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5日,雪。大清早起床发现窗外的所有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留下一片白茫茫大地真是干净。昨天就听天气预报说要下雪,没想到一夜之间,天地就变了颜色。今天是孟飞星的生日,昨晚想了一晚上要送他点什么礼物,也没想出来。中午请假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平湖路上的一家精品店,在店老板的帮助下终于选了一个玻璃音乐盒,盒子的背景是一片雪后世界,有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偶在雪地上,打开开关,两个小人会伴随着《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音乐翩翩起舞。整个音乐盒内的景像倒是和今天这天气很应景,我也非常喜欢这首音乐,也许是我也喜欢做梦的缘故吧!不过这天气真的是很冷,风呼呼的刮在身上,让人感觉像是在雪地里裸奔,上下牙也忍不住捉对儿厮杀。回到宿舍离下午上课时间还好,披了两床被子缩在床上暖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下午将用包装纸封好的礼物给了孟飞星,让他晚上回去再拆。问他喜不喜欢,他说这是他长这么大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也是最喜欢最珍贵的生日礼物。看他涨红了脸语无伦次的样子,好傻!礼物都没有拆开,怎么就知道自己会喜欢呢……
2月14日,晴。今天是传说中的情人节,天公也仿佛知道这个节日,阴郁了好几久的天气今天就突然阳光灿烂了,我想他一定是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给天下有情人一些温暖吧!不过这们一个日子与我们学生没有多大的关系,能在课间享受一下温暖的阳光,顺便幻想一下未来的某一个情人节自己突然收到玫瑰花时的情景,也是美好的。有人说我们这个年龄都是诗,我觉得不对,应该都是梦才准确,晚上躺床上做着梦,白天起床了也做着白日梦。不过我的白日梦今天居然还梦想成真了,飞星那个傻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朵玫瑰花给我,说是送给我的节日礼物,还对我说:到时我一定要在你的胸口上戴上一朵大大的红花娶你过门。说这话的时候啊,他的脸居然比我的脸还红。听同学说今天的玫瑰花卖的很贵的,这个傻子不知道又要饿几天肚子了。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一朵玫瑰花,真希望它永远像现在这样盛开,不要凋谢。
2月16日,晴。孟飞星送我的玫瑰花有些想凋谢的样子。我查了很多资料,说是将花风干做成干花标本可以长久的保存,具体能保存多久也没个准确有的说法。我决定将我的玫瑰花也制成标本,我要让那花儿一直像现在这样鲜红漂亮,至于能保存多久,我仔细的思量了一下,永远可能太久了,只希望这一生一世吧……
萧寒正专心的看着日记的内容,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身旁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的脸看。
“我说杜若,你不看日记,你盯着我的脸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啊!”
“啊!没,我在看啊!”一旁的杜若如同一个上课做小动作被老师发现的孩子,慌乱的将眼神移到萧寒手中的日记本上,一脸窘迫,脸颊瞬间绑红。
“这都是什么毛病?看别人日记还看出身临其境的感觉来了吗?”萧寒一脸不解,看着手中的日记本,还有厚厚的一部分。
“这样看太慢了,虽然日记的主人只记下了她认为有意义的日子,但还是有很多的内容,我们直接从后面向前看吧!”
杜若点点头没有出声,萧寒便直接将本子翻到最后一页,页面上的字迹映入二人的眼中,缭草凌乱,猩红刺眼。
杜若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说道:“这是用血写的!”
萧寒没有说话,作为警察,他翻开那页时就看出来了。
3月20日,阴。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你不是说要在我的胸口戴上一朵大大的红花娶过过门吗?
看着页面上短短的一句话,萧寒觉得捧着日记本的手有些冰凉。脑海中再次出现车祸现场那个身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她胸口上的开放性伤口如同绽放的一朵大大的红花。萧寒终于知道她临死时为什么会面带笑容,她终于穿着婚纱戴上了那朵梦想中的大大的红花,想来,她临死时也是满足的。尽管新郎不是他,但谁又敢说新郎不是他呢?
“你怎么了?”杜若发现萧寒的异样,她当时并没有到现场,自然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的,只是觉得眼前的那行血字有些触目惊心而已。
萧寒回过神来,长出一口气,重重的合上笔记本。
“先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这本子先带回局里再看。”
自己苦苦追寻数月,尘封十年的真相也许就在这个本子的某一页里的字里行间,但萧寒此时反而没那么着急了。夕阳西下,天色已晚,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牵扯的疼痛仍不时的从背后传来,仿佛时记刻都在提醒着他。所谓真相,所谓证据,那也要带出这房子,带回去公诸于众,那才能算证据,如果只是在这房子里,在这山上,就算自己二人知道,那也不叫证据。离真相越近,萧寒反而越是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二人又将整栋房子搜查了一遍,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此时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消失在远处山线,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二人也完成了今天的工作,走出房间时,杜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整个人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飞快的闪身窜出了房门。萧寒关上门回头看到她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们快走吧!”杜若回头就走,地很平,但她却脚步虚浮,如同在泥宁中跋涉,深一脚浅一脚。
二人上了车,杜若仍是脸色古怪。
“你到底怎么了?”萧寒再次问。
“照片。”杜若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照片里的人在笑!”
见杜若是真的害怕了,萧寒打消了打趣眼前这丫头的想法,认真的说:
“黑夜别回头。这是我小时候听过的一个说法,说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感到心里害怕,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就不停边走边回头看,有过这种经验的人会明白,越是回头看你就会越害怕,这是来自于人类对黑暗的最原始的恐惧。你啊!应该也是一样的,感觉那照片中的人在笑,所以才会看到笑。再说那张全家福中的三个人本来就在笑啊,你见过拍全家福哭丧着脸的吗?”
“不是,那种笑不是微笑,是一种狰狞的笑,和我们进门时看到的不一样。”
“好啦!”我出来的时候也看了,很正常啊!你就是案子跟的久了,神经绷的太紧张了,那只是幻觉,不行你就先休息几天,好好的放个假,案子的事你先不要操心了!”
幻觉吗?
杜若自己也说不准,但一切又是那样的真实。她使劲晃了晃头,整理了一下满地鸡毛一般的思绪,发动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