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心被墨城牵着手往楼上走去,根本没有把在场的人当做一回事,对剩下的人连招呼都懒得打一下,只是在转身时吩咐了山狼拿药箱上楼。
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就听见楼下传来纪念做作的哭闹声传来。
无非就是和墨夫人一起轮番的对言初心抨击。
她懒得听下去,反正刚刚打架也是她占上风,不吃亏。
墨城打开门向她一步跨进房内,然而下一秒步伐却因为楼下好不收敛的吵闹声止住脚步。
客厅内,纪念和墨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抱团取暖,轮番批斗言初心初来乍到的种种行为,有多么放肆,多么猖狂,多么没涵养。听的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墨致远墨老爷子脸色一阵难看过一阵。
墨致远端坐在沙发上,沉着脸色紧皱着眉,听着对面姑甥两人越发没遮拦的话表情凝重。
正听着墨夫人埋怨诉苦的纪念突然想到了什么,“姑妈,我想起来了。”难怪她觉得言初心眼熟,像是看透了藏在谎言下的残酷真相,她不屑的冷哼一声,“嘚瑟什么,不过就是个替代品,腻随时就扔罢了。”
“??”墨夫人不解的看着纪念,一时没反映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纪念见状连忙要给她解释,“那个女人很像一个人!就是之前那个叫……”
“念念!”她刚要脱口而出的名字被墨致远打断,“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妈妈该担心了。”
“我说了来这边的——”她话说了一半又被打断。
“明叔,把表小姐安全送回去。”逐客令再强硬不过了,纪念还想说什么,又在看到墨致远越发阴鸷的表情后将话咽回去。
被唤作明叔的是墨致远专人司机,闻言他走到纪念身边,恭敬的欠了欠身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纪念不甘不愿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憋着一肚子牢骚和不满往外走。
墨夫人平日里最疼爱纪念的,本想出口挽留纪念,却看到丈夫阴沉的脸色后决定沉默不语。
偌大的厅里突然安静下来,更加显得二楼越发的宁静。
一前一后分别站在门里外的两人,都能听见彼此间的呼吸声。掌心的温度透过两人紧握的手传来,言初心抬眸顺着牵住自己的那只大手往前望去,正对上墨城垂下来的视线。
“怎么了?”她淡声问。
言初心平淡的模样倒是出乎墨城意外,刚刚纪念过于激动的嚷嚷声,他都听见了,就在他以为纪念会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被墨致远制止住。
纪念的那句“替代品”言初心一定也听到了,她一直都是个感情细腻,心思敏感的女人,情绪都会摆在脸上,可他转身看的却是她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倒是让墨城有些意外。
“不生气?”他直白的问。
言初心听了他的话认真的想了想,抿着唇角点点头,“生气啊,什么叫我像一个人?我本来就是一个大活人好吗?”想到这她就来气,“你能不能好好教教你那个表妹说话,嗯?城哥哥~”她故意学着纪念矫揉做作的声音唤他。
墨城闻言轻轻一笑,莫名其妙的暗松了一口气,抬手去捏了捏她的鼻头,“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潜台词就是我们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她谁也不是。
可这话听在言初心耳中,又结合那声娇滴滴的“城哥哥”,立马就变了意思。
她瞬间觉得心底的醋坛被掀翻了,非常不是滋味,“哦,那恭喜了。”她耍小性子的甩开墨城牵着自己的手,越过她径直的走进房间。边走边嘟囔着药箱怎么还没拿来。
她径直的走进浴室打开灯,对着洗漱台上的镜子掀起额前的刘海查看伤情——伤口处已经被涔出的血凝结成痂覆盖,眼尾也有些破皮,是刚刚动手的过程中,被纪念的指甲划到的。
下手真狠!
她腹诽着,抽了几张面巾纸沾湿水轻轻擦着伤口周围的结痂,“啊……”没控制住力道,湿巾纸的衣角直接从伤口表面上滑过,痛的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没忍住低唤出声。
墨城闻声匆匆走过来,看见她正趴在镜子前手里拿着纸巾擦拭着额角的伤口。
“你在干什么?”
言初心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缓过那阵痛之后继续擦拭的动作,“我用清水洗一下伤口,想看看伤口深不……”她话没说话,就被大步走到身后的墨城按住了她擦拭的动作,随即手中的湿巾纸被他夺过去。
她看了眼被粗鲁的扔进垃圾桶里的纸巾,又看了看墨城,“你干嘛把它扔了?”
“想留疤纪念一下你刚刚多么勇猛?”墨城毫不留情的讽刺。
言初心气的想吐血,勇猛?这是能用在女孩子身上的词吗?要不是看在打不过他的份上,她真想锤死这个男人。
她气的脸涨红,偏偏大脑面对他的时候就短路,一句话回怼的话也说不出来。
墨城不由分说的把她从洗手间拖出来,就见山狼抱着药箱走进来,他目光在言初心涨红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后,一副“我懂得”的老司机表情,贱兮兮的笑了笑,看得言初心一阵懵圈。
山狼还想打趣一下,却在对上墨城刀子般凌厉的目光里将倒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老大,药箱。”他讨好似得朝墨城轻轻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后者点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放在茶几上就可以走人了。
山狼很知趣的放下药箱转身就走,离开前还贴心的带上门。
他临走前看着自己的暧昧目光,总让言初心有种怪怪的感觉,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让言初心想不到的是,墨城在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动作竟然会这么的轻柔。她刚刚自己动手,一个不留神弄得自己嗷嗷叫唤,可在墨城手下,直到最后一步完工她都没感觉到痛。
“好了。”他说着将手中的工具放回药箱里。
言初心拿起小镜子看了看额头上的纱布,刚想抬手碰了碰额头的纱布,随后又被墨城拉下来。她笑着揶揄:“你技术不错嘛。”她是真心实意的在夸他,却明显的感觉到在话出口之后,他攥住自己手腕的手动作一滞。
还未等她细细品味其中的反常,他便已经恢复原状,嘴角微扬带着一抹猖狂放肆,眉眼处邪气肆意。“只是不错吗?”他一手撑着额角斜睨着她,表情邪魅的不像话。
言初心咕噜咽了口唾沫,因为他这话中有话红了脸,她佯装镇定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