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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元霄

回到花城已是晚上八点多了,一到家就发现公公不在家,婆婆告诉我公公去小姑家了明天才回来。也对每次我和阿洛回雨州的时候,公公必定去姑姑家陪奶奶,今年也不例外。总感觉公公不喜欢和婆婆单独在一起,婆婆看见我说:“去那么多天你们玩了很开心吧,家里头就我一个人,还好这些天都是何春过来家里帮我,要不然我都感觉不到春节的那份热闹和喜庆。”这位何春真得很伤脑筋,为什么我的生活里有她。

我把家里里里外外洗了个遍,发现已十二点多了,阿洛和小树都睡着了。我整理了一下行李才上床睡觉。累得够呛本应该一躺床上就入睡的,可是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了在家的温暖,紧接着想到了何春。翻来覆去始终不能入睡,索性起床到书房看了一会儿书以免自己胡思乱想。在书房里我才能找到家的那种安全感,这个书房的书都是公公从小到老所收集的书,书的种类多到数不清,什么题材的都有,我往往随心抽出一本来阅读,下次想重复看,都找不到上次的那本书。每每都得问公公,公公仿佛有什么魔力一会儿功夫就能找到我说的那本书。我都感叹书也会认人。公公有一次跟我说这些书籍是他全部的家当,等他百年后这些书籍全送给我,一本也不会给阿洛。我竟然也答应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阿洛小树到姑姑家给奶奶瞌头拜年,奶奶和往年一样给了我们三人三个大红包。有奶奶真好,只是频繁得接受她给的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着一定要对她好上加好。我把家里带来的鱼干给姑姑一份,姑姑喜欢吃雨州的小鱼干。奶奶问了我们在雨州玩了什么?我爷爷奶奶的身体状况?我都  回答她。奶奶看着我,扶着我的肩膀说:“昨天我跟尧生说了,春节一过就让你出去工作。”

没有比这个消息更让我开心的,我抱住奶奶说:“太好了,奶奶谢谢您!”

奶奶放开我说:“尧生说小树交给他,你负责买菜做早餐和晚餐就好了。实在不行我给你们请个保姆。”

我说:“只要让我出去工作,做什么都愿意的奶奶。”

奶奶轻叹口气说:“看你这么高兴,早就应该让你出去工作了。”

我没回奶奶的话,起身给奶奶冲了一杯红枣茶,并且告诉阿洛这个好消息。阿洛接过茶递给奶奶,奶奶拉住我俩的手说:“你们俩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要什么跟奶奶说只要是合理的我都会答应你们的。”奶奶伸出双手把我们俩环抱在一起。

从奶奶家回来后,我就开始做简历。到各个用人单位投简历,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还没接到任何一家招聘单位的面试电话。

元宵节到了,花城的各个公园都挂花灯猜灯谜。由于没接到面试电话我有点儿落漠心里暗暗在发愁,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公公拉着小树的手温和地对我说:“我们一家人到北海公园赏花灯吧!”

小树兴奋得手舞足蹈,婆婆一边点头一边到房间换衣服。我心情虽然烦闷但没有理由不去,公公和婆婆牵着小树的手走在前面,我和阿洛紧跟在他们后面。这样的场景真是难得一见,这五年来我不曾见过公公和婆婆一起去公园的,公公也很少约他的朋友到家里来。我回来的这几天婆婆每天都在家里请客,不是学生就是朋友。公公对婆婆的客人都是笑脸相迎,客人一走他们又变成那种相敬如宾的关系。

今天公园的人非常多,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公园里每条小道的两旁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远远望去犹如一条条火龙。公公对猜谜好像很在行,一下就猜中了好几个。公公一猜中婆婆异常兴奋地鼓着掌,她那种神情好像要告诉全公园的人,她的老公是最棒的。我不懂猜谜只能看着花灯和给公公喝彩,周围的人被公公猜灯谜的能力给吸引过来,他们不懂的灯谜都拿过来给他猜。那天猜灯谜是有奖品的,婆婆和我拿奖品拿到手酸,我们全家人找了一张石桌坐了下来。我从保温瓶倒了一杯水递给公公,他喝了一口看着月亮说:“以前的元霄节可以放烟花,也有耍狮子比现在好玩。”婆婆忙着接电话,公公跟阿洛说一些以前看烟花发生的趣事。

今天的月亮特别圆,只是天气有点儿冷,石椅上坐久了有点儿冷,我们又朝前走了走。公公跟我们讲了元霄节一些传说,今天的公公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一路跟我们都是有说有笑的。连小树都感受到了爷爷那份喜悦,小树牵着爷爷的手说:“爷爷,今天的你和平常有点儿不一样!”

公公蹲下来看着小树说:“那你喜欢那个爷爷?”

小树看着爷爷说:“我喜欢现在的爷爷。”公公一把抱起小树走了几步,才把他放下来,小树跑到阿洛的身边。这时婆婆终于接完电话了,不用猜这个电话一定是何春打来的。她把电话放进手提包里跟我说何春刚刚去家里发现没人,还以为我们去哪里了,所以就打了电话。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何春的事,可是婆婆总喜欢在我的面前谈论何春怎样怎样。

在我面前讲阿洛前女友的事情,婆婆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还越讲越起劲,我心情本来就有点儿低落还听她讲何春,所以我就回了她一句:妈,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何春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想听。没想到激怒了她,她拉着我的衣袖说:“何春幸福了,你才能幸福。”我听了这个话打了个冷顫,这是什么话,婆婆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她到底把我当做什么?我的幸福怎么就要建立在何春的幸福之上了,凭什么她幸福我才能幸福。

我不想和她走一起,我快步赶上阿洛和公公。阿洛牵住我的手说:“怎么手这么凉!”

我没说话,我心想我的心比这双手还要冷几万倍呢!他双手对搓,又用嘴巴呵气然后再握住我的手,阿洛双手的温暖渐渐传到我的心,我看着阿洛那关切的眼神,心里又温暖又委屈。

阿洛看我的心情不佳,就提议早点儿回家,因为也起风了。回家的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一路无语,和来的时候简直就是360度的大反差。全家人的兴奋剂小树也靠在阿洛的肩膀上睡着了。

元霄一过,大家都有条不紊的该去上班去上班,该去上学去上学,小树也去上幼儿园了。我天天在花城的人才网里搜索着,每天至少投34份简历,可惜都是石沉大海。我手扶着额头正漫无目的地看着人才网的招聘信息,手机响了,我以为是用人单位打来的,非常兴奋地接起来,没想到是李月,她叫我出去外面吃饭。我声音立马变得有气无力的,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变化之快,就问:“你婆婆又给你气受啦,我去载你,我们一起吃个饭然后做个头发。你的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我说:“不是啦,我几天在找工作,一直没找到所以心情有点儿低落。”

“不会吧,你真的要出去工作啊。”

“是啊,还骗你啊。”

“如果你真要出来工作,刘子恒的公司有招文职类的。你要不要去试一下。”

“你老公那有点儿远,我想找家附近的公司,这样上班不会太赶。”其实不是因为路途遥远,是因为我觉得到朋友的老公公司上班听起来有点儿怪。再说我也想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工作。

李月知道我没心思出去,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就挂掉电话。我正在神伤,没想到电话又响了,我一接是用人单位打来,叫我明天9点钟到友谊大厦5楼面试。我接完是电话心里好高兴,终于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我终于可以出去面试了。

第二天,我穿上了特意准备的职业套装和高跟鞋,化了个淡妆。我把简历和所有的证书通通放进手提包里,阿洛特意载我去面试。我坐在车上很紧张,手心一直冒汗,下车的时候阿洛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在耳边对我说:“宝贝,不用紧张你是最棒的。”我的身子有点儿发抖,阿洛想陪我进去面试,被我制止了,我想哪个公司会用需要别人陪同来面试的人呢。所以我在心里给自己不断的打气,跟阿洛挥了一下手立马走进友谊大厦。

我今天应聘的是贸易公司的行政助理,所以面试的人很多,而且清一色的是女生。我排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几个女生都胸有成竹谈着笑着,和电视上的行政助理很相像,突然心里就没有底了。我后面的女生看样子应该是刚大学毕业,她双手合十放在嘴巴上念念有词。好像是在求各路神仙帮她面试成功。我一听心里反而不紧张了,静静地等待。前面的人陆续进去,每个人的面试时间都不超过十分钟。当我进去的时候,面试的主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倦。

其中一位烫发的女主管翻看了我的简历然后开口说话了,她问:“你之前了解我公司吗?”一听这个问题我的心就舒了一口气,因为昨天一接到面试电话我就上网恶补了这家公司所有的资讯。我用了三分钟把这家贸易公司的发展史阐述了一遍。我看那位烫发的女主管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她又问:“大学毕业五年为什么还没有工作经验?”我就知道会问这样的问题,我调整了一下坐姿说:“因为我一毕业就结婚了,接着就生小孩所以这五年来我没有出来工作。虽然我没有工作经验,我相信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的。”

我说完每个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我,还是那位烫发主管说:“这么年轻就当妈妈了,你对自己的评价是怎样的?”

“我乐于助人,性格比较温和。”行政助理的工作很烦琐,能做这份工作的人应该要性格温和吧,我一直认为这是我最好的性格特点。

“办公软件用的怎样?”另一位平头男士提出的问题。

“我打字很快的。”

“办公软件不只要求打字快,还要熟练掌握各个软件的文字处理表格处理幻灯片处理和简单的数据处理等功能,这些你会吗?”

这五年来我除了会打字,什么这个处理那个处理的我都不会,所以一听头就有点大了,支支吾吾又点了点头。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表达的意思,更何况面试的主管呢。最后那位平头男士说:“好了知道,你先回去吧,如果有录用的话三天内会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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