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位上的秦慕寒突然起身,单手将陆妡瑶禁锢在狭隘的副驾驶上,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似是欲图谋不轨。
陆妡瑶很想告诉自己秦慕寒不过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他不会真做什么的,可对方已经把车开到这荒无人烟的废弃之地了,他又怎么可能别无所图?
陆妡瑶越想越慌,竭尽全力的往后躲,可身体被座位挡着,无论怎么躲也躲不了。
“你……你别乱来……”陆妡瑶颤声道:“是因为我之前说你洁癖吗?我……我那是开玩笑的!”
她真的是开玩笑的,那样的情境下,她回答合格太暧昧,回答不合格又太失礼,只能拿秦慕寒的洁癖来档枪。
“对。”秦慕寒勾唇,笑得阴冷:“你还讥讽我洁癖。”
陆妡瑶都要哭了:“都说了是开玩笑啦!”
秦慕寒心里一阵好笑:这丫头的反应太好玩儿了。
可他却强忍着,装出一副阴冷残忍的模样,身体逐渐下移。
“你不要过来!”陆妡瑶一只手拼命推他,另一只手则去控制副驾驶的座椅,想放下座椅然后从后座逃生。
一阵胡乱的操作后,副驾驶座位突然后移形成躺椅,陆妡瑶措不及防顺势躺到了躺椅上,笼罩在她身上的秦慕寒一愣,随即勾唇笑了:“这么主动?”
主动你个大头鬼!陆妡瑶又羞又恼,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抬脚就向秦慕寒的致命处踹去。
秦慕寒却好似早就料到她有这么一招一般,在她抬脚前,便猛然按住了她的脚。
“别闹。”他放柔了调子。
他骤然由冷变柔,陆妡瑶心下微动,竟鬼使神差的收了力,没再去踹秦慕寒。
秦慕寒身体下移,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直凝视着陆妡瑶,目光深邃,如星河倾覆,柔光遍布:“我不想怎样。”
他哑声说:“只是做一件早该做了的事。”
言罢,他吻住了陆妡瑶柔软的唇。
缠绵的一吻,气氛逐渐升温。
秦慕寒却没有继续下去,微微放开了陆妡瑶,邪肆的笑:“一路心不在焉,是不是在想这一吻?”
陆妡瑶瞪他一眼,可泛红的眼角却柔化了这一瞪,不像发怒倒像撒娇。
秦慕寒再次吻下,陆妡瑶有些气急,抬脚狠狠的踹向秦慕寒:“你耍我!”
这次秦慕寒措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陆妡瑶!”他怒视陆妡瑶:“你踹哪儿呢!”
这地方,能踹吗?!
幸亏踹偏了,否则……
“让你耍流氓!”陆妡瑶气鼓鼓的表示:“还把车开到这种地方来吓我……秦慕寒,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无聊最幼稚的男人。”
听到这里,秦慕寒真想把陆妡瑶按沙发上好好收拾一番,可理智却阻止了他。
在荒废之地欺负一个弱女子……他不是那么没品的男人。
“我怎么可能那么无聊。”秦慕寒起身,整理了下衣领,沉声解释道:“我带你来这里是有别的事情。”
陆妡瑶压低柳眉,满目狐疑的看向秦慕寒:“什么事情?”
秦慕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开了车门,冲陆妡瑶扬了扬下巴道:“先下车。”
陆妡瑶满头雾水跟着秦慕寒下了车,这一下来才发现,旁边的胡同里竟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身材非常高大的男人。
这什么情况?陆妡瑶不由的有些发懵:演谍战呢,还是演黑帮火拼呢?
两个男人见到秦慕寒后都弯下腰来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秦少!”
秦慕寒颔首,示意两个男人带路。
两个高大男人转身,引着秦慕寒和陆妡瑶向胡同里走去。
陆妡瑶正疑心秦慕寒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便听秦慕寒沉声向她解释道:“刚才去瓷器城的时候,我发现有人跟踪我们,便让手下去查了查,还真抓到了人。”
陆妡瑶心下一惊:跟踪?竟然有人跟踪她?!
可她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觉得对方跟踪的应该是秦慕寒,毕竟自己无权无势,这没什么好值得跟踪的。
然而秦慕寒的下一句话却打消了她这个想法。
秦慕寒压低声音道:“我已经命手下拷问过了,貌似是冲你来的。”
陆妡瑶好不容易放回心窝的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冲她来的?怎么会是冲她来的呢?
她没得罪过什么大佬啊,为什么会有人跟踪她?
难道是劫色?不对啊,这大白天的,劫什么色?
她旁边可还有秦慕寒呢!
满心慌乱之际,突然有人抓住了陆妡瑶的手。
陆妡瑶一愣,猛然抬头,对上了秦慕寒幽深的眼眸。
秦慕寒凝视着她,沉声安抚她道:“别怕,有我在。”
仿佛风雨中有人为她撑起了伞,又似在海中溺水挣扎时远方驶来巨轮,紧揪的心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前一刻陆妡瑶还担惊受怕,但这一刻她却无所畏惧。
他明明只说了一句话,怎么就有如此神奇的魔力?
大抵是因为女人很多时候需要的,也不过是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有我在”。
陆妡瑶放松下来,回握住秦慕寒的手,看似不经意的笑道:“都被你抓起来了,我还怕什么?走,审审他去!”
两人跟随保镖穿过破旧的胡同,来到一间废弃的工厂里,那跟踪者就被关在废工厂的厂间里。
此时此刻,跟踪者正被绑在椅子上,他显然是吃过了一些苦头的,身上全是血迹,脸也被揍得惨不忍睹,嘴角有乌黑的血正在往下滴,地上还散落着三两颗牙齿,可见这跟踪者被修理的有多惨。
见秦慕寒和陆妡瑶进来了,跟踪者立刻口齿不清的开始求饶:“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那摸样委实有些可怜,但陆妡瑶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现在才知道求饶?早干什么去了!
这些恶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陆妡瑶冷眼看向那跟踪者,阴声质问:“谁派你来的?”
大白天的肯定不是劫色,而陆妡瑶也不认识这个男人,很显然他是受人指使的。
男人早被秦慕寒的手下打怕了,想都没想立刻就招了:“是陆雅如!是她指示我跟踪你的。”
陆妡瑶猛然睁大了眼睛:竟是陆雅如!
这陆雅如,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她是怎么交代你的?”陆妡瑶厉声质问:“一字不差的给我复述一遍!”
男人慌忙交代道:“她……她命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每天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要向她汇报。”
陆妡瑶瞳孔骤缩:“每天?也就是说这不是你第一次跟踪我?”
男人意识到说漏嘴了,面上顿时显出懊恼之色。
“你跟踪我多久了?”陆妡瑶怒不可遏的质问道。
男人支支吾吾,明显不想回答,见状,秦慕寒给了身后手下一个眼神,手下会意,捏着拳头虎视眈眈的向前。
空气中传来男人骨关节“咯咯”的声音,跟踪者瞬间怂了,哭道:“我说,我说……一个多月了,你刚从美国回来,陆雅如就命令我跟踪你。”
他居然已经跟踪自己一个多月了?!
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陆妡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感觉心底一阵恶寒。
这个猥琐的男人,跟踪了自己一个多月,并且会把自己每天做了什么事无巨细的汇报给陆雅如……
这简直变态!
陆妡瑶有些站不稳,向后退了两步,幸亏秦慕寒及时扶住了她,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陆妡瑶稳了稳心神,缓慢的摇头:“没事……只是被恶心到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这边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陆雅如或者张副总就闻风赶来,感情是因为陆雅如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个跟踪狂!
若不是今日被秦慕寒发现,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陆小姐,你饶了我吧。”那跟踪狂一把鼻涕,一把血泪的哭着:“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女儿得了脑癌,做手术需要钱,我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干这缺德活儿啊!”
陆妡瑶没有说话,脸色仍然阴霾。
秦慕寒在旁边沉声提醒她:“他行动很隐秘,不像半吊子。”
也对,陆妡瑶细细想着:这人跟踪了自己一个多月,自己却毫无察觉,对方肯定不是个新手。
“我以前做狗仔的。”那男人急忙解释道:“我真不是坏人……我女儿叫孙笑笑,我叫孙诚,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呀,我真的没说谎。”
被人跟踪了一个多月,这事儿确实恶心人,但更恶心人的是指使孙诚的陆雅如!
陆妡瑶转了转眼珠,突然心生一计。
她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凝向孙诚,问:“你看到我和秦总逛瓷器城……这件事你汇报给陆雅如了没有?”
孙诚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刚跟到瓷器城,就被您男朋友的人堵了,谁都没来得及联系。”
陆妡瑶勾唇:“很好。”
说着,她转过身来,笑容狡黠的跟秦慕寒说:“秦总,让人松开他。”
秦慕寒虽然不晓得陆妡瑶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但看她笑得这么狡黠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上次在酒店整安慕轩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笑的。
于是秦慕寒冲手下扬了扬下巴,示意手下按陆妡瑶的吩咐去做。
手下会意,上前给孙诚松了绑。
陆妡瑶睥睨着眸子瞥向孙诚,笑意盈盈的命令道:“去,给陆雅如打电话,告诉她我今天和秦慕寒逛了瓷器城,并且挑了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貌似是要送给哪个身份尊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