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人都是办案中,处得很熟的捕快班头,不过他们和付大人都穿着便服。
岳栋吩咐宋秋山在书房堂屋加一张床让付云鹏住,其余四人到隔壁汤宏坤处安排一下。
岳栋特地向五人说明:“我岳氏族长,师傅清虚道长,湖北岳氏长辈两人已安排在内宅,堂叔和发小,两位年长师兄和外来两位贵客,都已安排在客房和书房东间,所以只能委屈姐夫住在书房堂屋,四位捕头就到二哥处去住,还请谅解。”
付云鹏道:“我们是来喝喜酒的,住得好坏无所谓,而且有那么多前辈,赶紧带我去拜见,不要说我们是官府中人,只以晚辈见礼,免得大家拘束。”
岳栋又吩咐宋秋山饭堂再加一张桌子,做四桌菜。
岳栋带领付云鹏等来到湖心亭,向众亲友介绍了表姐夫,付云鹏以晚辈之礼,参拜各位前辈,特别对岳氏前辈更为尊重,岳浚岳涛还仔细观察了一番,见云鹏书生气中透着精明能干,一身正气,虽为知府却无官架子,心中甚喜,不枉救了他的夫人一家。其它人并不知内情,只以后辈待之。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是大婚的正日子,五义山庄热闹极了,从巳时起就有本地客人陆续进来,将近午时,广场上甬道两侧各二十五桌,基本坐满,只是客厅内的十桌尚缺些人。
贺老板嫁女儿本就很重视,现在他把五义都当做自己的子侄,所以就更加看重此次婚礼,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以显示药局和五义山庄,是樟树的首户。
他要药局的全体员工及山庄管帐和村长,都出席婚礼,而且不要送礼,说是不送礼,人们怎么好意思空手而来,这些人都三五一群合买礼物送上。
贺家刘家和陈家做为新娘的娘家,都是当地富户,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类亲戚也来了不少。
再加上县衙里的官员衙役们,知道五义个个武艺高强,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能灭了五百多人的月亮山匪徒,又是知府大人的亲戚,当地首富,谁都想来巴结,整个县衙几乎倾巢而至。
为了搞好这次婚礼贺老板早就命郭管家,宋管家做准备,请来了十棚厨师,在广场周边搭灶做饭菜,郭管家总管内外,宋管家主内,从巳时起郭管家和五个管帐先生,就在大门口,迎接客人登记收礼,唱名送客人入门,五义的父亲们,也在门口轮换着迎接客人,凡是重要客人进门,都会响起一阵鞭炮声。
将近午时,听到远处吹吹打打的声音,知道新娘们到了,五兄弟穿着新郎服,迎出门来,五顶花轿有三顶是从药局出来的,另两顶刘家和陈家,离得远来得较晚,是在大路口汇齐后,一起抬过来的。
每顶花轿都跟着许多陪嫁,由新郎陪着进门,此时鞭炮声,吹打声,人们的欢呼欢笑声,响成一片,连当面说话都听不清。
新娘到客厅前下轿,新郎们牵着戴大红盖头的新娘,一对对直接进入客厅,因为武林世家和集体结婚的缘故,迈马鞍过火盆等全都免了。
陪嫁由宋秋山派人引领,分别送入各自的新房摆放,客厅正面是双方家长们一字排开就座,中间是岳浚和贺老板,左边依次是汤怀祖,刘员外,张振华,陈员外,右边是牛继祖,王啸天,李云鹤和杜勋。
正面墙上左右贴满了客人们送的喜联,正中后门被一个大大的红双喜字占满,上联是:五义宽仁百姓归心事业蒸蒸日上,下联是:三山护卫荷池碧翠新人事事和谐,横批:福寿绵长。
新人们各自站到自己的家长面前,郭管家高声道:“吉时已到,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五对新人跟着管家号令,礼拜完毕返身出客厅,岳栋牵着贺凤英从西南小门进入自家内宅,其它四对也各自回家,稍事停留,五兄弟就回到客厅一起招待客人。
在客厅中已经摆好十桌,按二四四排好,其中两个为主桌,左边一桌是五对亲家,右边一桌是岳家族长及各位长辈,师傅和两位师兄,大头领和周老板,由岳栋相陪。
其它四兄弟在前排四桌陪着各自的亲友,另四桌有樟树各药局同行老板们,和本药局主要管事和师傅,乡绅和县里的官员衙役及知府带来的捕头等,宋秋山指挥着五十多个药局里的小伙子上酒菜,上满八个菜后,岳浚代表家长讲了些欢迎和祝愿的话,还要求大家尽兴而归。
正要宣布开席,忽听吴姓管帐先生唱名领进来知县曹大人,他目不旁视,眼高于顶,姗姗来迟还身穿官服端着一付官架子,人们看着很不顺眼,进入客厅后径奔主座,别人看不惯,但不敢说话,贺老板虽心中恼他无礼,又不能得罪父母官,只得假笑迎上来让座。
付云鹏见县官,婚礼迟到分明是专为喝酒而来,已是失礼,还如此傲慢自大,可见其平时为人。
看到众人眼色,知道他们不好说话,便站起身来说道:“曹大人,是专程来喝喜酒的吧?刚才五对新人的仪式真是热闹,可惜你错过了,那桌是五对亲家之座,你去不太合适吧?来,我让你。”
曹大人这才发现知府大人,穿着便服在右桌上叫自己,周围都是些花甲老人,他的脸色一下变红了,他怎么敢让知府大人让座,忙说下官不敢。
看第二排四桌,是四兄弟及亲属各一桌,都是满满的,在第三排桌中找到县府官员们,在县丞和师爷中间坐下,挤走了一位县捕头到广场就座。
所有女眷和女客都安排在汤府客厅,由贺老板家属及岳栋母亲出面,另设宴席招待,新娘则在新房坐帐由她们的丫环相陪。
岳浚高声宣布开宴后,人们开怀畅饮,碰杯连连,特别是是向主桌和五兄弟敬酒,表示祝贺。
五兄弟先在客厅内敬酒,然后到广场上分桌敬酒,更是一片欢腾。岳栋特地到药局师傅们,大头领亲兵处和袁州捕头处敬酒,牛勇则向村长和管帐先生们敬酒,要他们多吃多喝,尽情畅饮。
宋秋山指挥五十多小伙子,如走马灯般上菜上酒。席间人们最多的话就是对五义的赞扬和新婚祝福,甚至官绅百姓一致称道,自五义灭了狂风寨后,整个县境安然多了,连流窜作案的都不敢在此地作案,怕被五义捉到,绕开远远地走。
药工和农民村长们也称赞,在五义的管理下,生活要好多了,他们对五义都是发自内心地祝福。五义的长辈和亲朋好友们,都感到放心甚至是引以为荣,骄傲自豪,尤其是清虚道长和智惠,满心高兴,不枉教他一场。
喜宴到申时,人们渐渐吃不动了,年齢大的人开始陆续退席,申末酉初只剩下晚来的客人和一些乞丐,宋秋山劝五兄弟回去休息,新娘已经等急了,这里就交给他和郭管家照理就行了,五兄弟满怀酒意地回到各自的家。
岳栋先到书房看看堂叔岳涛好友岳棋,付云鹏和两位师兄,及大头领,周老板,问他们可曾吃好,晚饭吃些什么好?
他好让厨房准备,然后又进内宅向族长和师傅及湖北二老问好,父亲和大哥也在陪师傅和族长,族长道:“栋儿,忙了几天了,快去陪新娘吃合欢酒吧,去晚了她会不高兴的,我们这里就不要你管了。”
岳浚也挥手让去,岳栋这才进入自己的新房。
贺凤英在龙凤床的锦帐边,坐了一个下午,虽然有丫环春兰相陪,不时给她一点零食,茶水,还东拉西扯地闲聊,不渴不饿,也不孤单,只是盖头不能自己取下来,要等的心上人总是不来,心中不免有些气闷。
听到脚步声进门来,心中一喜,心跳突然快了许多,脸色绯红,手都不知怎么放才好。
其实平时见过多少次,从没有这么慌过,不知这次为什么会这样。只听岳栋道:“原来有春兰陪着,我以为是一个人,如果那样,可气闷坏娘子了,外面客人实在太多,不管怎么说,我是来晚了,还请多多原谅。”
又听他说:“春兰,你到厨房,把这几个精致的小菜热了送过来,我和娘子吃几杯酒,也让他们为住在这里的客人们备晚饭。”
春兰道:“姑爷,你早就该回来了,我家小姐都等急了。”说完就端菜去厨房了。
岳栋用金挑子挑开大红盖头,见凤英正仰着红扑扑的脸,两眼含情默默地望着自己。
岳栋抛却了矜持,双手捧着凤英的脸,在她额头双眼和红唇上深深地吻了一次,还把她拉起来拥抱一番,他的阳刚之气从未如此近距离和凤英接触,这一抱,激动得凤英全身酥软,真是如抱软玉。
天渐渐暗了下来,菜热好了,在春兰的逗闹催促下,二人饮了交杯酒吃了几口菜,岳栋问春兰:“客人们吃了没有?”
春兰道:“他们正在饭堂吃着哪。”
岳栋对凤英道:“亲友们都没见过你,他们有的明天就要走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你说好不好?”
凤英道:“那是应该的,还商量什么,走吧!”
在饭堂岳栋将族长,师傅等一一作了介绍,大家对他们又一次祝福,而且夸赞他们是天生的一对,都是精明能干之人,还说今天的婚礼办得即隆重又热闹,像这样大规模的婚礼还是很少见的。
岳栋本来想敬酒,但看大家晚上都没喝酒,可能是中午喝多了,晚上只是吃些清淡的菜,米饭和面条之类的。
稍事闲谈后,又是族长发话道:“栋儿,你的新娘子我们也见过了,你们快回洞房吧,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要把时间都花在我们这些老头子身上,礼数到了就行了,快去吧。”
岳浚道:“这里我替你招待着,你们去吧,一会吃完饭,我和你大哥就回去了,你们也不必出来了。”
二人回到洞房,又和春兰一起吃了一些东西,让春兰把桌上吃的,搬到她住的房间里,即洞房对面,那原本是给小孩和奶妈准备的,现在院里住满了人,春兰只能临时住在这里。
二更了,小夫妻关上门,吹息灯,相互宽衣解带进入锦帐内相拥而卧,长时间亲吻抚摸,蝶飞燕舞起来,凤英合着岳栋的抽动节奏,轻声地呻吟着,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几乎同时达到高潮,都克制不住地哼叫出来,身体随之酥软下来。
二人满身是汗,躺在床上,体味着第一次尝禁果的滋味,开始是胆怯,以后是舒服,激情和忘情。
天亮之前二人醒来,又忍不住地大干一场,这一下,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二人急忙起来,开门见春兰笑咪咪地看着他们说:“洗漱水和早饭都备好了,客人们都出去转弯去了。”
凤英脸上,一下子变得绯红,说春兰道:“你这个死丫头,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们,让我们出洋相。”
春兰叫屈道:“我在这里转来转去,也敲过两次门,你们毫无动静,我总不能大喊大叫,惊了你们的美春梦。”
春兰见小姐伸手要打,嘎嘎笑着跑开。二人急忙洗漱吃早饭,然后岳栋到园中去寻找众人。
见小桥边付云鹏似乎在等自己,赶紧上前相见说道:“姐夫怎么不到园子里去走走?是在等我吗?”
付云鹏道:“是在等你,我要回去了,和你告个别。”
岳栋道:“干什么那么急着回去,多待几天不行吗?我们还有很多话没讲哪!”
云鹏道:“这就是官身不自由,能偷得三日闲,已经很不错了,我是有几句重要的话想和你说,不然我一早就走了。”
岳栋道:“看你有什么大事,那么郑重其事的,我们到书房里去说吧。”
云鹏道:“不用了,就在这里说,说完我就走了,几个捕头在镇上等着我呢。”
岳栋道:“你们也太心急了,好吧,就在这说吧。”
云鹏道:“第一,你现在的事业做得很大很好,为很多老百姓解决了生计,提高了生活,这是一条光明大道,希望你继续走下去。第二我们汉人对满族朝廷,多少都有一些抵触情绪,甚至是暗中反抗。我看了许多书籍,发现前几朝,特别是明朝后期,那可是汉人的朝廷,当时的赋税比现在高了三倍多,弄得怨声载道,兵戈四起,百姓一直生活在战乱水火之中,苦不堪言,村庄,人口消陨过半,现在清朝虽是外族统治,却能长时间太平,人口,村庄和城市都恢复兴盛起来,换了汉人当朝,就一定能这样轻徭薄赋,让社会发展吗?所以我说的第二点就是,不要听信那些煽动反清的言论,你们武艺高强,正是那些人拉拢的对象,所以你要千万注意,不可走上反清复明的道路上去。那样只会带来战争和贫穷,第三,一定不要好勇斗狠,自恃武功高强卷入武林争斗之中,不然的话,很可能把你的事业毁了。最后一点,我朝中恩师来信说,我可能要升任巡抚,希望你到时抽点时间帮我一把。”
岳栋道:“首先祝贺姐夫即将高升,像你这样的好官应该升迁,不过也说明朝廷还不是太胡涂,希望姐夫步步高升,多为百姓造福。姐夫对我的叮嘱,我一定牢记在心,不敢有忘,这也正是我祖训的要求,我绝不能违背,所以请姐夫放心,我会沿正道一直走下去。请代我向姐姐全家问好。如果有时间,我一定到你的巡抚衙门去看你。”
岳栋把付云鹏送出五义山庄,相互拥抱后挥手而别。
三日回门,王绮兰和杜玉娟都以贺老板处为娘家,刘淑怡和陈凤仙各自回家门,陪她们回娘家的是五兄弟和各自的亲友,按说只要新郎跟着就行了,但这些亲友们像是约齐了,趁此机会到亲家处看看,然后就不再回山庄,而是各自返乡了。
岳栋,牛勇和李少白和亲友们陪着三位新娘回到药局,新娘们进入内宅,贺老板陪客人们闲聊了一会,三位新郎就各自带着亲友到药局各处详细看了看,介绍了工作情况和自己来后的变化,亲友们都没见过这样大规模正规的药局,和比较先进的制药工艺,不断地发出赞叹之声。
新郎们还带着人们到樟树镇上转了转,在游览的过程中,清虚道长和其它长辈,除了夸奖之外,都再三叮咛,要把药局和山庄的事业做得更大更好,千万不要为别的事分心。
中午的酒宴过后外地的亲友们都告别出了药局,岳栋从父亲那里,拿了些苗族的蛇药和伤药给师傅,族长和湖北岳家各带了一些。
贺老板给每位客人一提药局产的几种滋补健身成药作为纪念,也希望大家帮忙宣传药局。除了大头领要留下来学气功心法,周老板相陪外,其它人都走了,包括大头领的卫队。
五对新人先后回到山庄,里面显得安静多了,五兄弟开始了真正的新生活,每人还坚持早晚练混元功,岳栋则教大头领并陪他一起练,周老板也参与进来,他不过是用来健身的。
白天五兄弟去工作,其中牛勇就在对面粮库,但要经常到各村走走,或修桥铺路,或勘察水利,其它四人都去药局,汤宏坤,张剑各管供应和销售工作,少白主管安排生产和抽验药品质量,岳栋与武振国和其它两位经验丰富的师傅,有时也叫上岳浚共同研制岳家军时的伤药,止血药,接骨紫金丹等新药。
大头领和周老板也跟着到药局参观学习,有时到镇上闲逛,几人中午很少回家吃饭,一心投入工作中.
一开始几位新娘子在山庄内,一起游园,在湖心亭闲聊,打麻将,中午时轮流到各家摆酒宴,甚是快乐,半个月过去后,慢慢觉得无聊起来。
她们都是有知识的女姓,尤其是贺凤英,王绮兰,会些武艺也曾经管过事,很不愿被当花瓶摆着,都想出去干事业。
于是各自在晚间向老公说起,岳栋当然愿意凤英出来管事,但如果新娘子们都出来,山庄白天就没有主人看家了,来了客人都没人接待,最后决定由身体较弱的杜玉娟和刘淑怡留在家里,可以到对面仓库帮忙看看帐目,有客人来就回家接待。
长辈亲朋贺大婚,
同结连理系春心。
共襄事业意高远,
众志成城胜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