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玄关处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男人受惊下意识的往玄关看去,言初心趁机猛地推开他快速侧身闪进身后的卧室。
男人反应过来后红着眼往她这边冲,言初心回身要将门关上的时候,顿觉腹部一疼。
她咬牙忍痛从左侧墙壁的置物架上摸过摆件,举起来朝对方用力砸去。男人吃痛闪躲,言初心趁机退入门内。
电光火石直接只听“嘭”的一声,等男人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卧室的门在最后一秒被言初心关上,然后落锁。
她靠在门板上,听着身后传来的砸门声,将她被吓到九霄云外的思绪一点点叫回来,因为害怕而冰凉僵硬的身体此刻才逐渐有了直接。
她脖子闪躲时被刀尖擦伤,划出血痕,可腹部的痛意绞的她的心更痛。
她感觉体内有一把冰冷的铁锯,在一点点的无情的将还没成型的牵绊割断。
血腥味充斥着和鼻腔里,让她恶心的直皱眉,她死死的握住腹部被刺中伤口,撑着疲倦的身子艰难的往床边移动。
拿过手机再一次拨通那个几乎要刻在脑子里的号码,一遍遍的默默自语祈求对方快点接电话,她现在很害怕,外面从未停止的砸门声几乎要将她最后的理智击溃。
然而在一阵长而久的“嘟嘟”声里,在她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时,最终等到的只有一个冰凉的女音提醒她“暂时无人机听”。
不甘心,再一次播出,还是一样的结果。
最后一次播出号码,在通话被对方挂断的后,言初心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击的溃不成军,最后一丝期待和希望的火苗被彻底浇灭。
言初心苦笑着放下电话,她靠在一侧床边,听着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强撑着理智。
卧室的门被楚尧一脚踹开。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后,她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的意识也越发的昏沉了,世界一点点的黑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醉纸迷金的会所豪华包厢里,墨城目光紧锁手里的屏幕,看着被自己的挂断的号码,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的一块,隐隐痛的他血液都发冷。
手机屏幕上的荧光将那双黑眸照的越发的凌厉幽深,眉心的凛冽之气似是恨不得将眼前的那串另他心烦意乱的好久的号码撕碎。
他周身的气场有冷凝的几分,整个人置身包厢昏暗的环境下,某种气息呼之欲出连带着包厢里的温度都不由的降了几分。
雷霆接完电话进来后看到的就是墨城这幅弑神破佛,生人勿进的模样,不由的勾唇露出讥讽的弧度。
墨城头也不抬的冷声问:“核实完了吗?我的人该还给我了?”
雷霆在沙发上坐下来,闻言笑了笑,“当然。”他端起方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墨总稍等片刻。”话落他拿起电话,对立面的人命令道:“把人送来。”
不到二十分钟,包厢的大门便再一次,雷霆的一名手下抱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来人将怀里的女人放到一边长条沙发上,墨城走过去伸手探了下。
雷霆瞥见他的动作轻笑了声,“放心,她没事,就是太烈了,担心控不住她,来的路上给她打了一剂镇定剂,你的人你应该知道她又多棘手。”
他言语中满是狂妄与得意,墨城冷哼了声沉默着不接话,他弯腰将颜夏从沙发上抱起来,冷冷的落下一句:“谢了。”
他转身大步往门口走去,身后传来雷霆冷笑着试探的问:“楚家兄弟的表妹叫什么来着,言……初心?还是个医生,啧,我对制服还蛮有兴趣的。”
墨城顿住了前行的脚步,没回头冷漠的问:“你想说什么?”
雷霆将方杯中倒进酒,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才重新开口:“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刚得知了一个消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墨城轻哼了声,“哦?什么事?”
雷霆呵呵笑了笑,边饮了口酒边讲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你在意的女人此刻在你的怀里。”
“雷总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女人一样,说话婆婆妈妈了?”墨城转身眼里尽是嘲讽和不屑的神色,看的雷霆很是不爽。
他表面上还是那副不在乎的模样,手中的杯子已经在他的紧握的手指下发出微响,“之前被言初心举报的杀人犯中途逃了,就在刚刚闯入了她的家里准备打击报复……”
他每说一个字,墨城的心就跟着越发的沉下去,他想到被自己挂断的那通来电,抱着颜夏的手臂不由的绷紧。
雷霆借着灯光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墨城脸上表情,堪称精彩,他了然勾唇,笑的别有深意。
好整以暇的看了会戏,雷霆才再次开口,“那人没得手,楚尧及时赶到了,那女人应该是死不了了。”他的话语中竟有一丝惋惜的语气,不仅听的墨城眼神更紧凌冽,也让山狼徐楠等人不悦皱起眉。
墨城冷笑,“比起结果我更好奇他一个普通人,是如何在被押运的途中轻而易举的逃了?”
他目光紧紧的锁着沙发上端着酒杯悠哉自信的男人,眼神凌冽刺骨,似是随时要将那人撕碎般狠厉。
雷霆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撇撇唇,“我帮的忙。”
话音刚落,墨城周身的气场骤变,他微微眯起眼,邪吊着唇角整个人邪肆的不成样子。他没有任何示意,山狼便飞快的擒住雷霆。
而与此同时,雷霆的一种下属在电光火石之间被徐楠和轻水飞快的放倒,气氛瞬间变得箭弩拔张起来。
雷霆愣了几秒钟,余光瞥了眼山狼,目光又轻飘飘的扫了眼被徐楠和轻水撂倒在地哀痛不起的几名属下,然后哈哈大笑,“不愧你身边的人,厉害!厉害!”他连连鼓掌虚伪的称赞。
“啧啧啧,看来下次再和你见面,我得多带点人才能保住小命啊,吓死我了。”他夸张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可语气里分毫没有害怕的意味。
墨城讥诮一笑,冷漠的反问道:“为什么这么做?”他问的清清淡淡的,看不出来多在意,随意的好像在问今天吃什么,可黑眸深处却潜藏着一股强劲的风暴,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面前的人挫骨扬灰。
雷霆没有着急回答,刚有所动作山狼便警示性的用力抵了抵。
“墨总,您这手下握着我的命,我一害怕就紧张,就忘了要说什么了。”
墨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朝山狼抬了抬下巴,山狼接到指令放开他。
“说。”
雷霆气定神怡,慢悠悠的开口,“我是好心,想给你省去一个麻烦,毕竟你现在已经抱得美人归了,这美人儿要是误会你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不是自找麻烦。”他喝了口酒,摇摇头一副非常惋惜的样子,“可惜,没想到那个人这么没用,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他端着酒杯抿了口酒,目光顺着杯沿朝墨城的方向看去,神色晦暗不明,“怎么着,难不成你玩真的把自己搭进去了?”他呵呵一笑,眸底闪过一丝玩味,尽是看好戏的姿态,“假的吧。”
墨城凌厉的目光注视着雷霆,阴冷又锋利看的雷霆有些许的不舒服。他冷声轻哼,言语里尽是不屑,“你都说是假的了。”他挑了挑眉,“我突然有些同情你。”
“哦?”雷霆不明所以,他微微眯了眯眼,表情却在看到墨城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后沉下来。
墨城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怀中沉睡的女人,高深的勾勾唇角露出一抹笑,邪气肆意,“不是你的,那便注定永远也得不到。”话落,在看到雷霆陡然沉下的脸色以及他握紧杯子的手发出轻微的响声后,墨城满意的转身。
他继续往门口走去,轻水连忙上前为他拉开门。他前脚刚迈出去,顿了一下,“还有,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闲的管太多死得快。”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轻水后脚跟上,山狼和徐楠确定雷霆不存在出尔反尔的威胁后,也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雷霆一人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地上躺着几个被击中要害半天都无法站起来的人,痛苦喊叫着。
雷霆眯着黑眸紧锁着包厢的大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色越发的深沉,脑海里浮现出的墨城抱走那个女人留下的身影,一遍一遍,所有的过往悉数浮现过来,刻在记忆深处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那人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度在记忆深处扯得他的头皮发紧。
他突然心中一怒,手下猛地用力,只听“嘭”的一声,方杯在他手中捏碎,烈酒混合着血液在掌心蔓延开,灼烧的痛牵动着那颗心一点点沦陷,疯狂的试探后呈现在眼前的只是奢想与绝望。
地上的人被吓得强撑着身上的痛从地上站起来,雷霆扫过去,顿时噤若寒蝉。
他猛地起身,残暴的往其中一人腹部猛地踹,那人受力撞到桌角上,肋骨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包厢里惊心又刺耳。
所有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