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重新挽着被他弄乱的头发,奇怪的道:“写什么?”
“你刚才跟三哥说的那些送礼的日子?我只记着逢年过节,你再跟我说一遍,我背熟,省着落下。”
路大爷有些后怕,妞妞真的不是借着数落三哥,敲打自已?
嗯,这种事儿还是多点心眼好!
姜悦脸皮多薄啊,哪好意思明晃晃的要礼物,“我就是那么一说,只要心里有,送不送东西不重要。”
别!您还是规定一下吧!千万别让我自由发挥,容易失常!
路大爷目光坚定很执着的看着她,姜悦也不好意思为难路大爷,于是扳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
嘻嘻,傻子才不喜欢收自已男人的礼物呢!
她说一个路大爷提笔写一个,说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什么特别的日子了,纸上正好还剩一个空行。
姜悦突然又想皮一下,“还有十一月十一日,这天必须送我点东西!”
路大爷诧异了,“这是个什么特别日子?”
“你别管,送就是了!”我会告诉你这是败家节?哼!
路大爷写完,吹了吹墨迹,突然大叫一声,“糟了!”然后就傻呆呆的看着姜悦,一副丢了魂的样儿。
“怎么了?”姜悦一哆嗦。
路大爷也没回话,腾的蹿出去。姜悦吓的心都快不跳了,赶紧踩上鞋追。刚追到套间,路大爷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面口袋。
“我回来没给你带礼物,不知者不怪。这是临走时,四哥给我的一袋珠子,给你当礼物行不行?”
姜悦捂着呯呯乱跳的心口,想拿刀砍死这个二百五。
你这样容易出人命知道不?
“什么珠子?”姜悦顺手接过袋子,哎哟我去,这么沉吗?
她胳膊往下一坠,差点把袋子扔了。路大爷赶紧搭手帮她拎进里屋,“我也没看,不知道。”
顺势解开口袋往炕上一倒,哗——姜悦眼珠子刷的直了。
珠光莹润——满满一炕花生大小的珍珠,个顶个滚圆,毫无瑕疵。不止有白的,还有淡粉、淡紫、浅金。
就算上辈子的养殖珠,也值不少钱,更别说现在纯天然的!
做山贼这么有前途吗?
惊艳过后,姜悦赶紧找出个锦盒,又找出些新棉花,一层一层的垫着把那些珠珍收进盒子。
这么好的珠子,却被路大爷装黄豆似的装回来,还一路打马狂奔,真是……暴敛天物啊!
“你把这些都拿去做成首饰,留两套,我一套,珏姐姐一套,剩下的都卖了吧。转过年就要春耕,肯定有穷人家买不起种子,雇不起耕牛。卖了的钱不加利息借给他们周转,也算是一桩功德。”
路大爷神色一凝,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眼底隐隐有水光涌动。
傻妞妞!你这么懂事,我真的会心疼!
“哎,你俩咋又抱在一起了?是不是又要互相吃口水?”秦楠好死不死的不知从哪儿野回来,门也不敲,直接闯进来,见状嗷的一嗓子。
姜悦猛的推开路大爷,力气惊人,路大爷竟被她推的一趔趄,差点摔倒。
路大爷瞬间想一脚踹死秦楠这败家孩子,老秦家哪辈子没烧好香,生出这么个讨厌鬼?
“你爹什么时候来?”
“我哪知道?我后娘都没急,你急啥?”秦楠白了他一眼,转脸冲姜悦道:“都等你包饺子呢,你快点出来。”
“你先出去,我这就来!”姜悦拍了拍嫣红的脸颊,暗道好险,幸亏路大爷刚才没收拾她……
“那你快点,我都饿了。”秦楠嘟嘟囔囔的走了。
姜悦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要走,路大爷一把拉住她胳膊,“你等会儿,她后娘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姜悦也觉着奇怪。
俩人互视一眼,同时一哆嗦,异口同声的惊道:“不是吧?”
路大爷恨的直咬牙,“你有没有毒药,药死这混帐得了!就没有她惹不出来的祸。”
姜悦无语问苍天,少下点耗子药行不?
无语过后,姜悦暗搓搓的竟有些小激动,“你觉着寿昌伯和珏姐姐……”
路大爷把眼一瞪,“想什么呢?这都差着辈份呢,往后怎么称呼?”
姜悦,“……”
您这关注点也挺奇葩的,不过万一哪天三嫂成了小姑妈……这画面也有点太美。
子时一到,卧虎村中鞭炮声响成一片。
京城袁府芙蓉院外,十几名小太监,依次排开,先放了一拨鞭炮,然后又开始放烟花。
五颜六色的烟花飞到半空,炸出一团团绚烂缤纷,漆黑的夜空热闹极了。
樱桃的房中,南窗半敞,正好能瞧见半空中的铁树银花。
地中间的大圆桌上,层层摆了十几碗菜,俱是精巧的杭州菜式。
几名丫鬟打扮的人团团坐在桌边,其中一个胖乎乎丫鬟端起手中的果子酒,对坐在主位上的樱桃笑道:“樱桃姑娘,我敬你一杯!我也不会说啥吉利话,就祝你明年大吉大利,无病无灾。”
“借你吉言!”樱桃笑着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原以为要孤零零的过年,没想到,这几个平时还算交好的丫鬟,竟然都不用当差,凑在一起也算是团圆了。也是,袁慎进宫当差,少主子袁宝也不在,这府中又没有其他主子,下人们可不都闲着。
众人轮着敬酒,樱桃心情好来者不拒,不多时两颊便绯若桃李,越发的美艳不可方物,众人都看呆了。
“我给你们唱支曲子听吧!”樱桃忽的来了兴致,取过琵琶信手一拨,想了想唱了一曲青玉案。众人屏息听着,待唱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樱桃心中一怔,不知怎么想起了袁慎。
院外暗处,一道高大的人影微微翘了翘唇角,随着琵琶声落,他抬头看了眼漫天烟花,然后转身悄然走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督主?”一个放烟花的小太监搓着手冲领头的大太监道。
“净胡扯,督主这会儿正在宫里呢,回来干啥?赶紧把剩下这些都放了,咱们也回去喝口热乎的。”
小太监嘟囔道:“莫名其妙的在这儿放什么烟花?督主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
“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腻了?督主的心思也是你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