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吧?让我来给你讲讲。”司越说到这儿,双手抱拳,把指节捏得嘎吱响。
“碎骨之刑,听名字就很好理解了,就是把你们身上的骨头捏碎,先从手开始,从小拇指的指骨开始按照顺序捏到大拇指的指骨,手指骨捏完之后就是捏脚趾骨,那种痛苦,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你们想不想试一下?”
说着,他便挑了一个人,在那人紧张的目光之下,捏住了那人的小拇指。
柿子要挑软的捏,折磨俘虏,当然也要从胆怯的开始。
果然,还不等司越动手,那俘虏就吓得连声音都颤了,“不要对我用刑!我说我说,我第一个说,是不是就能放过我?”
“本王说话算数。”赫连辰眼见对方松口了,连忙说道,“你要是说了,本王就不找你麻烦。”
赫连辰此话一出,立即有其他的俘虏抢过话。
“我说我说!我们的老巢是往南面走……”
这人话还未说完,又被其他人争先恐后地打断。
“我来说!往南,十里之外!”
俘虏们争先恐后地报出地点,让方若颜不禁有些好笑。
在江湖上,都讲江湖规矩,那就是同伙之间一定得仗义,不能出卖自己人,这是江湖情义。
这帮水上的强盗,还真是不讲什么情义,打劫的时候一个个冲在最前头,被俘虏的时候,一个个都表现得这么贪生怕死。
“住口!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讲什么都听不清楚。”方若颜呵斥了一声,指着最先开口的那个人,“你来说。”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南行十里,水岸边有一栋四层高的楼台,就在那里!”
“你确定吗?”
“此话绝无虚假,我若撒谎便天打雷劈。你们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可以放了我吗?”
“看你的神情不似说谎,就勉强相信你。”
“那你们准备何时放过我?”
“本王之前的承诺是,谁要是开口先说,本王就绝对不找他麻烦,一定会放了他,绝不食言。”赫连辰悠悠道,“所以,你们的生死现在就交给方姑娘了,本王不管了。”
对面的俘虏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立刻放人吗?”
“本王同意放了你啊。”赫连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就是不知道方姑娘愿不愿意,她要是也肯,你马上就可以走了。”
“不愿意。”方若颜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转身朝着司越比划了一个手刀。
她的意思是:处死。
司越会意,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
“你们居然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
俘虏们只觉得自己被耍了,格外愤怒。
赫连辰慢条斯理道:“本王的话里本来就有漏洞,是你们不认真听,若是你们一开始能指出来,或许会有活的希望。”
“嗯。”方若颜附和着,“不是王爷不愿意放过你们,是我不愿意放过你们,杀你们这群谋财害命的混账,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司越,行刑!”
方若颜的话音落下,空气中顿时飞溅出道道血液。
所有的海盗俘虏被取了性命,尸身被丢进深不见底的河水之中。
“天色就快黑了,那些海盗趁夜也跑不了多远。”赫连辰抬头望着天色,道,“以皇兄的脾气,绝对不愿意宽恕冒犯他的人。”
此刻的水平面上,已经看不到那艘海盗大船的踪影。
方若颜之前大致估算了一下人数,活着的海盗,至少还剩四五十人。
阿辰不愿意硬拼,明知道能赢,就是不愿意损伤人员。
那些水上强盗常年在水中活动,都练就了一身健硕的体格,真跟他们打起来,自己这头也得死些人。
所以,阿辰才会决定先放虎归山,反正皇上也要去找那群人的麻烦。
海盗们应该会先回大本营收拾财物,他们不可能做到马上就转移。
方若颜正想着,忽觉一阵凉风迎面而来,立即打了一个喷嚏。
水面上原本就挺凉,他们又才从水里钻出来,风一吹,身上就更加湿冷。
“王爷,方姑娘,咱们赶紧去船舱里换一身衣裳吧。”司越双手搓着胳膊。
“对,是应该换一身了。”赫连辰牵过了方若颜的手腕,就往船舱里走去。
……
“阿嚏!”
在船舱的一个小隔间之内,方若颜又打了一个喷嚏。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可别着凉了。”赫连辰眉头微微拧起,伸手触摸了一下方若颜额头的温度。
是正常的温度。
“放心吧,就是游了个泳而已,应该不至于这么娇弱。”方若颜揉揉鼻子。
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下来了,正准备把干的穿上,赫连辰却忽然伸手拥住了她,“若颜,你靠在本王怀里取暖一会儿,这样更不容易着凉。”
他也早已把湿衣服脱了下来,擦干了身子,中衣松松垮垮地敞着,还没有系上。
方若颜紧靠在他的胸膛上,身上也只穿着薄薄的亵衣,透过这一层薄衫,二人可以互相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刚在水里浸泡过,都还不太温暖。
赫连辰拿起一件干的外衣,将方若颜与自己包裹在一起。
“很快就会暖和的。”他道。
方若颜轻笑了一声,双手捧着赫连辰的脸颊,在他的脸庞上啄了一口。
出海游玩的计划被海盗给打乱了,眼见着天色就要黑了,赫连辰只好带着方若颜回王府。
海盗的事情,赫连御一定会认真处理的,暂时还不需要他来操心。
两人回到了王府之后,方若颜就去泡热水澡了。
雅致的房屋之内,方若颜正泡在浴桶里闭目养神,泡得舒坦又惬意,忽然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而后从门外响起了赫连辰的声音。
“若颜。”
“嗯?”方若颜淡淡地应了一声。
“本王给你带换洗的衣物上来了。”门外的声音慢条斯理,说不出的好听。
浴桶之内,方若颜眉头一挑。
她明明是让锦绣带衣物上来的。
她知道没有人敢随意进来,也就没把门闩上,是为了方便让锦绣直接推进来。
结果,来的人反倒成了赫连辰。
方若颜还没出声,就听见空气中响起“吱”的一声类似于门开的声音,而后又是“啪”的一声,房门被人关上了。
再接下来,便是轻缓的脚步声……
方若颜连忙转过头,望向屏风后面,一道熟悉修长的身影越走越近……
“阿辰,你怎么直接进来了?”方若颜说话间,已经将身躯稍稍往水下沉了一些,只露出脖颈以上。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沐浴的时候闯进来了!
“怎么?”赫连辰已经走到了屏风旁,望着浴桶内的方若颜,面不改色,“本王只是来给你送换洗的衣物,本王若是不进来,难不成你还要直接走出去?”
方若颜道:“我分明是吩咐锦绣去给我拿换洗的衣物……”
“锦绣临时有点儿事。”赫连辰打断方若颜的话,“于是在中途转手给本王了。”
方若颜:“……”
锦绣临时有点事?
她怎么觉得这个理由听起来那么不靠谱。她更相信是赫连辰抢了锦绣的差事。
“若颜,你在害臊什么呢?”
赫连辰将手中的衣服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顺手拉了个凳子,在浴桶边直接坐了下来,视线落在方若颜那雪白的肩上,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些,“你整个身子都快缩到水里去了,莫非还怕被本王看?又不是没有看过……”
“难不成我还应该站起来,让你好好观赏观赏?”方若颜轻嗤一声,“我若真的如此豪放,只怕某位仁兄心里要觉得我没脸没皮。”
“本王一定不会这么想的。”赫连辰接过话,“你若不信,就站起来罢。”
“出去。”方若颜白了他一眼,“我也是要脸皮的,我都还没洗好,请王爷你先出去等候成不成?我洗得差不多了,要起身穿衣裳……”
话音还未落下,赫连辰又迅速接过了话,“我帮你穿可好?”
“不需要。”方若颜说到这儿,用手掬起一捧水,朝着赫连辰泼了过去——
“让你出去就出去,还想赖在这儿调戏我?门都没有。”
方若颜那水直接泼到了赫连辰脸上,而她那一番硬气的话语,也并未让赫连辰离开,反而是站起了身,上前一步就走到了浴桶旁,双手扣在了浴桶边缘,目光中的笑意有些危险。
他开口,语气依旧慢条斯理——
“若颜,你信不信本王把这浴桶直接掀翻?让你整个人一丝不挂?”
方若颜听闻此话,当即瞪眼,“你敢!”
“你看本王敢不敢?”赫连辰说到这儿,双手稍稍施力便扣着那浴桶,微微倾倒……
方若颜察觉到身下的浴桶在动,以赫连辰的能耐,他真的只需要一使劲儿,就能将整个浴桶掀翻了。
“阿辰,你还来真的啊你?你要真是敢掀,你可别怪我事后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