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嘴巴,止不住的眼泪,哥哥搂过我的肩说:“不要再哭了,最近爷爷奶奶都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你和施凡公布婚讯后他俩总算有点儿笑容。再说等下还要去坐高铁呢,总不能这幅模样出门吧。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时间是辽伤的良剂。”
说完拿了条湿毛巾试去我脸上的泪水,牵着我的手走出了房间,妈妈走了过来笑着说:“阿美赶紧去洗漱,等下施凡载你去高铁站,我跟施凡说好了三天后去接你。”
我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看着久违的笑脸又回归到家人的脸上,我凄然一笑。
我和施凡一路无语,直到我即将检票时,施凡拥我入怀柔声说:“阿美等我们结婚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我缓缓地脱开他的怀抱说:“陈文一定会给我幸福的。”说完走进了检票口。
我一点都没有怪施凡,对于他只有深深地心疼。一坐到座位上,我拿起了耳机听起了音乐,在音乐声中我缓缓入睡了。醒来肚子咕咕叫,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一想到我身体孕育着两个生命。我勉强地从行李架拿来了妈妈一早为我准备的保温瓶,打开一看是满满的虾饺,保温杯里是清清爽爽的干贝冬瓜汤。我低头抚着尚未显形的小腹,暗暗下了诀心,孩子无论前路多崎岖妈妈必定对你们好。吃着温度正好的虾饺知道妈妈的用心,一边吃一边流着眼泪。
吃过饭,我看了一会儿书,快到花城时又睡了一觉,还好花城是终点站要不然准睡过头。隔壁座的大姐叫醒了我,我忽忙地拿起行李下车,突然倒吸了一口冷空气,从鼻腔迅速到达心脏,我捂住胸口呼吸变地急促起来,我缓缓地摊坐在地板上,周围的行人看到我有点儿不对劲,有位大姐让我躺下,我头触地的瞬间失去了知觉。
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人竟然是陈众奇,快两个月不见,他好似变了,只见他双眼牢牢盯着我看,见我醒来,笑开了眼说:“终于醒了。”原来他笑是那么好看。
以前的他通常的表情是忧郁的,显示出一种“无可治疗的忧伤”。所以我觉得他变了。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是在医院,看着被子上面的圣恩医院,心安了下来看着陈众奇说:“我们怎么会在这医院里?”
陈众奇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要一口一口地喝,不要太急。”我喝了两口水继续追问:“我怎么会在医院里,郑医生有看过我吗?”
陈众奇替我掖好被子才缓缓说:“施凡让我去高铁站接你,还好是我去接的你,要不然你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郑医生说如果晚到1小时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也还好他今天没出国。”说完他的神色显得很是紧张。
我一惊,张口结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关于性命了。”
陈众奇的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你下车时突然的冷空气引发你心脏骤停,当时我正好在你旁边,在郑医生的指导下我帮你做了心肺复苏,他也随着急救车来了现场,你才得以平平安安地躺在这里。”说到这陈众奇双眼是那么的温柔。
我惊慌不已,抚摸着我的小腹说:“我的宝宝没事吧,郑医生有说我的宝宝吗?”
陈众奇别过脸去说:“你的宝宝们没事,你也没事,陈文是他们的爸爸吧?”
我羞红了脸低头,双手不自觉地互搓着,轻声说:“是他的,快两个月了。他本来只去欧洲一个月的,好像被什么事耽搁了,说这一两天就回国。陈副总你可知什么事吗?”
他闷声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这样心想是不是陈文遇到什么难事了,所以换了个姿势,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问:“陈副总你知道什么事吗?”
陈众奇倏然抬起头来说:“陈文订婚了。”
我一时没有听清,笑笑问:“你说什么?”
陈众奇的脸色灰暗了下来,用力闭一闭眼睛,睁眼时如同困兽般:“陈文和天远集团的张婉如订婚了。”
他的话生冷地一字一字的钻入耳中,我全身冰冷,双手拽着被面,哭喊着:“你胡说什么?”我的声音凄厉而破碎,我完全不能相信,我抓住陈众奇的手说:“不可能的事,他说过他会回来接我的,怎么一下就跟别人订婚了,一定是你在撒谎。”
陈众奇一把按住我的手,快速地说:“我怎么骗你,源山集团和天远集团的联姻都登上了各大财经门户网站,你都没上网看新闻的吗,你是白痴啊,你这种白痴都不配给我骗。怪不得前两天施凡打电话给我问了一大堆关于陈文的事,想来他是知道宝宝的父亲是谁。”
我愣愣片刻,哭诉着:“陈文一定不会骗我,他前两天还给我发微信让我在雨州等他,他会跟我家人说明一切然后带我走的。”
陈众奇怜惜地看着我说:“纵然他跟说过多少的甜言蜜语,但始终不曾说过要娶你吧。”
我一惊,掩面而泣,是啊,他从未说过娶我的话。
这时房门打开,听声音是郑医生,我慌乱地用手擦拭眼泪,郑医生走过搭了我的脉神情缓和地说:“一切都正常,不用担心怀孕的事,有什么好哭的。你现在跟正常人没两样,想做就去做,想吃什么就去吃。不过到了5个月你就得待在这个病房里,因为随着胎儿的长大会压迫到心脏,你会随时处在危险的状态中,所以怀孕5个月后就得待在医院直到生产。”
我惊恐万分看着他,郑医生笑了笑:“不用害怕,有我在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再说阿奇那么体贴,会很好地照顾你的。”
说完拍了拍陈众奇的肩膀走出了房门,我抚摸着小腹轻声说:“妈妈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随手拿起手机,点开各财经门户网站,看到源山集团和天远集团的各类报道。我缓缓放下手机,止了止泪意,看着陈众奇说:“他现在在哪里?”
陈众奇面无表情地说:“你不用去找他,他现在不会见你的。”
我愤怒着说:“我只想当面跟他问清楚,他把我当做什么了?”
陈众奇冷笑:“情人,这么浅显的事情你都不明白?”说完他紧紧咬着牙。
我脑袋发麻,耳朵似有千万只蜂蜜发出“嗡嗡”声,我凄凉地笑了笑:“告诉我他在哪里吧,我只想当面问他。”
陈众奇怆然侧头看着窗外:“晚上就是他们的订婚宴,你的出现只会让所有的人都羞辱你,等下施凡会接你回去,好好地跟施凡结婚吧。”
我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没有见到陈文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一定要明明白白地问清楚。”
陈众奇拿起手机点开陈文的朋友圈给我看,陈文搂着一位美艳的女人在怀中,图片配文: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缘份勇气让我们用余生来爱对方,守护彼此。
陈众奇无奈:“她就是天远集团的掌上明珠,哥伦比亚大学双硕士,陈文娶了她,源山集团在欧洲的收购可以说一帆风顺。陈文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你只是他复仇道路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什么棋子?”
陈众奇面色无光地说:“如果我不跟你讲这些,你定是不会死心的,珍妮的妈妈也就是你婆婆,她也是陈文的生母。因为是双胞胎,该死的名字又是一样,陈文误以为你婆婆是他的生母,四年前他终于找到你婆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母应该生活在内疚中,没想到他看的却是她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更命运弄人的是她竟然是自己小学的老师。他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毁掉她所有的幸福。陈文发现你是他们一家的幸福之源,所以陈文决定从你身上下手,你们以前每次相遇的种种都是他刻意安排的,包括他第一次亲吻你,他都是暗中请人拍照起来等着以后,他拿着这些照片去羞辱他的生母,好让你们整个家变得支离破碎。”
说完他从随身携带的包包拿出一叠照片来,一张一张地亮给我看,照片全都是我和陈文的亲密照,包括第一次在丽景公馆的照片。
陈众奇把照片撕了个粉碎说:“看到这些照片你相信我说的吧。他利用你去报复他生母的事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只可惜那么精明的他竟然搞错对象了,他要是知道你婆婆不是他生母对你会不会内疚,我想不会的,因为你不管是谁家的媳妇于他而言性质都是一样的。”
我怔怔地听他说着,很安静地听,只觉得身上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狠狠剌着,剌得血肉模糊,眼睁睁看它鲜血直流但却无能为力。我狠狠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胸口的血气澎湃到无法抑制。看着陈众奇一张一合的嘴巴,我恍若未闻,昏厥了过去。
晕沉沉中似乎做了很多梦,一片段一片段地跳来跳去,混乱错杂,想要抓住什么始终抓不住。
陈文载着我去李叔那,我开心地端起水喝,他静静地看着我;跟他初次同桌吃饭时他款款笑谈;给我戴上手表时那样深情的眼神;朋友圈他跟张婉如的合照。我惨叫一声,身子从半空摔下……
“醒了!醒了!”感觉一个人扑到床前摇醒我,我睁开眼发觉梦中早已泪流满面。忽然瞥见施凡就在我眼前他眼角微红,嘴角含笑说:“阿美。”双手帮我拭去腮边的泪水。然后轻拍着我的肩。
我凝视了他一会,迷迷糊糊,双眼渐渐合上,再度沉沉睡去。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一切好似梦又不是梦。待心中渐渐清醒明白,猛然睁开眼睛叫喊:“施凡施凡。”
旁边的人答:“我在这呢!”
施凡开心中带着点内疚:“真正醒了,睡觉都那么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