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黎死了,他在祁萱身上的控制也随之消失,只是万事没有个十全十美,祁萱身上的咒术依旧存在,她拥有能够迷惑人的能力,但也失去了是属于人的这部分,她木讷的如同人偶。
祁寻带着祁萱跟凤离等人回去重整军队,无双与夜渊也跟着天启国的那些将领去检查将士伤亡,安抚百姓。
这一场战争连无数人唏嘘不已,同时也因为这场战争,玄术从今往后令世人恐惧又令世人敬畏。
整顿好了梁州城,众人班师回朝。梁州城的战争只打了一个月之余,而朝堂却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夜雄已经在多日前驾崩,而那遗嘱上写着的却是立夜肆为新帝,夜渊摄政,刚刚立为储君的夜云曦被封为江南王。
面对这样的结果,夜云曦一声都不敢吭。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他根本就不是夜渊的对手,他不是,夜雄也不是。夜渊一直在做的并不是与他们作对,而是与太黎一行人,他一直以来都是在引巫月族出局。
登基大典成功举办以后,无双的天机阁成为了朝廷的一部分,许许多多的道家人士纷纷加入其中,天机阁逐渐壮大。
黄子成带着弟弟黄子玉在宫中任职,为天机阁的导师,录入所有被朝廷录用的天师。看着名单上面越来越多的名字,黄子成既惆怅,又为无双感到高兴。
她的苦日子终于挨到头了,她光明正大的回复了自己的身份,同样也如她一开始所说,她将天机阁壮大了,人尽皆知,人人敬畏。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师父收了我作为徒弟,痛恨了我那么久,还是要打死我!呵!现在师父弟子有这么这么多,你是不是也打算一个一个的将他们都打死啊?”聂迟故意说黄子成。
黄子成好没意思的白了他一眼:“我承认当初的确是很讨厌你,但看在你走过师父命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勉强让你等我的师弟!”
聂迟搂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还没注意到我是的意图吗?咱们要不要商量一下,把这些新收的弟子赶走几个?”
“……”黄子成嘴角抽搐。
终于朝廷中的事情解决好,无双与夜渊也等到了难得的休息日,二人骑着马出城。
“阿渊,为了和我每天这样游山玩水无所事事,你放弃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不会后悔吗?”无双依靠在夜渊的背上,一副天真的样子问。
夜渊一边驾马狂奔一边道:“放弃了至高无上的地位,换来了与你游戏人间的快乐,怎会后悔?”
无双嘿嘿一笑,这大概是她听过的夜渊说过的最美丽的情话。
多少人都在求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伤痕累累,自己爱的人得不到,爱自己的人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下一站你想去哪儿?”夜渊问无双。
无双摸摸光洁的下巴,思考了一下说:“天下之大我有许多地方都没有去过,哪儿都想去转一转,不过……咱们先去凤来国吧,我想检验一下异国风情!”
夜渊嘴角一勾,温柔的说了一声“好”。
大都贤王府。
成为贤王的夜云曦在烈酒中度过了半个月,最后也不知道是醉糊涂了,还是怎的,下令派人到处寻找离开的凌舞姿,可是天下之大,那人已经走了几个月,怎么可能那么好寻。
于是,夜云曦辞掉了在大都的官位,离开了首都,称自己身体不适,没有办法辅佐君王。夜肆看到夜云曦的辞官函,虽然没投索的很深,但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夜云曦气焰已消,也没有个靠山,想像以前那样东山再起,不太可能。放他离开也没关系。
夜云曦或许是酒醉的太厉害,醉糊涂了,也或许是醉一次让他发现了自己内心中最柔软的位置,其实早已经住进了那个人,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一直将自己画地为牢在过去。
他带足了银票踏上旅途,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找不到她,那他就当作是出去散心,游玩山水,丰富自己的见识。如果遇上了她,那这一次就换他来追她。天涯海角,他奉陪到底!
半月后,无双和夜渊出现在凤来国国都,两位挚友来做客,成为新皇的凤离高高兴兴几十年的好酒全部搬了出来,又请了最好的乐师、舞姬来助兴。
“阿渊,干了这一杯!”凤离举起酒杯。
夜渊也举起酒杯,二人一饮而尽。
“唉,我还以为你会成为天启国的新帝呢,没想到竟然白白便宜了那个名不经传的臭小子!”凤离说。
夜渊摆手道:“我与夜肆从小便相识,他拥有一颗博爱之心,我相信他会是一位合格的君主,将天启国交给他,我放心。”
凤离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呢,偷懒就直说,还把夜肆捧上了天!
二人闲聊之际,祁寻带着他的妹妹祁萱也来落座。
无双看着容光焕发的祁萱坐到她身旁的位置,她的目光便被祁萱吸引了。
“几个月不见,看来你恢复的很好嘛!”无双对她说。
祁萱莞尔一笑,道:“还得多谢梁王和梁王妃,没有你们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早就想当着你们的面,跟你们说声感谢,可惜两国路途遥远,我的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便迟迟没有启航,真没想到两位恩人会来到凤来国,祁萱敬两位一杯!”
说罢,她拿起酒壶往自己的酒杯中斟满了酒。
无双和夜渊也给自己满上。
“祁萱姑娘太客气了,你身体刚刚好,喝酒伤身,还是以茶代酒吧。”无双将祁萱手中的酒换成了茶。
祁萱温婉的点头,无双这个举动让她感觉十分暖心。
这一夜大家喝得很晚,最后都喝了个酩酊大醉,还是祁萱这个滴酒未沾的吩咐宫人将他们扶回自己的房间。
翌日,无双顶着头痛起来,夜渊早已经洗漱完毕,在桌上放了一碗醒酒汤。
“下次可不准再喝这么多酒了。”夜渊说她。
无双撇嘴。
还说她呢,某人自己昨天不也喝的不省人事吗?
“我知道你心中有不服气,但你要知道,你是个女人,而且你的身体也不见得有多好,喝酒会让你的体质变得越来越差,你还想不想为我生儿育女了?”夜渊又说。
无双瞬间两颊通红。
麻麻呀,这可是她跟夜渊认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说这么露骨的话。
“人家知道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无双乖巧的发誓。
夜渊脸上不悲不喜,他会信吗?
无双和夜渊在宫中与凤离小聚以后,便离开了,世界那么大,生命还很长,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看更多的风景。
他们走了,祁寻也打算带着祁萱离开,然而,去哪儿始终是他们的问题。
“萱儿,以前我们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可是有族人的地方就跟家一样。可如今连族人都散了,我这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要不你说个地儿,我们去?”祁寻对自家妹妹道。
祁萱嘴角一勾,想起那个白衣少年,少年拿着笔,写着诗,脸上挂着笑。
“去天启国吧,我想去看看大都。”祁萱笑道。
祁寻怔了怔,用力点头。
反正他也不知道可以去哪儿,既然妹妹有想要去的地方,那他就陪她去!
数日后,夜肆正在御书房处理公事,突然有太监递上来一封信,说是刺客留下的,请皇上过目。
夜肆十分疑惑地打开信封,里面留有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威吓人的话语,而是一首诗,是他在冀州的时候随手写下的。
夜肆将信小心翼翼收起,然后对太监问道:“那人就留下了一封信,没有说别的话?”
“那人说,请皇上城外十里烟波亭一聚。”
“十里烟波亭?”夜肆放下信封,理了理衣裳,道,“来人,速为朕更衣,朕要出宫一趟!”
太监们忙给他更衣。
大伙儿都不由得好奇,信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夜肆看到信封上的内容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动怒的迹象,反而好像有什么喜事一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也光彩了许多。
夜肆嫌锦衣卫护身太过显眼,又嫌弃马车浩浩荡荡,走得太慢,最后只要了两个护卫,一匹骏马,驰骋而去。
当他出了城门来到十里烟波亭,亭台小榭中,一青衣女子正抚着琴,唱着悦耳动听的美妙歌曲,女子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温柔。
夜肆跳下马走过去,祁萱从凳子上起身。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我都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你成为了天启国的君王,而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祁萱对他说。
“我也没有想到。”夜肆说,缄默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我没想到竟然还能够再见到你。”
祁萱笑道:“没有想到吧?我也没有想到,哥哥问我想去哪儿,我竟然想到了天启国,想到了大都,想到了你。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向来孤单,没有朋友,而你是我第一个知心朋友的原因吧?”
“来了还走吗?”夜肆问。
“走?我不知道,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但又好像哪里都不是归宿。”祁萱说。
夜肆道:“那就留下来吧,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皇宫,如果你肯留下来,这里就是你的归宿。”
祁萱突然一笑,风吹拂着她柔软的发丝,一片雪花从天而降。
“下雪了?”祁萱突然惊讶。
夜肆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这是大都今年的第一场雪,它们都在向你招手,渴望你留下,祁萱,别四处漂泊了,留下吧!”
“那……好吧!”祁萱弯起眼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