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这边一通忙活,终于把秀云和嫣儿救了过来,看着他们面色渐渐有了血色,季玥才舒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了,头上还有汗,想了一下,还是把秀苗拿来的姜汤喝了一碗下去,吩咐丫头们给嫣儿和秀云拿衣服,她伸手扶住了青萍,慢慢的走出了浴房。
一进前厅,就看见脸色苍白的端木馨,浑身哆嗦着躺在地上,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还在地上躺着不起来,也不让丫头婆子们碰。这是打算赖上她节奏啊。
“来人,既然大姑娘不怕死,那就这样送她去佛堂,死了活了都是她自己的事了,国公府从此没有这个大姑娘了。”老太君也烦了,从打进门就哭闹,没有一刻消停的。
端木赫也来了,先问了嫣儿的情况,这才回身给老太君请了安,掩藏不住眼里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儿,挥了挥手。
“母亲,这个丫头既然已经这样了,也不用再为她想,送与谁家都只会害人,还不如就此落发庵堂,从此青灯古佛,常伴神明之前吧。”端木赫眼里满是痛的看着老太君,他已经失望透顶了,自己的女儿,居然被章家教的,目无尊长,目无法纪,留不得了。
“老大,我国公府原本就子嗣偏少,原本还想留她一条路,这样可是没有任何路了。”老太君还是不忍心看着孙女受苦,可是一个连自己亲侄女都可以害的人。留着只怕是后患无穷,那就送走吧!但愿她在神明面前可以反省,在不要祸害他人了才好。
老太君叹息着,挥了挥手。地上的端木馨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她不要!她不明白,为什么连父亲都不疼她了?就连亲哥哥刚才都连她看都没看,居然救了那个丫头就走了,他可是看着自己也落入水中了啊!端木馨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眼里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祖母,嫣儿已经救过来了,李叔正在给她诊脉,若是还有什么,李叔会帮忙的。”季玥扶着青萍丫头的手,缓缓走向了老太君,在她身边的小凳上坐下,只觉得浑身绵软,已经没有力气了。
端木馨的恨意她都看见了,可是她这会没有力气去声讨她了,连她的父亲都不像着她了,这屋里还有谁会站在她那边?这就叫自作自受,可怜的是她自己闹出来的,可惜她还是看不清,把仇恨都记在了她的头上。季玥咧了咧嘴,却没有说什么。这些人很有意思,自己犯了错,却把仇恨记在别人头上,好像一切都是她怂恿的,是她拿刀逼着她做的一样。
“花季玥,我恨你!自从你来了,我娘就被你逼死了!现在又轮到我了?是不是我们端木家的人都死光了,你才是最得意的哪一个?”端木馨咬牙切齿的样子,加上她被冻的青紫的脸,丑陋的就像个鬼。
“母亲是自己作死的,你也是!端木馨,从一开始,大嫂就什么都没做,可是母亲却要害死她,现在又是你!我就不明白了,你又是为了谁?你自己么?”端木磊和端木尧去换了衣服,也去喝了姜汤回来,就看见端木馨狼狈又愚蠢的样子,端木磊的心都疼了。
“端木馨,我求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大哥是为了我们整个端木家族,去出生入死的,国公府的今天,也是大哥拼死换来的!可你和母亲又做了什么?”端木磊痛心的看着没了人形的妹妹,咬牙忍住没有过去帮她。
“大哥在战场上浴血的时候,母亲在国公府,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芸嫂子!若嫣儿不是个女娃儿,只怕也早就保不住了!这些你都知道么?”端木磊咬牙切齿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妹妹,已经狠下心不在帮她了,做错了事就是要受到惩罚,这是大哥教他的。以前很不以为意,可是进了军营,在哪里听到了大哥的事迹,看到的都是对大哥的敬重崇拜,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哥,连你也被她们骗了吧?母亲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个狐狸精的娘,她娘当年就狐媚成性,连爹都因为她,才不喜欢娘的!连带爹对咱们还不如一个捡来的私生子。”端木馨想站起来,可是身上被火盆考的半湿的衣服,却让她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站起来,身边的丫头都低着头跪在门边,不敢上前来帮她。
“不许你这么说大哥!你才是捡来的那个,所以你才会罔顾国公府的声誉,胡作非为,非要把国公府害死,你才满意?端木馨,父亲说的没错,留不得你了!你既然没把国公府当家,国公府也不会在容忍你!”端木磊也怒了,他没见过这么执拗的人,生生是要撞墙都不回头的。
“哥!”端木馨凄厉的叫了一声,实在是支持不住了,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端木磊只是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端木赫看了一眼老太君,挥了挥手,过来几个婆子把端木馨扶了起来,却都看着端木赫,不知道该怎么做。
“先把她送回绣楼吧!要送去庵里也罢,送去家庙也好,都得先把病治好了吧!”季玥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着,站了起来,先去安抚脸色灰败的老太君。
“祖母,季玥不是不会记仇,只是仇恨很多时候会迷了人的眼,更多的会让人迷失了心!”季玥躬身给老太君深深一躬,之后转身又给端木赫躬身一礼,微微一笑。
“父亲,大姑娘说的话,都是糊涂话,父亲还是不要生气吧!该怎么处置,父亲看着办,季玥绝不会有任何异议!只希望能保全国公府和将军府的颜面。”
“玥儿!”端木尧过来,伸手揽住了季玥的腰肢。
“父亲,我虽然已经自立门户,但是国公府是我的家,阿尧自然会为了自己的家而努力!但是请父亲不要再让我失望!”端木尧说着,放开了季玥,走到老太君面前,撩袍跪了下去。
“祖母,不论阿尧是不是国公府亲生,尧儿却是以国公府为荣的!今生无论走到哪里,尧儿都会成为端木家族的荣耀!”端木尧说话落地有声,季玥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尧儿,祖母错了!不该那么纵容他们啊!总以为一家人,却被他们搅和成了这样!唉!”老太君疲惫的摆了摆手,歉疚的看着季玥,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转头把脸埋进了福嬷嬷怀里,是她对不住这两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