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还是个看见棺材都不落泪，见了黄河都不死心的。
姜悦弯唇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我冤枉了你，说你男人的家产是自已赚来的。那好，我问你，大爷这些年给九姑娘的银子都哪儿去了？去白衣庵时给你五百两银子，让你另外给九姑娘置办吃食衣裳，花哪儿去了？九姑娘这些年的月例、衣裳、首饰又去哪儿了？你男人儿子又是做了什么生意，赚出这么大的身家？”
这要一笔笔查下来，可就啥都完了！
刁嬷嬷把心一横，“这么多年的事儿，这院里又没个帐目，老奴哪还记得？少奶奶要是嫌九姑娘花费大了，往后不让大爷再给银子就是。九姑娘只靠府里月银也能过，大不了过的苦些。老奴私底下再贴补些，毕竟是老奴从小奶大的孩子，贴着肉连着心，老奴不疼她谁疼她？”
就冲这口才、这心理素质，当个奶妈子真屈材料了。
姜悦冷笑，“照你这话，你非但没虐待九姑娘反倒是个忠义无二的良仆。我为了私吞九姑娘这些年攒的私房钱，才往你身上泼污水？”
刁嬷嬷趴在地上道：“老奴不敢这么说，只求少奶奶明察，还老奴个公道，也省着寒了院里下人们的心。”
“你说荷香院没帐，时间久了，大爷以前赏的银子不知花哪儿去了。那我问你，九姑娘去白衣庵时，大爷给的那五百两花哪儿去了？这可是刚刚的事儿，你别说你不记的了！”
“九姑娘贪玩掉进水塘，受了风寒惊吓，请郎中看病吃药花了。”
“请了哪位郎中，买了多少副药。”
刁嬷嬷嘴硬道：“这、老奴不记的了。”
“我帮你想想，你请的是山下火神庙摆摊的张郎中，一共买了七包草药，花了三两五钱。张郎中说九姑娘体虚要补补，你就在京中济善堂买了两枝人参，花了四十八两。这两枝参现在就在你二儿子的聘礼单子上，送到了女方家。把张郎中、吴管事、还有你二儿子的岳母刘氏一并请进来吧！”
随着她的话音，张郎中、吴管事、刘氏哆嗦着从游廊后头转出来。刘氏手里还抱着两根扎着红绸子的人参。
刁嬷嬷咬着牙道：“少奶奶冤枉啊，老奴买了人参不假，可又有郎中说九姑娘虚不受补，吃人参反倒是坏事儿，老奴想着不能白放着糟蹋了，就自已花银子买下来，当成聘礼，银子还在官中啊。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订老奴的罪啊！”
“这么说你是不认罪？”
刁嬷嬷硬到底，“老奴没做过，自然不能认罪！”
姜悦冷冷的盯住她，“你是不是觉的，只要你嘴硬不认，我便不能把你怎样？”
那还用说？自然如此！
刁嬷嬷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惊慌的样儿，“少奶奶开恩！”
姜悦淡淡的一笑，“既然你不肯认，那就把你男人刘大柱请过来，听听他怎么说。”
刁嬷嬷心里越发有底，都说这女人厉害，厉害个屁，连这种昏话都说出来了。刘大柱靠了老娘才过上好日子，他敢卖了老娘不成？
刘大柱被俩侍卫押着跪到刁嬷嬷旁边，不等姜悦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道：“少奶奶开恩，这毒妇私吞主家钱财虐待九姑娘的事儿，跟小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啊。小人身体羸弱，又没有亲友撑腰，这毒妇从来不把小人放在眼里，非打即骂。小人也曾多次劝她不要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她却差点把小人活活打死。小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少奶奶可以请郎中来验。”
刁嬷嬷惊怒交加，扑上去就要挠他，“刘大柱，你疯了，你敢往老娘身上泼脏水？”
侍卫手疾眼快，一把按住她。
刁嬷嬷死命挣着恶狠狠的盯着刘大柱，“姓刘的，你再胡说八道，老娘做鬼也饶不了你！”
刘大柱哆嗦了一下，可一想到只有把罪名全安到这毒妇头上，自已才能脱了干系，逃条活命，他便咬牙继续道：“这毒妇担心小人吞她弄回来的脏钱，家里有一文钱的出项也要小人记帐，她隔几天就回来查一遍”边说边从怀里掏出帐本，举过头顶，“她这些年克扣私吞了多少银子，小人有帐本为证！”
刁嬷嬷瞬间脸色惨白，瘫软成在地上，完了，这下全完了。
刘浅月过来把帐本递到姜悦跟前，姜悦顺手翻了翻，然后瞧着刁嬷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刁嬷嬷歇斯底里的尖叫，“老奴冤枉啊！你们合起伙来害老奴，老奴不服！”
还敢嘴硬？行，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把王庄头和忘尘师太请来，让他们说说秋虫到底是怎么死的。”
忘尘师太过来道：“回少奶奶，秋虫是被这婆子伙同那俩大丫鬟，按在后山的林子里狠狠打了一顿，伤了肺腑不治而亡，并非风寒所致。此乃贫尼亲眼所见，若有一字不实，佛祖菩萨也饶不了贫尼。”
王府头赶紧点头，“师太说的是，秋虫送到庄子上时已经人事不醒，第二天人就没了。”
姜悦冷眼盯着刁嬷嬷，“仅凭这一条，你就是乱棍打死的罪过！”
“我不服！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刁嬷嬷咬死不松口。咬死不认，姜悦这贱妇敢活活打死她不成？
姜悦勃然大怒，“刁氏，你怕是忘了，你是路家卖了死契的下人，我要处置你根本不用任何理由。我跟你说这么多，又找来这么多人证物证，并不是怕了你，更不是让你心服口服。我是看在你喂过九姑娘几口奶的份上，想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既然你毫无悔意，我也不必再跟你废话。拖下去，乱棍打死，让满府所有下人都来观刑。”
刁嬷嬷失声尖叫，“你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这个下贱……”
押着她的侍卫一巴掌抽的她嘴角淌血，拖着她就往外走。
夏兰、夏荷早吓的没魂了，瞧见姜悦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她俩身上，俩人齐齐的磕头求饶，“少奶奶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