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出了屋就看见被手下的人反扣着手臂按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他走到那人面前,逆光而立,背后的灯光将他本就修长的身形拉衬的越发的高大骇人,举止间毫不顾忌的泄露出浑然天成的霸者之气。
他居高而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黑眸里闪出的凌戾视线散出阴鸷的寒意。
“说,谁指使你的?”他抽了口烟才缓缓开口,冷漠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闻言那人眼底闪现过一丝恐惧,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便将其敛下,他沉默着咬紧牙关,一副打死不会说的模样。
墨城见状轻笑了声,眉宇间的邪妄肆无忌惮的泄露出来,“不说?”
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可周身萦绕不散的阴森气息却让选择沉默的男人咬紧的压根不由自主的打颤。
墨城挑了挑眉,颇有几分赞赏的口吻:“看来是一条好狗。”话落,他抽掉口中仅燃了三分之一的香烟,俯下身直接朝那人手腕上按下去。
灼烧的感觉从手腕的伤口处传来,当即痛的那人哇哇直叫唤。
墨城当他的手腕是烟灰缸,直到按灭香烟前的星火才松开手,任由灭了的烟蒂从那人的手腕上掉下去,然后直起身。
那人只是咬紧压根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可还是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墨城冷哼了声,脸上的表情越发冷戾,他朝山狼伸出手。
山狼了然的拿出一把短刃。
墨城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他眼神示意了站在那人左边的手下,后者当即领会的将那人的左手抓起,然后将他紧握成拳的手指生生掰开,摊开露出手心。
墨城用刀尖点了点他的手掌,“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吗?”
那人眼神惊恐的瞪着墨城点在手心的武器,脸色惨白,心里自然是清楚墨城的手段,以残暴狠辣出了名的。他眼中的坚定一点点溃去,有几分犹豫在脸上显露出来。
在他沉默的衡量中,只见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小蛇顺着墨城修长的手指缓缓爬到他的手心上,纤细的蛇身缠绕在他的手指上,立起的半个身子对着他。
那蛇像是知道他害怕似得,在对上他的视线上的时候,还嚣张的冲他吐了吐殷红的芯子。
从蛇的花纹上就能看出,这是一条毒蛇。
男人惊恐的看了看那条毒蛇,又看了看墨城,一脸惊恐又茫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旁边的山狼看出了他的疑惑,好心的开口帮他解惑,“我们老大养的这个小东西很独特,爱吃肉。”他点到为止,还森森的笑了笑,更是听的那个男人瞳孔瞬间放大几倍。
他念头丛出,在墨城就要动手时突然开口:“等……等等!”不知道是因为痛的还是因为害怕,他开口时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我说,我说是谁指使我的。”
“谁?”墨城颇有耐心的等着他解释。
男人额角开始涔出细密的汗,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大口唾沫,然后颤颤巍巍的开口:“是……是…是雷霆!”他刚说完就看到墨城的那双眼眸光骤然阴鸷起来,他连忙又加了一句:“不过,目标不是你,是……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墨城意味深长的唔了一声,问他:“这么说你的目标是颜夏?”
他重重点头,用笃定的口吻企图让面前的人相信自己的话:“是她!她之前害了雷家老大,雷霆自然不会放过她,做梦都想要她的命给大哥报仇!”
墨城沉默着看了他一会,眸色幽深目光凌厉,像是能将人看穿一般。那人不敢直视他的视线,下意识的转过头,又对上正朝他吐芯子的小蛇,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周围之后树叶被呼啸而过的海风吹的声响,墨城半天都没有继续动作,就在他以为墨城打算放过自己的时候,墨城突然开口:“你对我和雷家的兄弟的恩怨知道的不少啊。”
话落,墨城直接动手,刀一下贯穿了手掌,下一秒又被拔出。手心出现了血洞,疼痛让他卷曲了身子。
墨城看了眼手上也被染上红色的短刃,因为用力过猛,拔出时也有不少的红色的液体也迸溅到了他的手上,冷笑了一声嫌弃的扔掉手上的东西,然后接过山狼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冷漠着看着面前人痛苦的挣扎着。
此时男人还未来及的咽下因为手心被打穿的痛呼声,就看到那条“小宠物”一点点的往他的手心爬过去。他惊恐万分的瞪大了双眼,拼尽了全身力气奋力挣扎着,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他被墨城的手下制服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条小东西钻入血粼粼的伤口里。
一声接着一声的嘶吼在夜空不间断的响起。
几分钟之后,周围安静下来,下属俯身查看了一眼,“老大,昏过去了。”
墨城将手里用过的手帕丢给山狼,森冷的哼了一声,“就这点承受能力,也敢耍我。”
“老大!”身后传来徐楠的喊声,墨城闻声转过身。
徐楠稳了稳呼吸,“蓝浅,出来了,手术——”他话没说完,墨城就已经迈开大步,径直越过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回走。
墨城进了屋便直接大步冲上楼梯,大步走到蓝浅给言初心进行手术的房间,推开门。
蓝浅刚脱掉了手术过程中穿的服饰,已经换上的舒适的居家服,见墨城急匆匆的冲进来,大有直接冲进内室的劲头,他好心提醒,“我好心提醒一下,里面是特制的无菌室,她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墨城刚覆上门把的手闻言倏地顿住,默了几秒钟,他忽的回身大步往蓝浅走去。
凌人的气势直面冲来,吓得蓝浅连连退了好几步,小腿抵在了沙发的边缘上,身子收不住力往后倾倒,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墨城已经走到他面前,高大骇人的身形立在面前,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将蓝浅半边的身子笼罩在了昏暗之中。
墨城锐利的目光居高而下的看来,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蓝浅见状立刻环抱着自己,一副宁死不屈的“受迫害”的模样,故作娇柔的朝墨城控诉:“虽然我才知道你有这癖好,但我可对男人没兴趣,你更不能恩将仇报。”
墨城现在没心思听他耍贫,“她怎么样了?”
“你这是求人的语气吗?”蓝浅仍旧是不知死活,继续调侃揶揄着墨城,“虽然你是我上司,但是我也是有人权的,我辛辛苦苦的在里面站了这么久,很累了,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我现在不想谈论事关医学上的一丁点事情。”
知道蓝浅的性子,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跟他开玩笑耍无赖,也就是手术很成功,尽管如此可他还是不放心,想听蓝浅亲口跟他说言初心平安,想他跟自己保证,她术后也不会有任何危险情况发生。
蓝浅的视线雷达一样在墨城的脸上来回探了好几圈,眉宇间的遮不住的担忧和急切将他的心思毫无保留的暴露处理。他紧抿成唇也忍不住嘴角不由自主想要上扬的弧度,“二爷,你真对那丫头动心思了?”他啧啧两声,“这才多久啊,你挖坑自己跳进去了?”
墨城闻言凌厉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敛了敛面容上不经意泄露出焦急神色。他稍闭起眼,再睁开时眸底已然平静的如一潭湖水,哪里还找到一点刚刚那抹慌乱的痕迹。
他视线轻飘飘的重新落在蓝浅身上,语气淡淡的开口,“没有。”他否认,可刚刚确是因言初心而揪在一起的心,着实让他心烦。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眉宇间的邪妄悉数显现,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邪魅样子。
蓝浅的视线紧落在他身上,目光锐利企图从他那张邪魅妖孽的俊颜上捕捉到一丝可能性,来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但看了半天,一无所获。
他不甘心,耸了耸肩然后对墨城说道:“那好吧,看样子你也不关心她的死活,说了也是白费口舌,干脆等那女人自己醒过来告诉你身体情况吧。”
墨城倏地眯起眼,脸色阴鸷,看过来的目光也凌厉似寒风刮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墨城的声音未变,还是那副淡然事不关己的口吻,可说出来的话却听得蓝浅不寒而栗,“是我最近脾气太好了,还是你活腻了?”话音落下,他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银色的匕首,正在他修长好看的指间飞快的转着,看得人眼花缭乱。
蓝浅愣了愣,又听见他不咸不淡的开口:“想死吗?”
闻言,蓝浅顿时觉得菊花一紧,再也不敢放肆老实的汇报言初心的状况,心里却哀嚎着,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个变态的上司。
他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通,在看到墨城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色后,当即收尾长话短说,总结成一句话:“今晚是危险期,只要她平安度过了今晚,最迟后天她就能醒来了。”
“太慢。”沉默着听他说完的墨城,突然开口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