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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武陵之战

杨卓一行人从武陵桃花源,坐船沿着沅江,西南而去,直奔沅陵。

沅陵附近已经是苗寨的驻地,再往西直至武陵山西麓,更远直渝州东部,都是苗人的地界。

沅陵此地属于苗,汉,土家族三族混居之地,以苗人居多。

沅陵以西的苗人,却是分为九个首领管制,分属不同的地区,暂做九黎之数。

三苗大地的景象,与益阳一带又自不同,几个人弃舟登岸,直至沅陵城中。

沅陵城里清晰可见那些苗人的习俗,饰物和荆楚文化的痕迹,以及巴人文化的遗迹。

几个人寻得一处客栈暂歇,客人倒不是很多,多数是沿江倒卖茶叶丝绸或瓷器古玩的商旅。

一个矮小的汉子,坐在了窗口,低声对旁边的一个白衣人说道:“听说没有,九个苗族首领都被召集到一处,商议大事。”白衣人说道:‘这有什么稀奇,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大家都警惕了,有些事自然是要群策群力的。“矮小汉子说道:’九个首领齐集武陵山,看来是要有大动作啊。”

白衣人说道:‘苗人在此地居多,而且鉴于之前的’无君长,不相统属‘,却在岳阳吃了大亏,此种原委,却是令人扼腕痛惜。如今,九个首领各辖一片,互为照应,比之二十年前大为不同。“

矮小汉子说道:‘据说,那东面洞庭湖的苗寨首领信翼城的女儿,又重出江湖,执掌洞庭湖苗寨。“

白衣人说道:‘嘿,信佳怡当时在苗寨叛乱前无故失踪,信翼城与此同时不见踪影,而苗寨兵戈一起,就四分五裂,任人宰割,就此死了几万人,着实有点冤枉。如今都查清楚了,是元昆从中作祟,搅乱了岳阳局势,现在早就死了,这段官司也算了了。“

矮小汉子说道:“最近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还出了降魔孤剑的事情,弄出个刘朴贤,哎哟,真是厉害。”白衣人说道:‘刘朴贤,不是那个刘云霄的侄子吗?刘云霄还和苗人聂独楼关系不错。“

矮小汉子说道:‘自然,因为聂独楼杀了刘云昇,后来刘朴贤就杀了聂独楼,冤冤相报。“

白衣人说道:“看来降魔孤剑也是威力无边,早些年,江南剑道出过多少英雄豪杰,修炼过此种剑法,却十九走火入魔,疯狂而死。可是这刘朴贤如今却是好好的,真是奇哉怪也。”

矮小汉子说道:‘据说这小子,专门迷恋半老徐娘,这口味的确有点重。“

白衣人说道:‘别乱讲,小心惹祸,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何必嚼这个舌根?“

矮小汉子说道:“如今刘朴贤也到了武陵,看来和这次苗寨首领聚会有关。”

白衣人说道:‘降魔孤剑的传人,总觉得是凶非吉。“

矮小汉子说道:‘何必管这么多,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这些事自然有人操心。“

白衣人说道:“武陵多蛮夷,洞庭少空明。峡谷多雾障,平地少惊雷。”

矮小汉子说道:‘什么意思?“白衣人说道:”这是一个古老的典文所载,不过如今看来也是有点道理的。“当时,白衣人和矮小汉子吃完了饭,一起付了银子,出了客栈而去。

杨卓想了想那四句话,虽然看似浅薄,却也是确实如此。

武陵一带多蛮夷,向来被称为“武陵蛮”,而洞庭湖常常雾气昭昭,所以天气不够空明。峡谷自然多雾气缭绕,平地起惊雷的事情,自然是少之又少了。

杨卓几个人吃完饭后,开始出了客栈,转进西街,在街市上穿梭。

西街一处老宅里,却是聚集了不少的苗人,门口还有人站岗。

那时,里面穿出了海螺声,十分刺耳,那时覃绢说道:‘这是首领召集手下的讯号。“

果然,一时院子里脚步杂乱,有人高声喊了几句苗语。

接着门口站岗的人都是笔直站立,手中的钢叉高高举起,随后落下。

覃绢说道:‘看来这是武陵其中一个首领在此召集部众,商议大事。“

那时,杨卓几个人到了这老宅的西墙,想要进去,也有点为难。

这青天白日的,进去有点唐突,只好在这里偷听了。

忽然,一个人影从院子外飞进了院子里,落到了院子里的一个大鼓上。

那大鼓矗立在一个高台上,高台足足过丈,台上一个鼓架上架着一个牛皮大鼓。

杨卓几个人看去,却是刘朴贤到了。

里面的苗人喝了几声,刘朴贤却是都听不懂,一时脸色怒气大增。

那时一个首领的声音说道:“这位是洪湖刘家的刘朴贤吧?”

刘朴贤总算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说道:‘我是刘朴贤,你们的首领在哪?“

那首领说道:‘我是这里的首领,胡之叶,你找我何事?“

刘朴贤说道:“听闻九个苗寨首领聚齐,为什么独独你们不参加,难道你们向和大家分道扬镳吗?”

胡之叶说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那里有神机道人这般人,我就不去。“

刘朴贤说道:“你不去那里的道理,是因为神机道人?好,那如果他不在,你就去参加那个集会了是吗?”胡之叶说道:‘我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须你刘公子多做口舌之争。近日九个首领聚齐武陵山,而我不去,是因为我不想做神机道人的垫脚石,为他卖命。“

刘朴贤说道:‘好,好汉子,我敬重你,我也想过脱离那个神机道人,可惜未得时机。“

胡之叶一时呆了,说道:‘公子何意?“刘朴贤说道:‘不如我们各树一帜,他搞他的,我搞我的,你看如何?”胡之叶说道:’你是想独做一支,与神机道人抗衡?“

刘朴贤说道:‘算是吧,男儿大丈夫,不可一日不上进,如果你们愿意追随我,我自然愿意带着你们和神机道人他们周旋,绝不顺从他们的意愿。“胡之叶想了想,说道:’公子所言,未免有点令我难以置信。你和石静瑶的关系,人所共知,你说你和神机道人会分道扬镳,我说什么都不会信。”

刘朴贤哈哈一笑,说道:“胡之叶,你既然看穿了此节,好吧,那你给句痛快话,你到底答不答应,聚会于武陵共商大义这件事?”

胡之叶头一昂,说道:‘你威胁我?我胡之叶宁死也不受他人的威逼。“

刘朴贤说道:’那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这里的人谁都别想活,都去死吧。“

那时,刘朴贤仗剑从大鼓上跃下,直扑胡之叶。

四个苗人一时冲过来,想阻拦那刘朴贤。

胡之叶却手持黑木杖,窜到了前面,拦截刘朴贤的剑气。

刘朴贤第一剑,就斩断了他手中的黑木杖,令他不迭的后退。

那时,杨卓从外墙窜了进去,拦住了面前的刘朴贤。

刘朴贤看看杨卓,说道:‘嘿嘿,杨卓,你真是送上门来了,好,你们既然来了,那就一起现身吧。“

蜀中魁一行人都越过了高墙,到了此地了。

刘朴贤站在当场,看着当众这些人,一时也毫无畏惧,手持长剑,剑尖指地。

杨卓说道:‘想不到你刘家公子,竟然沦为了神机道人的走狗。“

刘朴贤说道:‘这件事与神机道人无关,是我自己来的。“

杨卓说道:‘那就是笑话,你和苗人无仇无怨,为什么来此胡搅?“

刘朴贤说道:‘我想去做什么,自然无需向你清卓帮解释。当时你们搅乱我的亲事,叫这个小姑娘没做成我的妻子,你们当初可曾给过我解释呢?“杨卓几个人始知,他和清卓帮作对的症结在此。

杨卓说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难道你还逼婚不成吗?”

刘朴贤说道:“嘿,逼婚一词用的不对。一来我不曾逼迫她做我的妻子,是她家人主动和我家里接洽的,二来,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在搅乱我刘家的事情,我爹寿宴当天,你们不都是潜入了刘家吗?但是你们对于我爹惨死的事情,都未曾出手相助,难道这都是侠义之举吗?别假惺惺了,呸!”

杨卓说道:‘公道自在人心,你刘家所为,难道真的可以服众吗?“

刘朴贤说道:‘今日不和你做口舌之辨,来吧,我和杨帮主切磋一下。“

杨卓登时上前一步,说道:‘好,领教了。“刘朴贤当先出剑,剑气如潮,紫色光圈十分刺目。

杨卓陡然使出了诡异的瑜伽功,和这刘朴贤周旋。

周围的胡之叶都看傻了,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的瑜伽功,美轮美奂,十分好看。

胡之叶暗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了,这两个人的武功都是令人瞠目,果真是英才辈出。

那刘朴贤却是剑气袭来,宛如秋霜挂树,寒冰裹叶,诸人不自禁的一阵发抖。

杨卓的瑜伽功越来越快,招数越来越离奇,身姿变换,也是令诸人眼花缭乱的。

当时梵婀玲想起了当初自己受伤,杨卓想尽办法救她,最后自己找到了瑜伽功图本,就此捡回了一条命。那些日子里,梵婀玲经常练瑜伽功,身姿曼妙一览无余,动情时杨卓总是来和她亲近。

情到浓处,梵婀玲一阵的甜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蜀中魁和原述边莹都紧密注视场中的变化,以便随时救援。

然而此时,刘朴贤的剑气已经达到了极致,身子转动宛如风车。杨卓瑜伽功转动起来,加上了元衡所传的风灵内功,这瑜伽功如虎添翼,一道身影和一道紫气互相缠结,斗在一起。诸人根本看不到是人追着剑,还是剑气缠着人,还是人剑比肩游走,或是剑人交错,分不清那里是剑气,那里是人影。

斗到分际,这刘朴贤一剑划出,剑气如同白虹贯日,从杨卓身后飞来。

杨卓陡然一矮身,身子平行地面飞出去,一个螺旋式转动,到了刘朴贤的身后。

杨卓倒踢一脚,直踢刘朴贤的背心。

刘朴贤一时惊骇,同时反手出剑,但是出剑稍慢,加之内力不如杨卓深厚,这一剑被杨卓内力荡开。

一脚踢中了刘朴贤的背心,刘朴贤还是抢前躲了一下,但是还是被踢中了,鲜血喷出。

一个踉跄,刘朴贤一剑划出了,逼退了杨卓,一时飞身跳上了那个大鼓,接着一个折身,到了院外,逃之夭夭。

诸人同时鼓掌喝彩,杨卓也是微微气喘,到了诸人面前,拱手施礼。

胡之叶过来说道:‘诸位,多谢了,多谢了,请屋里坐。“

几个人随着胡之叶到了屋内,坐定后,仆人献茶。

胡之叶说道:‘看来几位是清卓帮的好汉,我胡之叶是早有耳闻的。“

杨卓说道:“不想胡首领如此深明大义,不和这神机道人为伍,却是令我等万分敬服。”

胡之叶说道:“神机道人心术不正,我是早有耳闻的。所以此时,他带人和我们九个首领谈判,要求我们起兵越过沅江,进攻武陵,然后会合南面益阳的人,进攻洞庭湖。这个计划看似很诱人,其实漏洞百出。一来我们需要跨越沅江,到达桃源,但是会遭到武陵的阻击,伤亡会很大。如果我们东进,越过雪峰山以北,就要和益阳的军马相抗。以我们区区几千人,却和上万的朝廷军马去拼,那就是去寻死。而且,我们作为先头部队冒险东进,一旦与朝廷进入僵持状态,一定会有人浑水摸鱼,到时候,我们可能占不到便宜不说,还可能被朝廷军马分割包围,各个击破。而得益者却是煽动我们叛乱的神机道人一伙。“

杨卓点头,说道:‘胡首领所言极是,我等都是深深以此为患,所以势必阻拦神机道人的疯狂计划。“

胡之叶说道:“如今九个首领里倒有六个被煽动起来,要去东面夺取武陵重镇。还有两个仍在犹豫,只是不像我这么坚决反对神机道人的计划而已。”

杨卓挑指称赞,说道:“胡首领是好样的,我们一定协助你击破神机道人的诡计。”

胡之叶看到了杨卓的武功,心中自然是信心倍增,一时殷勤招待他们。

那时,却是六个首领都点头答允,进攻武陵,在会合益阳人马,围攻洞庭湖,夺取失去的苗寨。

那岳阳的旧事,其实就如一根刺,卡在了武陵苗人的喉咙里,十分难受。

只不过,胡之叶非常冷静,还能扛得住神机道人的挑拨和鼓动。

那些首领多数没文化,而且凶蛮惯了,从来不把朝廷当回事。

而且此时的局势和当初二十年前,信翼城主持苗寨时大不相同。主要是当时朝廷稳定,四方军马集合迅速,所以迅速平息了那次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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