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青冥月台不远处的魂殿,是黑曜的地盘,寝殿里,安静异常,寝殿中简简单单的陈设,看上去干净却又空旷。
内室,黑曜跪坐在床榻前,手握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白竺的手,趴在床榻边已经沉沉睡去,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白竺受伤后,他带着她回到冥界,急的忘记了自己会法术,一路狂奔,体力消耗不少。之后又一直守着白竺,实在是体力不支,睡死过去。
白竺躺在床上,突然,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陌生的床幔,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歪头看见黑曜趴在床边睡着了。白竺心里一暖,笑了笑,轻轻半支起身,往黑曜那里靠过去,细细的看着。
她突然发现,黑曜长的也挺好看的,不同于楼涅邪容貌的惊为天人,让人不由得就想诚服,黑曜属于平淡耐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白竺不由得凑近了几分,黑曜的皮肤很细腻,而且白皙,睫毛很长,而且上翘,配上他的凤眼,秀气。黑曜嘴唇紧抿,眉头皱着,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不过也是,黑曜这么大个人,蜷缩在小小的脚榻上,又怎能睡好。
白竺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缓缓抚上他的眉宇,慢慢勾勒,轻轻抚平他的眉头,指尖顺着眉划过挺拔的山根,停在黑曜紧抿的薄唇上,指尖触感微凉。
白竺一眨不眨的盯着黑曜,神使鬼差的越凑越近,白竺看着那紧抿的薄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要不尝尝?”白竺心里想着,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白竺吻上黑曜的唇瓣,“唔,有点凉凉的,咦,为什么还有点湿湿的?”白竺闭着眼睛感受,有些好奇,不由得舔了一下黑曜的嘴唇。
突然,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禁锢住她的脑袋,白竺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就闯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是黑曜!他醒了!白竺愣了,含含糊糊的说道:“不是,我……”话还没说完黑曜直接吻住了她的嘴,把她的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半晌,白竺面红耳赤,喘不过气来,黑曜放开了她,两人唇间分开时,一根可疑的银丝拉出,白竺的脸不知是憋得通红,还是羞得通红。
黑曜笑着挑了挑眉,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学会了没,这才叫亲。”黑曜捏了捏白竺的下巴,一副得逞的模样。
白竺囧的不行,连忙躺下,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脸红心跳加速,天呀,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黑曜好笑的看着鸵鸟状的白竺,拍了拍如同蝉蛹般的被子:“小白,你干嘛?害羞了?”黑曜其实在白竺起身的时候就醒了,但感知到她轻手轻脚的动作,有些好奇就继续装睡,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可爱的不行。
白竺感受到被子外的人拍了拍被子,听言有些恼,闷声道:“你好烦!快出去,我要睡觉!”说罢又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被子。
黑曜被白竺的样子逗乐了,三下五除二把白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让其靠坐起来,重新掖好被子:“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出去?”黑曜看了看白竺愈发红得脸,知道再逗下去,这位小姑奶奶要生气了,淡定的端起一旁的药碗:“把这碗药喝了。”递到白竺面前。
白竺此时被黑曜的话又是气又是尴尬,听到喝药,明白这是黑曜想将此事翻篇,但是,这药,黑乎乎的,看着……就苦!撇过头:“我不喝,这药一看就是苦的不行,我才不要喝呢。”白竺问道这股药味,脸皱成了核桃。
黑曜无奈的笑了笑,将递药碗的手收回,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不苦的,我特地问若初姑娘要了点曼陀罗华花露,还加了花蜜,一点都不苦,真的。”黑曜耐着性子,说道。
白竺转过头瞄了一眼:“真的?”她有些怀疑。
黑曜舀起一勺,递到白竺嘴边:“小白,你尝尝,真的不苦。”黑曜一脸真诚,还吧唧嘴了一下,表示真的很好喝,点头示意白竺尝尝。
白竺有些犹豫,试探的低头尝了一口,只想浅浅尝一下,可谁知黑曜一下子将一大勺的药汁一下子灌进了白竺嘴里,丝毫不含糊。
白竺只感觉嘴里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口腔里弥漫着难以言说的苦味,黑曜又骗她!苦死了!白竺苦的直皱眉头,药汁顺着喉咙直往下灌,苦的不行,白竺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心酸。
“咳咳咳,黑曜......你个混蛋......苦死了.......本小姐不喝了......”白竺气的要死,“水......快给我水......”白竺推开面前的药碗,一边挥手扇着风,希望没那么苦。
黑曜连忙将一颗糖塞进白竺嘴里,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不行,小白,这药是药神配的,你必须得喝了,这样才能好得快。”说罢,又把药碗递到她面前。
白竺可怜兮兮的看着黑曜:“真的要喝吗?太苦了。”白竺试图撒娇来逃避喝药。
可是,黑曜还是很有原则的:“不行,必须喝,要是不喝的话,我就用别的方法让你喝。”黑曜有点沉着脸,舀起了一勺药汁,再次示意白竺张口。
白竺有些委屈嘟着嘴,刚刚好了点就开始作死,赌气道:“不喝不喝就不喝,谁爱喝谁喝,哼!”把头撇向一边,也不管黑曜的反应。
黑曜有些头疼,都是自己宠出来小毛病,算了,自己宠的,自己哭着也要惯下去。看着白竺一副坚决不吃药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
白竺余光看见黑曜喝了自己的药,以为他是要再次劝自己,又或者是帮自己喝完,所以也没有想其他的。
可谁知,黑曜灌了一大口之后,并没有咽下去,一把拉过白竺,低头直接吻了下去,顺势将药汁喂了进去。
白竺又懵了,靠!自己又被黑曜内个混蛋给占了便宜!但是下一瞬间她崩溃了。啊!好苦!黑曜他居然......她终于明白黑曜的另一方法是什么了,白竺不停地挣扎着,太苦了!她想要将自己嘴里的药汁送回黑曜口中,但是,黑曜直接阻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只能认命的咽下去。
月如从楼涅邪那里出来,就径直去魂殿去看白竺,可到了门口,看见两人的状况,一愣,但很快,露出了老母亲般的慈祥笑容,轻手轻脚的离开,随手幻化出一只红色的千纸鹤,往上一抛,千纸鹤竟自己飞了起来,飞向青冥月台。
黑曜将嘴里的药汁喂完,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嘴上满是药汁:“小白,你现在是自己将剩下的喝了,还是我用这种方式继续喂你喝?”黑曜歪头看着一脸红晕的白竺,双眸闪过一丝危险。
白竺连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完忙端起黑曜手里的药碗,一口闷了下去,袖子一抹嘴,然后将空药碗往黑曜手里一塞,行云流水般的拉起被子蒙过头顶:“我睡了,晚安。”
黑曜满意的看着手里的空药碗,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拍了拍被子团:“好了,乖,我先走了。”黑曜心情大好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三生浮华,或许是因为主人是双子,所有的建筑都是对称的,倒是有趣。一座精巧的阁楼中,珠帘轻动,香炉烟雾缭缭。若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若初素手轻动,缓缓打开一盒平日不用的口脂,不同于平时的淡淡樱色,那盒是正红的,鲜艳如血的红。指尖轻点,指腹上瞬间一抹鲜红。
若初看着指腹上的红,低低轻笑,抬眼再次看向镜子,扯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若初将手指轻轻划过唇间,一瞬,本来樱色的唇瓣染上了鲜红。原来的清澈瞬间多了一抹妩媚。
“呵呵”有些邪魅的低笑从若初口中冒出,“云思......呵呵,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啊,呵呵......”
“你何必呢,她,都死了多久了。”一声瓷音从若初背后响起。一道倩影站在若初背后,轻轻抚上若初的肩膀。
若初从铜镜里看着倩影,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你不也是,各取所需罢了。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若初又抹了一抹红色,“这次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好玩的。”
女子不由得有些好笑,手轻轻抚过若初的脸庞,身体也靠在若初身上:“你还真是不死心。”顺手拿起桌上的胭脂,帮若初脸上画了一朵彼岸花靥,“如你所料。”女子画完看了一眼,十分满意“自己看看,这样才适合你。何必装得如此清纯。”
镜中的若初,不同于往日的白荷气质,此时的她,如同魅惑众生的妖精,风情万种。不理会女子的暗讽,若初笑了笑:“我何苦和她一个样子,一红一白,多好。”
女子突然笑容一收,满脸冰霜,冷声威胁:“我告诉你,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你要是敢破坏我的计划,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女子站起身,不管若初的回答转身就走。
若初听言并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但手中变形的簪子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喃喃自问:“为什么?我们有什么区别?可为什么他们都爱你?而我却永远活在你的影子下!”咯啦一声,手中簪子应声折断,手上的鲜血,一滴,两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