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在夜空中潦草作画。西境魔法学院高大的钟楼上,亚瑟操控自己的“虚空之影”开启了“暗影视界”监控整个城市。
而此时,他正在图书馆里闲逛。托马斯和韦恩则十分紧张地搜寻着“禁书区”。
图书馆各种类别的书籍划分清晰,根本没有所谓“禁书区”。托马斯不甘心地问亚瑟:
“有没有可能顶楼有隔间?或者有地下室?”
“也许吧。”他表面如此回答,实际早就有所推测:这传闻大概率是校方编出来变着法子鼓励学员们多读书的。
他作为统御者级别黑魔法师,对神秘现象有一种本能感知和吸引,而现在却什么都察觉不到——要么因为现象层次太高故意屏蔽自己,要么就不存在。而前者的可能性基本可以忽略。
三人的目光分别扫过一排排书架,最后定格在“高阶魔法书”这个分区。托马斯难得对书第一次有兴趣,他凑上前看到了几行字:仅限学生会成员凭证借阅。
韦恩见状吐槽:“这就是‘禁书区’?也太小了吧!”
托马斯立马回头望向亚瑟,他只好无奈地取下几本书。这几本分别是《林克:空间魔法概论》《奥能变易》和《群星的魔法》。借走它们后,托马斯和韦恩来不及等待就乱翻起来——然后发现自己果然看不懂。
“转职?固化印记?缩减启动式以达到‘瞬发’魔法?法师口袋……这都什么玩意?”托马斯差点爆粗口。韦恩从头开始读也越看越迷茫。他其实算有点底子的人,可面前书上的名词他连听都没听过!“喂,亚瑟,别告诉我你能读懂这些鬼东西!”
他摇摇头假装自己也不明白,于是准备返回“高阶魔法书区”把它们归还。这时拐角处闪过一个人影差点和亚瑟撞上。那人慌忙停下脚步,却没站稳正好跌倒在他怀里,手中书籍散落一地。
“你没事吧,小……小姐?”在托马斯和韦恩两人羡慕的目光中,亚瑟扶起跌倒的女孩。
“难道‘对神秘的吸引’在我身上变成‘对异性的吸引’了?”他忍不住吐槽。想到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多巧合,亚瑟开启“暗影视界”和“鉴知之眼”,脑海里浮现出信息:
姓名:维罗妮卡/奥术总量:100/战气值:925/位阶:5
武器:无/装备:辟法者(品质:史诗)注:以奥术之力,破奥术之秘!
果然,维罗妮卡是由于自身实力强大,命运向亚瑟不断靠拢而最终发生偶遇。
照数据来看她刚完成转职,但职阶兼容性不好无法合并,同时为5阶刺客和2阶法师。亚瑟连忙收束攻击本能。因为如果对方有敌意,他早在扶起她的一瞬间就已经毙命。
“唉,要加强防卫意识啊……”
少女抬起头时湛蓝的双眸填满了嫌弃,仿佛在说“给我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没等他有所动作,托马斯和韦恩两人马上凑过来弯腰帮忙捡书,接着满脸堆笑还给维罗妮卡:
“对不起,我哥们有点迷糊不小心撞到你了,请原谅他吧!”
“没错,他绝对不是想碰你才故意这么做的……”
“喂,简直越描越黑啊!”亚瑟腹诽。
在西境白夜领这种小地方,出现5阶冒险者是很不正常的。他发散思维揣测维罗妮卡前来西境魔法学院的理由。她是新生学员,应该不属于白夜城本地人;相貌倒很可爱,完全无法和“刺客”“杀手“两个名词联系起来;史诗品质的贴身秘银甲“辟法者”说明了身份——在南方高地王国,秘银甲甚至只有王族才有资格穿。
维罗妮卡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眉头舒展开来——这个动作把托马斯和韦恩迷得神魂颠倒。
“你是c班,亚瑟·埃西铎?”
还没等他作出回答,外面的风停了,安静得吓人。亚瑟嗅到一丝不祥气息,马上切换到他“虚空之影”的视角。
街头巷尾有身影渐渐浮现、聚集。它们从各个方向出现,随后从联排房屋的屋顶向西境魔法学院靠拢。“难道是冲我来的?”亚瑟想道。
吸血鬼索菲亚跳上白夜大教堂。她借助吸血鬼的夜晚视力,看到无数同类。他们把面容隐藏在兜帽下,密密麻麻向西境魔法学院进攻了!
“白夜之剑”格雷尔·麦克佐德正与人谈话,突然毫无征兆地将目光投向西境魔法学院的方向。
校长卡拉克坐在法师塔会客厅,正和面前来自冒险者协会的委托发布人洽谈。地面猛地颤了一下,随后玻璃全部被震碎。卡拉克呆愣两秒,抄起法杖就从破碎的窗户跳了下去。
佩洛西拿着扫帚认真地打扫钟楼,这是她在学校里找到的兼职工作。打扫完底层后,她靠着墙休息,默默祈祷不要让亚瑟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忽然她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接着灯座、桌椅、扫把等等物品全部重重砸向天花板——就好像引力在瞬间逆转!
……
刚刚透过“虚空之影”,包围整个西境魔法学院的所有吸血鬼悉数出现在亚瑟视野中。
“五十三只,最高4阶最低1阶……”他皱皱眉,看见远处一队巡逻的帝国士兵早已遇害。吸血鬼们借着夜色的掩护往魔法学院靠拢,按行动力来看,他们几乎全部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其中几个先锋甚至很接近图书馆!
“虚空之影”亚瑟站在钟楼顶端,对着图书馆方向挥手。霎时间雨点般的暗影箭覆盖了那几个先锋吸血鬼,顺带夷平了附近的街道、已经关门的商铺和马厩,扬起大片尘埃。
轰鸣声震得玻璃碎裂,图书馆不少书架倒塌。亚瑟的真身与维罗妮卡、托马斯和韦恩等人躲到了管理员的柜台底下,尖叫从四周传来。
前来袭击的后续吸血鬼们马上注意到漂浮在钟楼最顶端的黑影。那黑影以极大阵势全灭了先头部队——全城都听到了巨响,从暗中袭击已经不可能了!4阶吸血鬼“蔷薇骑士”一咬牙,向所有吸血鬼下达命令:
“全都给我上!摸清楚楼顶人类的身份!”
阴沉版的亚瑟停止攻击,思考自己有没有资格如此轻易夺走五十多条生命。他当初面对杀人无数的强盗和死灵法师时,脑海里也闪过相同的犹豫。所以他只是贯彻“擒贼先擒王”,把死灵法师迪菲亚和强盗头子汤姆杀掉了事、拿走劫匪的财宝作为惩罚;并没有“审判”汤姆的手下。
“不管坏人好人,都是活生生的人……谁能对是非妄下定论?谁能说强盗没有自己的苦衷?而我,叶华,相比于亚瑟·拜伦一点都没变,杀人、杀人、还是杀人……”
“呵呵,也不能这么想。这次我是为了拯救魔法学院。”
天空中飞来几只石像鬼趁机朝他释放“石化吐息”。亚瑟强大的战斗本能告诉他,此刻应该利用“虚空之影”由纯能量构成,免疫石化的特点,不躲避而直接反击。可他突然瞥见佩洛西在塔楼里,心脏顿时咯噔一下。“虚空之影”亚瑟马上改变主意——他右手凝聚出纯黑漩涡,巨大的吸引力将吐息旋进虚空。这个魔法消耗了亚瑟差不多500点奥术量,他马上抬手用古恶魔语默念道:
“裂解射线。”
七道漆黑光束从钟塔顶端迸射而出,亚瑟另一只手同时省略咏唱瞬发了某个光线类幻术。于是,在那些漆黑光线前进的路线上出现了一个个透镜般的节点,将每条光线多次折射……白夜城上空编织起一张死亡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