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不清了！眼睛又辣又酸。”
“这烟雾好像是催泪散？刺激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杀手们的交谈传进方若颜的耳朵里，‘催泪散’这几个字被她听去了。
这是一种刺激眼球、催发眼泪、令人视觉障碍的药物？
就在杀手们交流时，南宫枫已经从烟雾中跑了出来。
方若颜连忙上前去扶南宫枫，“你也看不见了，对吗？”
“嗯。”南宫枫应道，“这催泪散会造成短暂的失明，幸亏你没有冲进来，要不然咱们全都看不见了，到那时候，都不知道该往哪跑，快，趁他们的眼睛现在看不见，我们立刻上马车。”
“趁他们看不见，我把他们杀掉的可能性有多大？”
“希望不大。”南宫枫轻叹，“这几个人的功夫都很不错，必定会听声辨位，就算他们暂时看不见，也能够从你的脚步声判断你所在的方向，你一个人杀不了他们的，咱们还是撤吧。”
“好。”方若颜扶着南宫枫，迅速走向前方那辆破烂不堪的马车。
马车的车身虽然插了许多箭，又没了马车顶盖，好在拉车的马没死，还能够驱使。
车夫早已毙命，方若颜自然要充当车夫，把南宫枫扶上了马车，便驾驶着马车原路返回。
回到热闹的集市上会有助于他们甩开这些杀手。
杀手们虽然被催泪散弄得暂时失明，却并没有放弃追赶，他们听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便跟在马车后面跑。
方若颜驾驶马车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骂道：“这帮混账东西还真是紧追不舍，要是能让他们摔一跤就好了。”
可惜，附近没看到坑，要不然就可以引导那几个家伙往坑里跳。
“南宫，你刚才用的是催泪散对吧？他们当中好像有人认出来了。”
“不错。”南宫枫道，“催泪散的药效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如果有水源的话，用清水洗眼睛也能够解除药效，我们必须尽快甩开他们，否则等他们眼睛恢复了，我们不好应付。”
“你刚才唠唠叨叨的，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就已经准备要用上这东西了是吧？还把我给推远了，真是太仗义了。”
“方姑娘真以为我是个很仗义的人？”南宫枫低笑一声，“你也别把我想得太高尚了，我不想让你出事，完全是为阿辰考虑，若你不是阿辰喜欢的人，你以为我会在意你的安危吗？你用不着太感激我，真要谢的话就谢阿辰吧。”
南宫枫说着，埋怨了一声，“出门都没带水，真是可气，等会回到街上得赶紧找个地方拿水洗眼睛。”
“我感激阿辰，也感激你。”方若颜感受着冷风刮过脸颊，轻叹了一口气，“没了马车的顶盖，你会不会觉得冷？”
“冷啊，可我一想到在马车后面追着我们的那几个家伙比我们更冷更累，我这心里就舒坦多了。”
方若颜闻言，笑了一声，“这个确实。”
她驾驶马车花不了多少力气，南宫枫坐在马车里更是轻松，而马车后的那些杀手们……
消耗体力的同时还得被冷风吹，可比自己这边难受多了。
南宫枫坐在马车角落里，摸索到了自己的药箱，“其实我这药箱子里还有迷魂香，点燃之后也能把敌人放倒，只不过点迷魂香需要花时间，跟他们打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机会能点上，还是催泪散用起来方便。”
二人说着话，马车已经离集市越来越近了。
身后的杀手们还在穷追不舍。
这条路段太清冷了，声音不够嘈杂，所以杀手们能够用耳朵辨别他们所在的方向。
“南宫，我们就快到集市上了，很快你就可以洗眼睛了。”方若颜说话时，目光看到了不远处一家开着门的店铺。
“南宫，前面有家店，去那里给你洗眼睛。”
“嗯，后面那几个还在跟吗？”
“还在，他们真是执着。”
“雇他们的人肯定花了大价钱，他们才会这样顽强，你能猜到是谁吗？”
“怀疑的倒是有两个，不能确定是哪个。”
方若颜说话时，马车已经抵达那家店外。
“南宫，我们一起跳车，我不勒马，后面那几个傻子应该还会继续跟着马车跑。”
“好，这主意不错。”
南宫枫背上药箱，双手摸索着到了马车前。
方若颜抓上了南宫枫的胳膊，说道：“跳！”
话音落下，两人齐齐纵身一跃！
马车还在继续奔跑，方若颜与南宫枫已经在街边站定了。
方若颜眼见那四个杀手继续追马车，挑了挑眉，扶着南宫枫进了眼前的店——清风楼。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踏进门槛时，会看到一位熟人。
柜台后看账簿的那人，俊朗的五官，肤色白皙，英气的剑眉之下，一双瞳仁漆黑而明亮。
小黑？
不对，人家真名是叫齐洛，小黑是她在皇宫里给他起的绰号。
“方姑娘？”齐洛的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一个抬头看到了方若颜，连忙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方姑娘，真巧，你吃过了吗？”
他的这家清风楼，是饭馆，他便认为方若颜是想进来用饭。
“真巧，又见到了，不过我不是来吃饭的，你是这儿的掌柜吗？借你家厨房一用，厨房在哪儿？”
方若颜没料到，齐洛这黑道上的人竟然也做生意。
不过也不奇怪，黑白两道做生意的不在少数吧。
齐洛虽然不知方若颜找厨房干什么，也没有多问，而是转了个身，“厨房在后院，随我来。”
方若颜扶着南宫枫，跟上了他的步伐。
片刻的时间就走到了厨房，方若颜带着南宫枫到了水缸边，“南宫，清水在这儿。”
南宫枫一头扎进了水缸里。
齐洛好奇询问，“大冷天的，这位兄台还往冷冰冰的水缸里钻，是为何？”
“他眼睛里进东西了，需要拿清水洗一洗。”方若颜道，“浪费了你这一缸水了。”
“方姑娘说的哪里话？只不过是一缸清水罢了，我是觉得这水太冷，不如再给这位兄台烧点儿热水洗脸。”
南宫枫从水缸里抬起了头，哗的一声溅了些水花出来。
“阁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已经洗好了，用不着再烧热水。”
南宫枫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视线已经清晰了。
“怎么样，看得见了吧？”方若颜问他。
“看得见了。”南宫枫道，“方姑娘，我有个主意，咱们出去说。”
说着，便率先走出了厨房。
方若颜跟了上去。
齐洛望着二人的背影，心里明白，他们二人要谈的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便没有跟。
“方姑娘，那四个杀手必须解决，否则后患无穷。”南宫枫道，“没人驾驶的马车跑不了多远，他们四个应该还在这附近，最好今夜解决了他们，你才可以高枕无忧，否则他们下次还会突然冒出来。”
“我们现在回宸王府去喊帮手来，不知能不能来得及。”
“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等王府的人到了，杀手们大概早就躲起来了，人多的时候，他们一定不会出现，他们只会挑你身边没人的时候对你下手。”南宫枫悠悠道，“我们两个人，是打不过他们四个人的，若只有你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会对你穷追不舍。”
“我明白了。”方若颜道，“南宫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设个陷阱，我独自出去做诱饵，让他们追赶我，把他们引进陷阱里。这个法子不错，可我担心，不等我把他们引来，我就被拿下了，那岂不是亏大？要不然这样，你把催泪散给我做防身用。不过他们当中有人认得催泪散了，为了防止我们故伎重施，他们也许会随身携带清水随时洗眼睛，你还有没有别的防身药给我用？”
“咱们现在脚下的这块地，是饭馆。”南宫枫挑了一下眉头，“我刚才在厨房洗眼睛的时候，看了一圈，灶台上有一罐辣椒粉，把辣椒粉和催泪散掺在一起，在紧急关头，对着杀手们一撒，就算马上用清水洗眼睛，刺激感也还能再持续一会儿。”
方若颜闻言，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那就这么决定了，我把辣椒粉和催泪散都带上，双管齐下，肯定没那么容易让他们抓住。”
“方姑娘，你以为我真会让你去冒险？”南宫枫道，“那四个杀手可都是高手，让你去做诱饵，我哪能放心呢？要是出点意外，如何跟阿辰交代？阿辰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不能让阿辰的媳妇出半点意外。”
“那你想要怎样？难不成你要找个人代替我去吗？”方若颜道，“总不能你去吧？”
“我得留下来设陷阱。”南宫枫说话时，瞥了一眼厨房，“厨房里的那位兄台，是个练家子，走路时脚步轻盈无声，武功肯定不低，至少比你厉害。把他易容成你的样子，去做诱饵。你个子高，他和你的个子也就差一个巴掌，杀手们应该不会注意到的，我去跟他谈判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