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蓉在纪柏然身旁扶着他的胳膊直起身来,目光望着钟涵亮哆嗦着嘴唇道:“钟老师傅,他真的是你大师兄?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呀?”
这时慕容洛刚好端着熬好的汤药从厨房走进来,刚好把雷安蓉这名话听到了。
他本来就对雷安蓉没有好感,端着汤药碗走近纪安明的病床边,摆头示意纪柏然夫妇离开点,道:“没人求你们相信!”
纪天刚夫妇和女儿纪攸然紧跟慕容洛走进来,应该也听见雷安蓉的话了。
纪攸然瞪了雷安蓉一眼,道:“嫂子,你要办案请到客厅去,我们要先救安明!”
被纪攸然楔进一个半软不硬的锈钉子,雷安蓉被噎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眼见着慕容洛正在给她儿子喂汤药,她不得不咽下这口气,转身望着病床上的儿子。
“老爷,郭汉清主任医师已经赶来给小少爷诊视来了!”纪家别墅总管孙弘愽的声音从门口处响了起来。
郭汉清疾步往里走着,急声道:“纪老爷,少少爷真是患骨髓造血功能缺失的病,得立即送我们省立医院急治,千万不要乱信江湖郎中的胡言乱语啊!”
见慕容洛正在床边给小少爷纪安明喂汤药,郭汉清情急之下不由分说就上前抢夺慕容洛手里的汤药碗。
听到郭汉清的声音,慕容洛心里早就提防着他会来阻挡给纪安明喂汤药了。
从容地将汤药勺子放进碗里,慕容洛连看也没看,反手就向郭汉清推出一掌。
慕容洛的手掌还未及郭汉清的身体,只见郭汉清已经往后倒飞而去。
门外的孙弘愽见了,急抢身进门来接郭汉清,不料却被郭汉清倒飞中的身体,给撞得“噗”的一声仰面倒在地板上,双手扯着郭汉清后背压在他的身体上。
孙弘愽胸腔里的气被挤压得“呃”了一声,顿时就晕死了过去。
纪攸然见状轻嗤一声,嘀咕道:“自讨苦吃!”
转眼望向慕容洛,纪攸然像追星族少女见到自已的偶像那般,眼里闪着兴奋到莫名的光,脱口道:“慕容哥哥好太厉害哦!”
“攸然,你得叫慕容洛一声伯公!”黎明梅纠正道。
“不!奶奶,我才不管什么,就叫慕容哥哥!”纪攸然双眼仍然紧盯着继续给纪安明喂汤药的慕容洛,坚持道。
这一出手,已经让纪天刚夫妇和纪柏然夫妇心里明白了,慕容洛不是吃干饭的!
钟建辉的父亲钟谷杰跟郭汉清是省立医院里的同事,虽然他父亲是中医科郭汉清在西医内科,平时相互瞅不起对方,几近老死不相往来,钟建辉却还是上前搀扶起郭汉清来。
见纪家没人去理总管孙弘愽,钟建辉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竖起指甲狠掐孙弘愽的人中把他掐醒过来,扶着走出房门去。
郭汉清心里已经怕了慕容洛武功的厉害,但他从魂子里瞅不起中医,还是想阻止慕容洛给纪安明喂汤药,便将目光望向纪天刚。
纪天刚装作没看见,只将目光紧紧盯着孙子纪安明。
有奶奶镇着,纪柏然和雷安蓉也故意装出一副专注于儿子病情的样子,没敢去理郭汉清望向他们夫妻俩的目光。
慕容洛喂完汤药,转眼望向一头银发的黎明梅,道:“小梅,我要替安明运气催药,若受干扰,安明性命将不保!”
当着她儿子、孙子和曾孙的面,被慕容洛叫小梅的黎明梅,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浮起一缕少女般的羞涩,仿佛回到六十七年前她待嫁慕容洛时的日子,温柔地“嗯”了一声。
纪天刚知道该他发话了,站起身来对所有的人道:“谁也不准再说话,更不准有动作!”
“纪攸然,你去取个便盆来,要大一点的!”慕容洛扭头抬脸望向纪攸然吩咐道。
慕容洛一阵运气催药,催动汤药在纪安明的肠胃里的流动,才几分钟的时间,就从纪安明的后背上收回双掌。
下床抱起纪安明,拉下他的裤头,慕容洛就将纪安明的屁股伸到便盆上去。
一阵恶臭在声响中荡开,众人看到落在便盆里的污物中,有无数小小的河蛭在缓缓蠕动着。
黎明梅将责备的目光往郭汉清脸上望去。
在事实面前,郭汉清羞红了脸垂下了头去,不敢去接黎明梅责备的目光。
“小梅,安明体内较大的河蛭,还得再等一会才会失去活力拉出体外来!”慕容洛缓声道。
黎明梅仍旧温柔地轻“嗯”一声,似乎慕容洛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纪天刚夫妇和纪柏然夫妇,见事实证明慕容洛的诊断是正确的,而郭汉清的诊断是完全错误的,脸上全都是欣喜中掺杂着深深的自责表情。
没有人去在意郭汉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准确讲是没人愿意去在意。
郭汉清的误诊,如果只是让纪家破费的话,纪天刚是不会在意的。
可郭汉清却差点要去了他小孙子的性命,纪天刚怎么会不去计较郭汉清的误诊?
“第二和汤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攸然,你把汤药倒来给我!”慕容洛轻声吩咐道。
望了望便盆里许多非常大只的河蛭在拼命地蠕动着,还有几头长长的蛔虫,慕容洛轻轻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望着黎明梅,叮嘱道:“安明还需要连服几天的驱虫汤药,才能将体内的河蛭和寄生虫驱出体外。你让人按方继续抓药熬汤喂安明喝下去,安明病体初愈,只能让他喝些白粥等容易消化的流食。”
纪天刚唯唯诺诺着答应下来,完全以一副侄子的谦卑态度。
虽然纪天刚和纪柏然父子前倨后恭,但他们都是他未婚妻黎明梅的子孙,慕容洛爱屋及乌不得不原谅他们。
纪安明服了汤药多次排出污物后,神情显然比原来更为疲弱,慕容洛只得不惜损耗内力,多次输给他以维持他的身体状态。
见纪柏然喂了一小碗稀粥后,纪安明困意上来了,慕容洛最后一次替纪安明输了足够维持他三天体力的内力后,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