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华光照亮了男人的脸,给他的棱角分明的面庞镀上了一层金边。这张脸好看得要命,也危险得要命。
这个人,竟然是我的丈夫。
我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命运他老人家总是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玩儿了。
“昨儿晚上你就认出我来了吧?为什么不说?”我定了定神儿,终于出声。
我现在对这个男人大抵是没有多少惧意了,当然,要说我现在立刻就有唐太太的觉悟了,纯粹是扯淡。
唐煌侧脸,向我眯了眯眸,又转脸过去看着马路的正前方。
人家没搭理我。
“你和余明海……”本来想问问他,跟余明海到底做了什么交易,才娶了我这么一块什么都不顶用的荒料,可是看人家像只撅屁股的傲娇公鸡一样,又觉得跟他没到无话不谈的份儿上,还是别自找没趣了吧,“算了,一句话,咱什么时候离啊?”
唐煌瞪过来,很是不悦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娶我就因为我‘干净’,昨晚上你也验明正身了,我其实也没那么干净。”
我真没抱什么幻想,能跟这么个人过一辈子,也并不介意他怎么看我,就是想把火引到梁家去,才故意这么说的。
“你确定,要离?”唐煌凉薄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吭声了。
“其实还是舍不得,嗯?”他有点得瑟地说。
舍不得什么?他?呵呵。
“屁话!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除了给我一个住的地儿,这两年我占你什么便宜了,一点人气儿都没有的房子再大,跟活死人墓有什么分别,你当我多么稀罕呢!”
其实我心里稀罕得要紧,只要一想到被退回梁家,再跟那帮鸟人过那种鸡飞狗跳的日子,还真胆儿颤,只是嘴上不肯认输。
“那你当初还答应嫁过来?”
废话!我有那么一个爹,那么一个后娘,他们手里攥着奶奶的命,还攥着邵广涛的前程,我不认怂行吗?
见我蔫吧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唐煌一本正经地说,“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都还不是离婚的时候。”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结婚离婚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儿,偏偏有人自以为是,一个人就把所以事儿都决定了,当老娘是个会喘气的电线杆呢。
唐煌掠起薄唇,笑得极为阴险,“就凭老子能让邵广涛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吃惊不小,他居然也知道邵广涛,所以,他当初娶我也没有那么随意。
狗东西,还威胁上老娘了,当我真就怕你了呀。
我掠了下唇,跟个女流氓似的笑道,“怎么,又不嫌我脏了?”
唐煌扭头看着我,就跟看一个大傻逼一样,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叹了口气,说,“昨天晚上,我没真碰你。”
我愕然,没碰我?我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印记是从哪里来的……
唐煌又痞痞地笑了,“老子的意思是,该亲的亲了,该摸的摸了,就差‘一棒见血’了。我唐煌的女人,干不干净,老子自己会不知道,笑话!”
他故意用了个“棒”字,可真够自信的,我到底没憋住,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