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远瞪了她一眼,“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就你敢说。”
“我不止敢说,我还敢做。”长乐与陆归远对视,四目相对,她压着气场逼迫着陆归远,就是不允他移开视线。
稍稍倾了些身,长乐挑了挑眉尖,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寂寥的笑,“怎么?皇上不忍心了?那我便不说了。”
话毕,长乐回正了身子垂眸,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明明说好今天一定要万事顺着他,怎么话没说几句就又要争执起来。一提到秋玉环,她就控制不住地情绪激动。
“你想怎么做?利用宁妃继续构陷?”顿了顿,陆归远眸中闪过一道光,“或者,利用李石,直接降罪其二人有染,就看李石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我还没想好。”长乐讪讪,陆归远并没有介意方才她的语气,并且还帮着她想办法。
两个方法肯定都不行,她不想再将事情牵扯到宁妃身上,而李石,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就算陆归远狸猫换太子,到时换个人斩头。
那李石日后是定不能再光明正大地行走民间了,还得换个名字甚至还得戴个面具什么的,这对李石来说,简直生不如死吧?且若闹大了,株连九族都可能。
今日是本是大朝,陆归远罢了早朝后,便得召见不少人都来,用过午膳后又忙去见下一批人,长乐闲来无事便跟着一同去了,直到忙了晚间才见完最后一批人。
“皇上今儿个就这么忙?”路上,长乐问了李公公一句。
“也不是,不过皇上说后日要空出一天来,所以这几日就忙了些,且赏花宴要来了,宫里都忙活着呢,皇上又没了您拿主意,自己就得多忙些。”
明里暗里,还是劝着长乐多亲近亲近皇上,皇上心里多的还是长乐。
长乐听着心里明白,面上装着糊涂道,“是我疏忽了,日后我定会常去御书房跟着伺候。”
后日空出一日来,那岂不是要同她一起去参加阿元的大婚?陆归远打算怎么去?化身平民还是大摇大摆端足了皇上架势,为祁家撑面子?
不管怎么样都是好事,长乐心里头自然欢喜得不行,但偶尔一转念想到宁妃,又会忍不住心痛,觉得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得赶紧想个法子离开,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自己屋里沐浴着,泡在浴桶里东想西想,外面突然门被敲响,几乎是声声捶在门上,恨不得直接砸开。
陆归远高挑着声音,忍不住满调的欢喜,“长乐,长乐!你快出来!你快出来,我要见你。”
“……”长乐低眸看了眼自己全果的身子,叹了口气不想说话,但抵不住外面近乎擂鼓喧天的动静,“我在......待会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
“我要进去再说!我要当着你的面再说!长乐,我进去了?”
陆归远早已屏退了内殿的人,但屋内的长乐并不知道。
羞红了脸听着屋外的动静,长乐生怕旁人听见了哭笑不得。
捂着胸口也顾不得旁的,听此忙破口大喊一声,“不行!你不能进来!你待会儿再进来!”
明明她回屋前同他说过,她是回来沐浴的,结果他又来搞这么大动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吗?
嘴上挂着假笑脸,长乐连忙穿好了衣服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免得待会忍不住自己狂躁的心。
脸上笑嘻嘻,心里......长乐打开门,话还没问出口,一本画本就抵到了自己眼前,自然是长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本回忆册,里面的每一幕都是长乐一手手做出来的。
“怎么......”长乐哑言,清了清嗓子,看着陆归远欢喜得眉梢都要飞起,神情恍若半大的孩童般,天真又雀跃,满心满意的洋溢着笑颜,长乐再难说出责备的话,“你才看见吗?”
长乐今早就已经把画册放在他枕边了,本想着陆归远午睡时应该能看见,话问出口后才想起,今日陆归远忙得并没有回寝屋去。
“是啊,你原来早就放了吗?我才看见!长乐,你这是什么时候做的啊?这些天关在屋子里原来都是在做这些吗?”
陆归远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就着满屋子未散尽的热气腾腾,小脸都红扑扑的,抱着画册一头扎进长乐的怀里,明明已经人高马大的架子,却缩在长乐怀里蹭了蹭。
长乐下意识抬起手,悬在半空中愣了愣,终于还是放下手轻轻地拍在他的背上,极尽了温柔与缠绵,轻柔道,“是啊,不过看着复杂,做起来很简单何况我本就能工巧匠,做这些简直完全不在话下,根本没废什么功夫。”
“我知道,我知道,长乐你对我最好了,我才不信什么不废功夫,你肯定又整夜整夜地熬了。白日里宁妃都在你屋子里,你不可能会做,你对我的好都要避着宁妃,长乐,为什么要避着她?怀亲王说你是怕宁妃伤心,那你就不怕我伤心吗?为什么要避着宁妃?”
“你看不到她对你那些小心翼翼的心思,你自然不明白。”这个时候提起宁妃,长乐完全不想再多靠近陆归远一步,只觉得自己与他多近一步,都是对不起宁妃。
侧过头缓了会情绪,长乐胸前被画册和他的手臂压得难受,稍稍离了些距离,又被陆归远压了过来,长乐轻声道,“宁妃害怕,害怕我把你抢走,我对你太好,她会伤心会难过,知道吗?我以为你午时没去宁妃宫里找我,是已经想明白了。”
“没去找你还不是因为怀亲王拦着我。”陆归远退了两步,看着长乐兴致缺缺,闷闷问了句,“你就不害怕,她把我抢走?长乐,你还是没原谅我?”
“说什么原不原谅的话,不提宁妃了。”长乐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陆归远怀里想要拿走画册,却被他紧紧抱着,非要自己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