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姐不要激动,现在和我起争执,只会让你那贤良淑德的形象受损,于我没有半分影响。”司若绫微笑着安抚,随即话头一转,“这个侍卫也要和我们一同前去,他是事情的源头。”
侍卫的脸上出现惊慌的神色,“司小姐,此事是我冒犯了,日后必定提着重礼去司府赔礼道歉,切莫因此事惊扰皇后娘娘……”
“闭嘴!让你过来就过来!”古嘉柔冷声吩咐,她是丞相之女,侍卫哪敢不从,只能和她一同迈入宫门。
他们前脚进宫,后脚太监宫女们就把此事当成话料,口耳相传开来。
……
宫内建筑相似,都是红墙绿瓦,砖石地板整整齐齐。
司若绫进宫数次还是记不准通往崔贵妃宫中的路,每次都靠宫女在前面引路。
这次去皇后宫中,她却意外的记住了路,只因这一路向东,太阳越来越大,宫墙上的藤蔓翠绿,生机勃勃,而且永寿宫地势高,主殿殿脊上的石砌凤凰半里地以外都能看见,如此显眼开阔,除了后宫之主,谁敢住。
反观崔贵妃的万花殿,冷冷清清。
绿珠看她的神色有几分担忧,小声说,“小姐不必担心,皇后虽然如日中天,可也要忌惮王爷,断不会因一件小事就发难于你和贵妃。”
“嗯。”不用她说,司若绫也知道,她担心的是以后。
二人说话间,忽见道路另一边桃夭夭和崔贵妃正疾步走过来。
两边的人视线都对到了一起,桃夭夭咋咋唬唬,“古姐姐,我把崔贵妃带来了。”
碧绣很想啐她一口,“小人得志,完全忘了之前崔贵妃还邀她赴宴。”
古嘉柔听见此话回头看了一眼,崔贵妃竟然邀桃夭夭赴宴了?在她身在军营的时候,京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碧绣,不可无礼。”司若绫眼神一闪,故意说道,“古小姐难道不知之前贵妃有意给王爷选妃,把宫中贵女都邀进宫中了?桃小姐没跟你说?她当时兴奋的巴不得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也在应邀之列。”
“哼。”古嘉柔不屑,“你不用离间我们,我和夭夭这么多年的感情,会因为你这几句话就闹别扭?”
“哦,那你记得问问她,宴会上她为了讨好贵妃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司若绫笑的人畜无害。
这时桃夭夭和崔贵妃已经到了近前,司若绫等人向崔贵妃行礼,桃夭夭欣喜道,“古姐姐,我们进去吧。”前面十几米就是皇后的永寿宫,宫门前还站着两个太监在看门。
崔贵妃一心想着司若绫,当即拉着她先走一步。
古嘉柔心里正窝火,见到这一幕更憋屈了,桃夭夭和她说话,她理都没理跟了上去,独留桃夭夭在原地发愣,想再跟上去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人已经进去了,守门的太监伸手把她一拦,“没有皇后旨意,您不能进去。”
“你!”桃夭夭顿时想骂人,可想到这是在皇后的宫门前,不敢造作。
一样等候在外的碧绣绿珠纷纷嗤笑出声,“桃小姐还是回去吧。”
“你们两个贱丫头敢笑我,也不怕闪了舌头,我才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着看司若绫受罚。”桃夭夭喊道,碧绣绿珠根本不接她的茬,白了她一眼退到了一边等候。
另一边,司若绫进入宫殿,宫殿里宽敞明亮,入目的是铺在地中间的红色地毯,两边放着椅子,再里面是由四根雕梁画栋的柱子撑起的拔步梁匡,里面是红木榻,上面铺着黄布锦缎。
殿内一众的宫女穿着粉色衣裳,直直的站着,唯独不见皇后,古嘉柔率先开口,“罗玉,皇后娘娘还没起吗?”
罗玉是方才领他们进来的宫女,皮肤白皙,司若绫有注意到她的腰间系有金线缝制的腰带。
“皇后娘娘正在礼佛,古小姐请稍待。”罗玉娇声说道,“贵妃想喝什么茶,内务府前几日呈了好些碧螺春和雨前龙井上来。”
虽是询问,可视线却没落在崔贵妃身上,摆明了不屑。
司若绫看在眼里,眉梢一挑,崔贵妃因为急忙赶来,发髻都没梳好,刚刚还在喘大气,一个小宫女也敢摆脸色看。
思及至此,出言道,“贵妃娘娘最近脾寒,喝不得这些茶叶,上杯玫瑰花茶吧。”
这位眼高于顶的宫女这才把视线落到司若绫身上,故意问道,“你是谁?”
“家父乃已故的司御史。”
罗玉立马明白这就是今天皇后下令要拦下的人,当即嘲讽道,“原来是司大小姐,怎么穿的和宫女差不多,害我看走了眼,不过……司御史?就是那个逛花楼出了事故的昏官?”
“我父亲没有逛花楼,他是被人陷害的,罪人刘氏现在已经被关在了大牢,不日就会问斩,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说出如此恶毒之语,太丑陋了,不配留在皇宫里做宫女。”司若绫的眼里瞬间迸出烈火一般灼人的目光,父亲是她的软肋,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她不允许有人刻意侮辱。
“你说什么?谁丑陋?”罗玉生气的指着司若绫,拔高了声调,自从服侍皇后,还没人敢这么说她。
“你丑陋。”司若绫上前一步,脸色阴沉,“你不知道自己丑吗?一个女子眉毛粗的像条虫子,鼻子塌的不细看都看不出来,皮肤是白,可脸色无一丝血色,像是得了病,你不丑谁丑?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蠢,不知道未经证实的话不能说,不知道尊卑有别该向贵妃行大礼,不知道做错了事该道歉!”
她的话句句响亮有力,满殿的人都被震住了,罗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你疯了!你竟然敢骂我,敢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如此放肆!来人!给我掌嘴!”
她是皇后的心腹,一下命令立刻就有宫女凑上来,古嘉柔带着看好戏一样的深情往后退了两步。
“罗玉姑娘,若绫小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过后我会好好处罚她的。”崔贵妃十分担心,放低了姿态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