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一直以来都是以书为友,日夜相伴于书海林丛中,博览全书,书中字字皆为清明之言,何曾遇见过如此污秽的言语,正所谓闻所未闻。
佣兵之言,此种陋习,所言污秽,时难入耳。
可如今自己又刚刚与佣兵交遇一地,同在这片树林的百丈之地内,污秽之言,言之污秽,难以杜绝,仿佛将林昊围困于垓下,四面楚歌。
耳边一阵阵污秽之言袭拥而来,如魔音般深入脑海,难受至极,一时之间,林昊萌生出一种想离开此地的冲动,不想与五名佣兵产生任何交际,特别是不想与那两名污秽魔音的缔造者相遇。
而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往往是不如人意的,总而言之,事与愿违。
从脑海中传来的理智告诉林昊,他不能离开,若自己真的就此离开此地,便可能再也离不开云雾森林,葬身其中。
于是林昊捂住双耳,可隔音断弦的效果甚微,树林中漂浮的污秽魔音依旧可以从他手指间的缝隙当中穿梭入耳,时难抵挡。
“不过我为什么要抵挡呢?”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污秽之音,我有何惧何厌呢?”
古语之常青,圣者如斯夫,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我何不如此...以攻为守!”
一点清气于我身心,足以化去世间尘秽。
林昊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将气沉入小腹中,突然,在小腹的上空遭遇到了一股强烈的音律波动,还没等反应过来,这似雷音般的波动瞬间就将气流给打散一空。
原想一气呵成的,可还没等林昊发出进攻便已然哑火,胎死腹中。
“咕噜!咕噜!”
此时,林昊腹中开始如期地发出一阵雷鸣!
经过一夜,想必定是饿了吧。
林昊下意识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手腹相接,雷鸣频涌,牵一发而动全身,仿佛是身体到了某一特定的时刻,自然而然的会从腹中发出一道独特“饥饿”的讯号。
林昊自小食欲就特别好,食量也是异于常人,似乎这一切跟他的身体有关,在林家,他一顿饭下来几乎是一名普通人数天的吃食,比林家普通武者的食量都大,而现在身体如新,食欲更胜从前,可以装得下一头山猪。
一路过来,树林中遍地土石,一眼望去连一只树间野味都没有,别说吃饱,打份牙祭都十分困难。
而似乎昨夜,林昊躲开云狼群的追击围剿后,以至于到现在,他便再也没有听到其他活物的声音,甚至一点活动的踪迹都没有,颇为怪事,难道虫鱼鸟兽们都通灵成精了,能主动避开生命危机,改变自己成为美味的命运。
林昊想要找点吃食来满足身体所产生的饥饿感,他记得那些云狼在杂草湿地围攻他的时候,与狼相搏,生死相斗,他的拳头曾狠狠地重击在一头云狼的头部,只见狼头直接迸裂,脑浆四溢开来,那一头云狼在如此的重击之下,肯定是活不成了的。
惘然下,林昊只好通过自己的想象来填饱身体上的空缺。
“自己长那么大,却还没有吃过狼肉,不知那云狼肉的口感如何,肉质的味道是否鲜美。”
林昊背靠在路旁的一颗巨大古树身上,舌头轻轻上舔,仿佛脑海中的念头随着那阵雷鸣声起,思绪三千,他整个人似乎沉溺神游在美食梦境当中去了。
梦境之中,那一群凶狠且差一点能要了他的命的云狼,似乎在林昊的脑海中成了一叠叠香喷喷的狼肉美味,真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不知不间,从梦中转醒,林昊不由的轻叹一声,好好的美味就这般擦肩而过。
“真是可惜!”
此处,虽然离杂草湿地不远,但林昊这边一时之间更是挪不开身,那五名佣兵马上就要朝着这边赶过来。
这时,林昊压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返回到杂草湿地寻获云狼肉,也无法保证那头死去的云狼并没有被其他野兽或者自己的同类给分食干净。
在困境之中,食物以及破镜的方法都同样重要,但林昊绝对会选择后者,如果只有食物没有破镜之法,就好比一个人在战争之路上只有手持盾,而没有攻击的矛,就只能被动的防御,最后成为别人包围圈下的猎物,难以逃脱一种“困兽之斗”的命运。
而林昊现在还不是特别饥饿难耐的时候,他的身体就算不吃不喝,也至少还能挨上个几天。
当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能掌握走出云雾森林的安全路线,而这安全线路图应该就在这五名佣兵的身上。
旋即,林昊把目光再次投放到这五名佣兵的身上。
......
“那女人是我的了,我的,我的。”
钱胖子使劲地磨搓着自己那双肥硕的大手,发光的眼神飘浮在四周,身形更是如同一只战胜的肥雄鸡,直立而挺,再嗷嗷嚎叫。
“哈哈,钱山,你高兴得太早了吧!”
看着钱胖子无比叫嚣不止,身旁那名瘦小的佣兵再也坐不住了,便捧着肚子直言大笑道。
“这周围附近并没有女人,我之前看到的不过是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看你乐个傻劲!”
“谁说我要女人了,给胖爷站出来,站出来,看我不坐扁了他。”钱山很不心虚的说道。
转眼间便变了个模样,仿佛先前叫嚣的人并不是他。
“吴莱是不是你说的,早知道你看胖爷我不顺眼了,还不快交代。”
猥琐的目光在四处打量,观望,一会儿,他眯硕的双眼看了一眼手上的元币,旋即又飘落到吴莱的身上,笑嘻嘻的,仿佛心里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钱山的嘴脸突然抽搐一下,一声嘀咕:“还是手中的元币来得实在。”
“这死胖子,真是似疯狗般逮人就咬,老子不敲断你几颗臭牙,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你。”吴莱扯了下衣袖,正准备还击,好好地治治这个死胖子。
“都给老子闭嘴,无论是不是女人,你们两给老子老老实实待着在这里,那也别动,再给老子我节外生枝!等回去之后,老子就把你们两一块收拾了,一同送进母豹子的笼子里,让你们爽个够,也让我们虎豹佣兵团全团的人看看你们两的肉搏大戏!”
此时,那名领头的佣兵突然朝着那污秽二人组呵斥道。
吴钱二人顿时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一嗖,一股寒气从心底涌开,并朝着身体各处蔓延,仿佛眼前浮现出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们苦着脸快步上前,来到那名领头佣兵的跟前,这二人异口同声的哭笑道:“别啊,燕老大,您老又不是不知道二团长的那头母豹元兽凶得很呢,我们可吃不消。”
燕虎深深地瞅了这二人一眼,严肃不语,只见他停下自己的脚步,手扶剑柄,弯下身子快速地从脚下一处拾起一团黄白之物。
对于那二人产生的邪恶想法,燕虎自然是清楚的,平时大家一起出来冒险,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而现在却不是时候。
燕虎把那一团黄白之物放在手心,仔细端详几分,突然脸上的神情似乎凝重了些,仿佛想起了什么坏事,眉头不展。
“杜九,你过来看一下,这是不是那群畜生所诞下的粪便之物!”燕虎往后招呼一声。
其他三名佣兵见状,便立刻下意识地敞开一条道来,只见一名身怀酒壶身形消瘦的佣兵慢悠悠地从其他佣兵的身后串到了燕虎的身前,这名“杜九”的佣兵身形似乎恍惚,仿佛走路就跟喝醉了酒的酒鬼一般,七倒八歪的走来。
对于杜九的醉酒行为,众人倒是司空见惯了,基本能无视,但数目相对,两两之间,亦有一种面面相觑的怪感。
燕虎看着这名似酒鬼的佣兵,心里颇为有些无奈,虽然他是这一行五人的头,但有时候不得不依仗着杜九的特殊能力。
再说这杜九的入团时间比他的还长,若非是他的武道境界达不到,这个佣兵队长的头衔也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燕虎暗暗思索着,这次他被团里派遣出来,除了要完成团里交代的特殊任务之外,似乎上头还好生交代了自己要好好的保护杜九。
燕虎刚开始也是觉得奇怪,一名通体境界的武者佣兵,为什么要自己一个命元境的武者去保护,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一路上见识到杜九的特殊能力。
他心里才找到了一些安慰,一束平衡。
燕虎暂时放下了心中怪觑的念头,迅速地将他手中之物递到杜九的手里。
杜九摇晃的身躯竟然平稳地一把从燕虎手里接过这团似粪便的黄白之物,到手之后,他便立刻将这一团黄白之物捏了个粉碎,晃动着身形慢慢地往那已经粉碎的黄白之物靠近,旋即他轻轻抿动着鼻子,仿佛可以从这团黄白之物的气味中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数息过后,杜九仿佛从酒中清醒了过来,挺直身子一脸正色的说道:“燕老大,这确实是云狼的粪便,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它们昨夜时在此地诞下的。”
目光坚定语气严肃,甚至还带有几分自豪,仿佛这是属于他杜九一个人的本领权威,不容任何人置疑,挑衅。
话音刚刚落地,杜九清醒还不到片刻,他便又开始恢复了迷糊的醉酒模样,重新醉入了酒梦之中。
一副“无事别叫我”的姿态,晃动着身躯继续在树林中摇曳不定地前行...
“云狼贼心不死,追到这里来了?”
“你说,会不会是和我们先前遭遇的那群云狼是一伙?”
“老子这身上的伤就是这群畜生害的。要是有机会,老子非搬下它们几颗狼牙来不可。”
“那群畜生可不好惹,凶残着呢。”
“有燕老大在,怕什么。”
则钱山吴莱三人闻言,先是一阵紧张,顿时没了主意,下意识地朝着一名手持着青铜阔剑的领头佣兵望去,有着燕老大在,他们三人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紧张的情绪仿佛也随之安定了下来,你一言,我一句,在树林中议论起来。
燕虎对这三人的议论恍若无闻,只是拿起手中的阔剑快速地往前行走。
看着身前这把阔剑身上流露出的一缕光影,燕虎顺着这一缕从上而来投射而来的日光抬头望去,只见头顶绿叶蔽日,光影淡薄,在这绿阴之下,他心里颇有些不安。
此处古树遮天,鸟兽无声,仿佛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快走!”
他不由的催促着这三人,赶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