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和杨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查不到我们身上,只是要委屈你了,咱们杨家也死了人,最后把这事推给月国的余党,到时还能名正言顺去剿易水寒。”
杨雪明白了杨恒的意思,他是打算让她也死在那些人手中,这样就能彻底摆脱杨家的嫌疑,凤轻盈是月国人,再把这些罪名推到月国,引发炎国百姓对月国的反感,这对凤轻盈这个月国公主来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计谋。
“雪儿,此计可以好好教训凤轻盈,就是你……”
杨雪摇头,“明天就是我的死期,反正解药已经拿不到,死前能够狠狠报复那个女人,我愿意,二哥,只有我一个人死在那些人手中也说不过去,还要再找几个下人陪葬。”
“这些我会安排。”
“今晚就安排吧!如此才能杀她个措手不及,她现在一定再照顾萧非墨。”
杨恒在一次拍了拍杨雪的肩膀,眼中有些愧疚,“好。”
“二哥,你不必自责,这是我自愿的。”
她知道杨恒不在意她的死活,从头到尾没有说要找大夫再给她看看,反正她已经没救了,兄长不在意就不在意吧!
她现在只想要凤轻盈付出惨重的代价。
忽然她想起了杨安的死,难怪他会把杨远送走,大概是对杨家彻底绝望了吧!
他们都是对自己人都无情的狠心人,整个杨家反而是杨安和谢晚珠最有情义。
到了这一刻,死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如今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被凤轻盈踩在脚下,不甘心被她坏了婚事,最后还抢了男人要了她的命,她怎能什么都不做就去死。
凤轻盈,我技不如人,认了,但你也不会好过。
这就是你招惹杨家的下场。
第二天。
刚刚天亮凤轻盈就被连翘和石竹摇醒了。
萧非墨昨晚发烧了,她一直守在萧非墨身边,很晚才回房睡觉,这会才刚刚睡着没多久,整个人非常困倦。
看到连翘和石竹一脸焦急,凤轻盈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王爷出事了?”
“不是王爷,是凤府……”
连翘艰难出声。
“凤府出什么事了?”
连翘犹豫着该怎么开口,一旁的石竹抢先开口了,“连翘磨磨唧唧的,王妃,报信的嬷嬷也没细说,只说凤府昨晚闯入一伙盗贼,让王妃尽快去瞧瞧。”
凤轻盈心中咯噔一下,京城里面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胆的盗贼,居然敢登堂入室,马上有了不祥的预感,仍旧冷静询问,“报信的是谁!”
“是府中一个老嬷嬷,身上有血,慌里慌张的,话也说不清楚,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石竹,你把人带进来。”凤轻盈说完又吩咐连翘,“把洗漱用具拿进来。”
两人分头去忙,凤轻盈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后,石竹已经把老嬷嬷带了进来。
见到凤轻盈,老嬷嬷还是懵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王妃……”
刚刚叫了一声就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嬷嬷,凤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老嬷嬷如此,凤轻盈脸色越发凝重,她知道凤府一定是出了大事。
老嬷嬷擦了擦眼泪,抬起头,“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忽然闯进来一帮人,见人就杀,老奴躲在一口废弃的水缸里面才勉强躲过一劫。”
“我父亲和母亲呢!”
“老奴不知道夫人和老爷在哪,出来的时候凤府里面到处都是血,老奴根本就不敢细看。”
凤轻盈没有再问,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脑子里面忽然就出现10年前的场景,同样的悲剧绝对不能重演,绝对不可以。
想到这些,她疾步往外面走去。
石竹把老嬷嬷交给底下的婢女,紧接着和连翘一起追了上去。
三人乘坐马车去凤府,一路上凤轻盈一言不发,马车里面气氛非常压抑,两人在凤府呆了多年,也担心凤府,同样没有说话,三人就这么默默无声到了凤府。
马车刚刚停稳,凤轻盈就跳下了马车,推开凤府大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静,是那种死寂一般的安静。
凤轻盈加快脚步往内院走去,刚刚走到内院门口,她停住了脚。
连翘和石竹吓的捂住了嘴,里面到处都是尸体,横七八竖躺着,地上被鲜红的血染红,几乎没有落脚之处。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一时之间都吓懵了。
“父亲,母亲。”
凤轻盈没有耽搁,疾步往前奔跑,边跑边呼唤。
她进了正院,看到了凤则然躺在地上,脖子被锋利的刀子割开了一道大口子,底下全部都是血,不远处躺着秦氏,同样是一刀毙命,只是她的致命伤在胸口。
凤则然身子已经僵硬,睁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秦氏伸着手似乎想要爬到凤则然那边,只是还没有够到凤则然就断了气,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势。
凤轻盈无力的跪在地上,脑子里面不断闪过过往的记忆。
十年前,她目睹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死在大火之中。
十年后,她又看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死在眼前。
两次都是杨家。
想到这些,她心中翻涌着恨意,指节被她握的咯吱直响。
连翘和石竹快步跑了进来,看到凤则然和秦氏躺在地上,两人皆是一怔,心中也非常难过,凤家待下本就宽和。
“究竟是谁这么残忍,除了嬷嬷,竟是没有留下活口。”石竹拍着胸口,这实在太可怕了,这可是在京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凤轻盈跪在地上,腰杆挺直,语气却出奇的平静,“石竹,你去一趟京兆尹那里。”
“奴婢现在就去。”石竹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连翘,你好好陪陪王妃。”
连翘点点头,石竹飞快跑了出去。
连翘也不知道自己这会能说什么,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索性什么都不说,只在一旁安静陪着她。
平息情绪之后,凤轻盈开始查看凤则然的伤口,一刀毙命,割断了主动脉,刀口干脆利落,显然是习武之人,而且所用的兵器也非常精良。
这绝对不是劫匪,而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为。
凤家一向与人为善,没有仇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杨家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杨家胆子会这么大,竟是在天子脚下血洗凤家。
这是她的疏忽,也是她连累了凤家,一想到这些,凤轻盈就特别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