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尧第一次觉得孩子很是讨喜,也知道玉佛寺着这周边,荒凉的地方多,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心,就想送他回家。
“我家你不能去!在后面的庵堂,和姨母在一起住呢。”兮儿低下了头,他很想像别的孩子一样,可以自由的玩耍,可是不行,娘亲病了,他哪里都不能去,只能陪着她。
“你娘病了?很严重么?”端木尧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奇心会那么重,指使看着这个孩子,心里也很是欢喜吧。
“娘生我的时候,就差点没命,现在才好了一点。”兮儿低垂下了头,小脸也皱巴巴的,像是要哭了。
“哦,那你还调皮?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你娘会不会着急?”端木尧觉得自己出奇的好脾气,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心里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兮儿!兮儿!”远远的有人在叫兮儿,端木尧抬头看去,眼眸僵硬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那个女人粗衣布裙,都遮掩不了她身上的光芒,端木尧觉得自己这一眼,像是等了千万年。嘴唇翕动着,眼里一片酸涩,却还是压抑不住,眼里的泪水。
“玥儿?”
“你认识我?不知这位先生何方人士?而季玥又是谁?”女子浅笑莹然,苍白的小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
“玥儿!你就是玥儿!你是我的妻子,我苦苦寻找了近三年的妻子。”端木尧有些哽咽了,他几乎忘记了对女人的恨意,却记得自己对女人的思念。
“我么?不记得了!”女人摇摇头,伸手拉过兮儿,又看了一眼端木尧,转身带着孩子慢慢的走去。那一眼的陌生,深深刺痛了端木尧。
“娘亲,那个叔叔一直跟着我们呢!”兮儿回头看了看端木尧,又回头看向了母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端木尧很亲近,而不是陌生人的疏离。
“大陆朝天,都可以走的,不是我们管得了的。”季玥低头看了看儿子,握紧了他的小手,若不是这身体不济,她很想抱着孩子走,小小的孩子,脸上都有汗了。
“兮儿,来,娘亲和你一起歇一会儿再走!”季玥拉着孩子坐到了一块大石上休息,季玥拉过了孩子,为他擦着脸上的汗水。
“娘亲,我自己来就好了,姨母说了,兮儿长大了,要学会照顾娘亲了。”孩子说着,伸手拿过了季玥的帕子,给她擦着脸上的细汗。
端木尧现在不远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神色复杂。他是真的很想过去,把那个女人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存在,也许会好过一些,可是那个孩子,却让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合适出现,尤其是女人眼里清晰的陌生,都令他莫名的心慌。
“小玥儿,怎么在这呢?让我好找!”一个华丽的身影出现,挡住了端木尧的视线,却让端木尧的大手握紧成拳。
“爹爹!娘亲累了,在这里休息呢!”兮儿小小的身子跳跃着扑了过去,像只小猴子般挂在了景天勤的脖子上。
只是孩子那一声欢快的称呼,犹如旱天雷一般,震得端木尧浑身都疼痛了起来。那孩子居然是景天勤的,而景天勤的态度,似乎也是异常的亲昵。端木尧失落的看着眼前的人,疼痛着,渐渐麻木了。
“夫人?属下见过夫人!”雨不知从哪闪了出来,挡在季玥面前行礼,被兮儿认了出来。
“姨姨,是姨姨!娘亲,这个姨姨好厉害喔!姨姨认识我娘亲么?”兮儿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挣脱了景天勤的怀抱,扑向了跪在地上,一身黑衣的雨。
“夫人不记得雨了么?夫人给雨赐名秀雨,要属下常伴身边,属下失职,当年把夫人丢了!”雨艰难的说着,眼眸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端木尧,见他依然站在哪里,眼眸里却满是伤痛。
“嗬!你可是比你主子有气魄,你那主子却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景天勤挑衅的看着端木尧,他早就看见他了,若不是他刚好路过,他不会过来,刺他的眼。
端木尧依然没有开得了口,他也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一切,都已经震惊的他无法思考,无法开口,唯一清晰的,就是眼前的那个清癯的女人。
“怎么?将军看我的妻子,就那么入眼么?”景天勤不怕死的看着端木尧,怀里的兮儿,却莫名的哀伤。
“爹爹,我饿了,咱们回家吧!”兮儿小小的声音,把端木尧的神智拉了回来,抬眼冰冷的看着景天勤,冷嗤了一声,抬脚走了。
雨也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季玥,起身追了过去。剩下景天勤无奈的看着季玥,伸手为她理了理发丝,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缓缓的往庵堂的方向走去。
那个小院落,是季玥的家。茅草屋,竹笆院墙,就在庵堂的边上,指使院子清净,远离还种着些菜疏,季玥进了院子,就安静的坐在了,一棵结满了青涩果子的果树下。景天勤却带着兮儿进了屋子。
“将军是来找人的?”身后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端木尧回身,就看见一身青布袍的花季蓉,正清明的站在那儿,眼角眉梢清丽可人。
“你?”端木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我!将军还真是长情,这会子想起了我家玥儿?怎么还怕她不死么?还请将军安心,我家玥儿岁命不久矣,但是有我在,她会很安心的走完后面的路,绝不会去打扰你。”花季蓉清凉的声音,宛若冰霜般,令人寒战。
“你是说,玥儿她.....”端木尧没有什么情绪的看着花季蓉,脸色一如平常,只是眼眸里闪过了一缕焦虑,却是快的让人难以发现。
“她不久于人世了。三年前被人送到这里,就一直昏迷着,有大半年才醒,就这样熬着。”花季蓉的眼里闪过了泪光,却是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在端木尧面前落泪。玥儿已经忘记了,不是么?她又何苦提起?
“她不记得你了,也忘记了之前的种种,你就让她安静的.....”
“不可能!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有我来照顾!”端木尧冷然的神情,吓坏了花季蓉。
“大将军还真是有意思!你的女人?你让她身中剧毒,躺在这里求死?你在哪儿呢?这会来说是你的女人?”景天勤从院里出来,一把扯过了花季蓉,护在了身后,同样冰冷的看着延期那的男人。
若是比气势,他景天勤好歹也是个王爷,不会比一个大将军差,只是他一直没弄明白的是,皇兄怎么会想起来,要赐封他为亲王?异性亲王,在新景还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