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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婚礼司仪走到台上,招呼宾客们坐下。伴随着结婚进行曲,周莫挽着父亲的胳膊,走进宴会大厅,接着周父把女儿的手交到祁枫手上,接着新郎新娘穿过一道一道的鲜花拱门,走上台。

婚宴的舞台,巨大的屏幕上放着周莫和祁枫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的一些照片,心玥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对只认识两个月的恋人会有那么多的照片,而她和他在一起那么久,直到后来在他离开后,她才发现他们竟然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她只有一张他的照片,后来也不见了。司仪让双方的父母讲话,祁枫的母亲和莫莫的父亲进行了简单的婚礼致辞。热闹的氛围,温馨轻柔的背景音乐,不过心玥还是注意到周叔叔在致辞中,讲某一句话时声音里透着的一丝哽咽,那是为人父母,嫁女儿的心情,心玥不自觉地用手擦了擦眼角。接着听到司仪说:“下面我们有请新郎的朋友代表,林叙林先生来为我们新人送上祝福。”

林叙穿过人群走上舞台。也只有当他站在舞台上,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心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他。他今天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深色领带。看上去比四年前瘦了一些,棱角轮廓更加分明,比四年前黑了一点,那时候他很白,脸上线条也很柔和,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书卷气。而现在看上去更显成熟稳重,目光中透着一份自信和坚毅,淡然和从容。

“大家好,我叫林叙,是祁枫,我们今天的新郎在德国的好友······”

低沉的嗓音,是那样熟悉的感觉。心玥就站在舞台的旁边,听到身边的伴娘团在议论。

“你看他,好帅呀。”

“声音也好好听。”

“我觉得他长得好像一个香港明星,叫什么来着···。”

“听说是德国籍华人,有自己的文化传媒公司。”

有人偷偷看向黎静“那是他女朋友吧,挺有气质的,真是郎才女貌。”

心玥笑笑,低头不语。

讲完了祝福语,林叙正打算下台。司仪走上前来“林先生请留步”

“我们听说林先生的钢琴弹得很好,不知我们能否请林先生为我们弹奏一曲?”

心玥这才注意到舞台的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上了一架钢琴。

清脆悠扬的琴声响起,一曲《梦中的婚礼》。

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太阳透过窗户射进来,暖洋洋的感觉。她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舞,那样灵活和专心,那样的神采奕奕,她看的入迷,她记得当时弹的也是这首《梦中的婚礼》。

一曲终了,琴声停了,心玥收回久远的思绪,侧身看到一众女性的脸上流露出一副花痴的表情。大家都在认真的倾听,似乎过了片刻才都反应过来,纷纷鼓掌。

接下来是新郎新娘互相立下誓言,交换戒指,新娘丢捧花,切分蛋糕。

好不容易缓一下,心玥半倚在舞台旁边暗处的一角,掏出手机。

“心玥,坐这边,这边有空位。”黎静用手招呼心玥过来。

“站着累不累,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啦?一会儿莫莫该找我了。”周莫不能喝酒,心玥答应了一会儿要帮她挡酒。

旁边的椅子突然被拉开,林叙坐了下来。

“那个,我先过去了,莫莫该······“只是话没说完,便听到周莫在身后喊她:“心玥”

原来是新郎携着新娘过来敬酒,“心玥,我正找你了,原来你在这呀。”

“来来来,我先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新郎首先发话。

一桌子人一起举杯,接着每个人开始挨着敬酒,新娘不喝酒,心玥只好帮她挡酒。

“来来来,我替她喝,”心玥接过周莫手中的酒杯。

有人开玩笑道:“伴娘真是海量呀。”心玥不说话只是笑笑,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走到林叙和黎静身边,黎静担心地看着心玥,我和林一起吧。”

心玥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不敢去看林叙。

“怎么喝这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楚逸飞已经走到她身边。

拿过心玥手里的酒杯“她不太能喝酒我替她喝。”

周莫开玩笑道:“你看我们楚师兄,真是怜香惜玉啊。”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朝心玥挑了挑眉。

婚宴进行中,气氛变得很高涨。心玥其实不太会喝酒,作为伴娘帮周莫挡了一些酒后就有点醉了。虽然楚逸飞也替她挡下了很多酒,可还是抵挡不了一些宾客的热情。喝了酒,意识开始变的有些模糊。楚逸飞把她带到一处安静的沙发上休息,迎面遇见了一些工作上的熟人,站在一边聊天。莫莫挽着祁枫的手臂还在一群一群的来宾中间举杯。转头无意间看见黎静也挽着林叙,他低着头亲昵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和他对视了一下,脸上有一丝吃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到这一幕心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鼻子有点发酸,眼眶涨涨的,端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一个杯子,跟祁枫打了声招呼走出宴会场,想要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本以为是饮料,喝了一口才发现是红酒。却不知什么时候林叙也走了出来,他在她旁边站着,很自然地拿过她手中的红酒,将自己手中的一杯水放进她手里。心玥看了他一眼,低头轻轻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两个四年没见的人,应该说些什么呢?心玥不知道。她很想要问一问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过的怎么样?可是她现在又有什么立场问呢?他们现在或许连朋友都不是。

想了很多种开场白,可是最后说出口的竟是“你女朋友很漂亮呀。”

心玥想自己的脑袋肯定是秀逗了才会说出这样的开场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喝高了,话没经大脑就说出来了。

林叙侧头看了她一眼,后又将视线转回看向前方,喝了一口手中红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谢谢。”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站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心玥想要回身进屋,刚好林叙的手机响了。他对着手机,略含抱歉的说“嗯,我在外面透透气,好,我马上就过去”语气是那样的轻柔,有耐心。

接着他把电话递给她“你的电话”心玥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而对方似乎也没有进一步的解释,只是很有耐心的看着她,心玥拿起电话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递给了他。

“我先进去了,外面冷你也早点进去”

“嗯······”

看着他进去的身影,心玥才似乎想到,既然都这么久没见了,既然或许都不在是朋友了,既然他已有了女朋友了,那他们似乎并没有再联系的必要。只是他刚刚那样说了,她就乖乖照做了。就像以前那样。只要面对他,她总学不会拒绝。

婚宴结束后,黎静和林叙来跟祁枫、周莫他们夫妇道别。心玥就站在一边,心玥注意到黎静身上披着他的外套。那个她曾经以为只有她才可以拥有的东西终于有一天别人也可以拥有。那个她曾经以为永远只会爱她,永远只属于她的人也终于有一天属于了别人。心玥低着头有点矫情的想:“林叙,你知道吗,如果此刻的你是幸福的,如果我曾经的放弃对你来说获得的是快乐,那我所谓的难过也似乎真的微不足道,你幸福就好。”

第二天,心玥去公司,一进办公室,就听到杜倩在跟办公室所有的女同胞讨论昨天婚礼的见闻。那样豪华的阵仗,那样漂亮的婚纱,那样深情的告白,让一众女同事艳羡不已。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提到了林叙,“我跟你们讲,你们是没看见,那是真正的高富帅,本来觉得新郎已经算是可以的吧!可那真是······怎么说来着,正所谓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从此以后我要封他为我的男神”。于是讨论便炸开了锅,心玥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所谓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的场面,真是热闹的不行。杜倩正在眉飞色舞的讲着“光凭外表还不具有说服力关键是人家还很有才华。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你们知道吗,他是德国哥廷根大学物理学系的高材生,毕业后却选择自主创业,26岁就创办了自己的文化传媒公司。”一众女同胞的脸上写满了崇拜。杜倩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其实他最吸引我的是痴情,据知情人士爆料林叙现在的女朋友就是那位黎静黎小姐就是他从小的青梅竹马,他的初恋情人,你们说说这样痴情的好男人哪里找”。说完又赢得一众称赞,大家纷纷感叹现在好男人都死光了,为什么自己碰不到林叙那种男人。

看到一直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心玥,杜倩突然想到婚宴上心玥和林叙那段“相认”的小插曲,便转向心玥八卦起来。其实心玥还停留在他们刚刚谈论的那句“黎静就是林叙的青梅竹马,初恋情人”。心玥想着自己以前老是缠着他说要见见他女朋友,现在终于是见到了,所以说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呀。对于大家的发问,面对一办公室女人八卦的脸,心玥只避重就轻地说他和林叙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林叙很照顾她之类的。又赢得一众女花痴的羡慕。

模模糊糊中,心玥正在埋头一脸纠结地看着面前的数学试卷。

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林叙,你在德国有女朋友吗?”

“问这个干什么?”林叙面色如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将一盘做好的辣炒空心菜放在餐桌上。

心玥咬着笔头:“我不小了,都十七了,我这年纪,在咱中国古代都是个当妈的人啦!杜拉斯不是也说当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老了吗”。

林叙笑着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不置可否。

心玥接着道:“况且我只是好奇吗,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才配得上我们家林少爷呢?是中国人还是个外国人呢?肯定要长得很漂亮,要么很有才华,要么·······你告诉我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生吗。”

林叙拿过她手里的笔“说过多少遍了,别含笔头不卫生。”

面对心玥固执的一系列发问,林叙最后被问得没辙了也只好松口:“她是中国人”说到这挑了挑眉,嘴边含笑“姑且算得上漂亮,看起来挺机灵的,谈不上温柔,常常惹我生气,不过生气后会来讨好我,那时候总是表现的很乖·····。”

“好了好了,那她现在人在哪里啊?”心玥有点不耐烦地打断。

“你想见她?”林叙突然有点好笑,有点认真地看着她。

“对,我想见见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勾去了我们林少爷的心”

林叙低笑:“我怎么闻到一种酸酸的味道,某人嫉妒了”

“我哪有?”心玥口是心非,极力否认。

“可是怎么办,说实话我还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切···搞了半天原来是我们多才多金的林少爷单相思呀,我真是好崇拜她呀,怎么办,真的是越来越想见她了”。

“好了,快点吃饭,总有一天会让你见到的。”

感觉脸上凉凉的,原来人在做梦也会流眼泪的,心玥,是因为感到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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