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白绫先是帮夏雨换了药,然后便神神秘秘的搬来一个盒子,抱在手里不让夏雨看见。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夏雨疑惑。
“那个...”白绫羞红了脸,有点可爱。
夏雨挪了挪身子,探头看见了盒子另一边的装潢,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你这是...要上妆去见穆程嘛?哈哈哈...”夏雨笑了一会,“小姐,你也太可爱了吧!”
“胡说八道。”白绫嘟囔道,心里想着怎么转移话题,“对了,不是说不要叫我小姐了吗?”
“好好好,绫儿公子,我这教你怎么打扮自己。”
在夏雨的指导下,白绫妆画得还算成功,最后,夏雨帮白绫别上了簪子,白绫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宸府门口。
穆程望了望天,回过头来正好遇见白绫迎面向他走来。
白皙的脸蛋吹弹可破,头发随意用簪子插着,眼眸宛若琉璃,鼻梁高挺,朱唇诱人。双手交叉在前面,外袍是半透明的白纱,绣着精致的蝴蝶。
白绫看见穆程后轻轻笑着迎了过去,虽然对穆程之前的“暴行”十分记恨,但是气头过去了,还是装作既往不咎的样子,至少这样给穆程不会留下更多不好的印象。
穆程看到白绫如此装扮,竟有些痴了,心想:‘若这女人没那么歹毒,说不定本王还会多瞧上几眼,不会后悔娶了她。’
穆程傻傻站着,白绫快要跨出门槛的时候,身后传来瑞氏的声音。
“阿程,你的玉佩落在臣妾房里了。”
瑞氏一路拎着裙角小跑过来,好一个活泼动人。穆程看到瑞氏,马上否认了刚刚心里的想法,朝瑞氏走过去。
瑞氏有意想从白绫身边擦过,再“鬼使阳差”地撞上去。
可惜白绫一个移步避开,瑞氏便是没有撞到,反倒是自己踩住了裙边,摔了下去。
“啊!”瑞氏叫到,随即向前面倒去,穆程大手一揽把她捞进怀里,两个人腻歪在一起。
白绫不想继续耗下去,直接上了马车,拉上了窗帘,闭目养神,却还是听到了那二人油腻的对话。
“王爷,是臣妾冒犯了姐姐,差点撞了上去,待会王爷可要替人家道个歉~”瑞氏仍待在穆程怀里,双手扒在他的胸口,帮他整理起衣领。
好一个楚楚可怜。
“瑞儿也不用道歉,毕竟瑞儿你终究没有撞到那女人。”穆程挂好了自己的玉佩,和瑞氏又腻歪了一会才上车。
白绫立即敛去眼底的无语和生气,笑盈盈地看着穆程。
穆程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把目光移向别处。
过了一会白绫也不看他了,新奇地瞧着外面吃饭景色。
自从进了王府,这三年就没怎么出过门,踏过青,春景之美也没有多见过,多是像只金丝雀一样只在庭院里看过那些花草。
穆程回过头来看了看白绫,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心情复杂。
刑部府上。
“宸王爷,宸王妃,这边请。”王进安老早就站在这迎接这两位贵客。
“不必多礼。”穆程和白绫异口同声。
白绫和穆程对视了几秒,又转过头去。
“开始吧。”换个词吧,这次叫不约而同。
在两人看来,这叫尴尬;在旁人看来,这叫心有灵犀。
等二人走了进去,外面的侍卫两个开始八卦。
甲:“你说,这宸王不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从来不给正房好脸色看吗?今天这一出要我看,他俩还真是般配。”
乙:“胡说,你没看见王妃那尴尬的表情吗?”
甲:“还真没有,但是如果我是宸王,肯定不会冷落了这样一枚仙女。”
府内。
二人随王进安来到了牢房,看见那两名男子已经被扯下了面罩,个个都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把他们分别关起来。”白绫下令。
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穆程心想。
“这两人犯的是同一条案子,为何要把他们分开关押?我看,还是不要麻烦刑部尚书了。”穆程道。
“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懂?”白绫嘲讽,用只有穆程和王进安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若两人关押在一处,不仅可以商讨对策,还能互相支持,统一说辞,不露出破绽。所以,聪明的宸王,你还是决定把他们关在一起?”
穆程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会想得这么周全,对她又是有了新的认识:歹毒而又聪明的女人。
穆程同意了分别关押的想法,命令把二人关在两间封闭的牢房,相去甚远,两名犯人根本无法以任何形式交流。
她们在外面待了一会,穆程和白绫先进了之前被白绫一脚踢晕的那人那里。
进去前,王进安说到:“多亏王妃你提点我们趁那二人晕倒的时候检查二人的口腔,的确发现了毒药,否则这案子怕是难办了。”
在白绫眼里,这并不算什么,但在穆程那,穆程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是深藏不露,这智商,倒适合去做捕快。
二人进入牢房。
白绫早安排王进安准备三把椅子一张长桌,那人被捆了手脚,绑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白绫和穆程在他对面坐下,昏黄的灯光营造出一种严肃的氛围。
“诶,想不想死?”白绫笑嘻嘻的瞧着面前这个十八出头大的男人。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那男人吼道。
穆程眉头皱起,自古以来审案子,不都是先问对方行凶动机是什么吗?这女人咋一上来就问人家想不想死,真是搞不懂。
穆程继续听着,想看看这女人有什么能耐。
“不招?”白绫笑着说,“你要是招了,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家人,你们的性命我都能保全。”
穆程从此也听出来了一些信息,无非就是若这个男的后面的人发现事情败露,这男人以及他背后的家人,必定都不得好死。
“呵,你要怎么保证我们性命,到时候你可别丢了性命就是万幸了。”那男人这辈子没怎么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对她的到来也是错愕。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保全你的性命了?你知道我是谁?”白绫质问。
那人没说话,他是当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头。
外面看守的两个侍卫听见里面的谈话,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是宸王妃陈白绫,丞相陈万国和将军府大闺女吴维燕的女儿,除非你后头的人是皇上,不然得罪了她,别指望有人救的了你。”
“听见了?”白绫问到。
“......”那人以前也是听闻过有这么个人,没想到,今个自己是撞在人家枪口上了。
“其实啊,你的共犯,他已经招了。”白绫满脸笑意,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怎么可能!”那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绫。
穆程一开始也是错愕,但马上明白了白绫的意思,刚刚他们在外面待的时间,就可以让犯人以为正在审问另一名同伙,如此的话,陈白绫给出保全性命的条件,的确很诱人,让犯人以为同伙坦白事实,也是有可能的。于是穆程马上配合起白绫。
“是的,但他的口供并不完整,我们得知,你后面有人,而且这人应该是个当大官的,比如礼部尚......”
“看来,他是真的招了。”那男人低声道,“我招!”他抬头。
陈白绫给穆程使了个眼色,意思大概是:“嘿,你小子还真有一套。”
穆程没有回应,还是那副冰山脸。
没想到,穆程随随便便猜测官职,还真给猜出来幕后黑手了,不错,恭喜穆程获得新称号:“办案锦鲤”。
白绫和穆程做好了口供,接着审问了另一个犯人,也是同样的套路。
那人如实招来,白绫也答应帮他也保全性命。
最后,白绫总结了两人的口供。也知道了两人都是被逼无奈,生性都还算正直,于是劳烦王进安在刑部给他俩安排了位置。
临走之前,白绫向二人坦白自己的套路,那两人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虽然有些生气,但对白绫更多的还是感激。
回去的路上。
夕阳罩在白绫脸上,白绫望着车窗外的景象,托着下巴。
穆程在对面看着这个女人。
今天这个女人打破了自己对她的认识,他一直都没想到,有天皇上在早朝会提起自己的王妃制服了两个大男人,那已经够离奇的了。更没想到的是,这女人还聪明的很,笑嘻嘻地审问了两名犯人,用套路摆了他们。
白绫突然转过头来,她发现坐在另一边的穆程在看自己,愣了一下,随即道:“你今天怎么会想到礼部尚书的?”
穆程知道自己偷偷看人家被发现了,也不隐藏了:“皇上以前和我私会的时候,我们二人谈论过礼部尚书这个问题,礼部尚书曹家疑似在朝廷拉帮结派,带坏风气,已多次查询无果。”他依旧是那副冰山脸,“但是我们三兄弟都十分肯定礼部尚书曹家的确有此过错,只不过至今为止我们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揭穿礼部尚书。”
“这件事,我也想参与。”白绫跃跃欲试。
“花样多。”穆程冷声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绫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脑子里大概是有了思路和框架:“礼部尚书曹家,拉帮结派,贿赂各种朝廷大臣,以前的确也是听闻过曹家也曾想贿赂父亲,只不过没有成功,此次曹家的行动让一个家奴知道了,这个家奴打算报案,却被曹家知道,想打晕了带回去威逼利诱让他闭嘴,却被白绫逮了个正着。”
“但如果父亲那边还有证据,那此事应该就简单了。”
“但是父亲一旦有了证据,必定马上告诉皇上才对,为何如今还没有动静?难道证据被毁,丞相府有内奸!?”
但有一点白绫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拉帮结派呢,难道是要谋反?!”
这个想法一出,白绫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可能吧,睡了睡了。”
屋檐上传来瓦片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