好还是演戏演出来的,这个姜离若就不知道。
电话挂断的时候,没等陆泽川说话,她就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笑了笑,“你现在要过去陪她吗?”
其实说来心里也终归不舒服。
不管是不是有感情,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明显有心计的女人,害完你,还随时准备着抢走你老公,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苏皖,可没表面上的那么纯良。
“嗯,我让司机来接你,你在这里等着。”
陆泽川来不及解释,看着神情也满是紧张,平时大多见到他的样子都是冷淡或者雷厉风行的,很少见到这么紧张慌乱的模样。
心里的酸意逐渐的蔓延上来。
有些涨涨的不舒服的感觉。
“不需要了,我自己走就可以。”
感觉心里有一股火气,姜离若已经敛起所有的情绪,起身疏离的说道,没等陆泽川阻拦,就已经大步的走出去了。
踏着高跟鞋,走路的频率也是很快,背部挺得很直,像是恨不得要逃离这里一样。
陆泽川的脸色略微的有些沉沉,追过去的时候,她恰好进电梯,手刚准备撑住电梯的门,却晚了一步。
手机铃声再度的响起,依然还是苏皖的电话。
接通之后,苏皖那边的声音也是比较的低比较的急促,一直在固执的问他什么时候来,不来的话不吃药。
他皱眉看着显示的数字一层层的往下,大步的转身往回走,还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医院门口接姜离若。
心里多少的有些很奇怪的感觉,但都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电梯门打开,姜离若出去。
这个点了,医院也没白天的人那么多了。
怔怔的站在原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一直盯着显示层数的东西。
只可惜层数上去了,但是没下来。
她还在期待什么?
果然自作多情了。
心脏略略的落了几分,姜离若收回视线,自嘲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肘,被包裹成一层层的了,有些臃肿。
望了眼外边的天色,继续大步的往前走。
刚才所有波动的情绪,现在全都沉了下去,半点的动静都没有。
“若若?”
陆白旬从另外一边快步的走过来,脸色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刚才好像他一直没走,一直站在这里等着。
姜离若的心稍微的暖了几分,声音有些沙哑,“不是说让你先走吗,你怎么还没走?”
原本还想着自己打个车去夏璇家里凑合一夜的,倒是没想到陆白旬一直在外边等着,现在稍微的一点暖意就能让她的身体也跟着回点暖。
人啊,好像在受伤和生病的时候最脆弱了,哪怕刚才她跟陆泽川说话的时候,语速很自然很快,哪怕在他赶上来之前,快步走到电梯的背影很淡然决绝。
可是心里依然不可避免的落空。
那种说不清楚的落空的滋味,像是无形的手,狠狠地捏着心脏,几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