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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回不去

泪哭干之后,眼睛好刺痛。我缩卷地靠在沙发上,终于有人开门而入,是陈文。他快步走到我旁边抱着我一边亲着我的额头一边说:“还好,你在这里。”

我怔怔被他抱着。我已无泪,他的神情显得焦灼无比。我抬头,忽而冷笑起来说:“陈文,我就是替代品,替代品而已。”说完拍打着陈文的胸口。

陈文由着我打,打累了缩卷在他的怀里。

陈文扶我到房间的床上,安顿好,喂了我几口水后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端了一碗面进来,他想喂我,我闭目摇头。陈文放下碗筷跟我讲述了他在国外读书为了能吃上一口正宗的中餐是如何学会做饭,我看他那么买力地说着,勉强吃了几口,而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和着面一起吃进的肚子里。

陈文束手无策只能抱住我亲吻着我。他的唇落在我的唇上那瞬间我是想拒绝的。可是我冰冷的身体却滚烫起来,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他的吻让我自心向外延伸暖意一丝丝弥漫开来,仿佛离开了他我就会坠入万丈冰河里。当他褪去我的衣服时感觉不是我自己的,如同被他吞了下去般。我热烈地回应他,他一遍一遍的抚慰着我,让我渐渐堕入温暖的云端里。

醒来天色微暗,却是独自在床上,陈文已不见了踪影。我喊了一声:陈文。无人回应,起床打开房间门一阵甜丝丝的香气扑鼻而来,只见陈文在客厅的沙发上敲打着键盘,看我走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拉起我的手往厨房走去,盛了一碗银耳百合莲子给我。一口一口地喂我吃。

懒懒地靠在陈文身上,他的吻时时落在颈中额头胸前。陈文身上的气味弥漫着我,微微撩拨着我那颗起伏不定的心。他手上的热气由手心传递到我的心暖腾腾地裹住我,让我暂时忘了今日之前所有的创伤,只当做了个白日梦。他温暖的气息裹着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覆盖了下来,我深陷在里面,一刻都不愿醒来。

迷迷糊糊中,有一道微弱的光若隐若现地照耀着我,我渐渐睁开眼睛发现陈文的手机一直在闪烁。我本能地想抬起手挡住那闪烁的光,才发现陈文的手臂已经牢牢把我拢在怀中,我一动也不动。

我用手肘轻轻地碰了一下陈文的腰,只见他的眉头微蹙了蹙。电话一直在闪烁,我担心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我轻轻对着陈文说:“阿文,好像有谁一直给你电话,可能有什么要紧事,你醒醒。”

一片安静,陈文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眼来,深情地看着我。被他这么近距离地看,我一时害羞,轻声说:“有电话。”

他看了一眼电话,低头轻吻我的额头轻声说:“不管它。”

可是电话一直打不停,我推了推他的手臂说:“一定有重要的事,你还是先接吧。”才看见他翻了个身从床头柜拿起电话,原来是乔治打给他,乔治要来接他去机场。

他放下电话,牢牢地搂住我,在我的耳旁轻声说:“阿美,这应该不是梦吧,你竟然在我的怀里。”

我推开他说:“乔治不是已经在楼下等你了吗?你们要去哪里?”

他一把揽我入怀说:“我们源山跟欧洲几个国家合作经营渡假村,前期工作春节之前必须完成。我这次出差可能要一个多月。”

我“啊”了一声,随即陷入沉默,转了个身。陈文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阿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等我这次回来,会去雨州见你的家人,跟你的家人说明一切。无论怎样我一定要跟你一起。”

他话语裹在甜蜜的亲吻里“最迟再过两个月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阿美现在我本不应该离开你,可是欧州那边的事不能再拖了。我已跟阿奇说好了,他等下送你去机场,你回雨州好好地休息,等着我回来。”

说完起身利索地穿好衣服,看着他,我的心有种隐隐的疼。他走出房间,我盯着天花板发呆,十分钟后他进来拉过我的手说:“早餐我做好,你等下记得吃。”浅吻着我的额头,眼里都是不舍,然后迅速地走出房门又折了回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用力点头,轻声说:“好。”

听到陈文关门的声音,我一个人又陷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中。阿洛和何春的事历历在目,而我现在又跟陈文这样,过去的岁月在一夜之间无论无何是回不去了,我趴在被子上眼泪汩汩而落。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是陈众奇和哥哥。哥哥脸上有擦伤,他一把拥我入怀,看到哥哥憔悴不堪的面容瞬间泪水如同决堤般,哥哥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没事,有哥哥在,我们回家,爸妈和小树都等着你回家呢。

陈众奇送我们到了机场,一路上他都没说话,但看得出他有满肚子话想对我说。在机场里我无助地靠在哥哥的肩上等待着登机,无力去顾及陈众奇那双充满不舍的眼神。

回到家里,一进门,妈妈眼里都是悲惜,却极力抑制着,我扑在她怀里,母女俩抱头痛哭。小树围过来说:“妈妈你怎么啦,不要哭了。”

我反手抱住小树哭到不能呼吸,被哥哥硬生生地拽开,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小树什么都不知道。

我努力地收住眼泪,爸爸带着小树和哲野去外面玩。妈妈拉住我的手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自己去面对,这两天电话也不接,还好有施凡,你哥哥才能找到你。”

一听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把阿洛和何春如何背叛我的事和我是小蕾的替代品  说给了家人听。

妈妈听完哭泣着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孽,才让我的女儿受到如此的伤害。”

说完昏了过去,家人手忙脚乱地打120。妈妈在医院住了半月,爷爷奶奶双双病倒在床上,看到家人为我的事而病倒。我心中悲痛万分,却身心无力去照顾他们,终日以泪洗脸。想要自持但对阿洛和何春的怨恨硬生生地压迫在心中,哽如鱼剌,我每天呆坐在阳台上,小树那敏感的心似乎知道了大人间发生的事,也变得沉默起来,幸好有施凡,他把小树和哲野接到他家住,推掉了所有的工作负责起俩小孩的日常饮食和学习。

我想阻止他这么做,但心一点力气都没有。回雨州的当天公公从英国打了一通电话给爸爸,公公说,奶奶听了我们的事一病不起,旧疾复发,还未渡过危险期,等奶奶醒来他定会回到雨州。阿洛也来过,被哥哥打一顿后灰溜溜地回了花城,再也没出现过。

妈妈出院后,家里才慢慢恢复了生机,先把小树和哲野接回了家。而我渐渐也没有食欲。日渐消瘦,也许是连日的饮食无常,整个人都失了力气,精神低迷。或是因为这不堪的心力,一向准确的经期也迟迟没有来。身体和心都是说不出的酸胀难过。妈妈天天哭着求我吃饭,看着焦急不堪的家人,我勉强了吃了几口,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吃什么吐什么。

有天清晨,妈妈拿着早早孕试纸说:“阿美,你去试一下吧,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怕是怀孕了吧。”说完试去眼角的泪水。

一听我惊恐万分,接过试纸到了卫生间,当两杠红色映入我眼中,我心惶然了,因为这孩子是陈文的。欣喜之中又是悲伤,因为陈文自从去英国就没跟我联系过。我抚着小腹,几欲落下泪来。妈妈捶着胸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的阿美可怎么办啊?”说完抱着我哭了起来。哥哥闻讯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试纸。长长叹了口气:“阿美,不管阿洛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但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有哥哥在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凄楚一笑,深深觉得哥哥对我的爱。我笑中带泪:“哥哥不用担心,我不会的。”

说完起身走到饭桌上端起妈妈特意为我做的海鲜粥吃了起来,还没放下碗筷,胸口闷了起来,跑到卫生间吐了一塌糊涂。妈妈把我从卫生间扶到了房间,我半靠在床上,妈妈拿了水杯一口一口地喂我。一边喂一边哭。

我午睡起来,妈妈端了一碗冰糖燕窝喂我,一吃觉得味道有点奇怪顺口说了句:这个味道好像不是妈妈做的。

妈妈笑中带泪的说:“施凡一听你怀孕了一早就炖了这燕窝说是给你补身子。”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我喝了一口汤看着妈妈说:“妈有什么事,看你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妈妈放下碗,拉着我的手说:“阿美,刚才施凡过来,跟我说了好多话,你想不想听?”

我点了点头,妈妈眼里含着泪说:“施凡跟我说,他想当你腹中宝宝的爸爸,无论多艰难他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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