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城A-1区,红蔷薇学院校长办公室。
“会长大人,这是观察者发回的任务汇报,您看看有什么缺漏的。关于上杉叶的殓装,我们是否要进行回收?”
红蔷薇学院,在风语城A区内占地392.4公顷,横跨2条河流,左临风语城城府,右临风语城历史博物馆。这所全风语城排名前列的灵师学院,传承已久。
内部调查员询问初代红蔷薇会长高老庄:为何要以大学的方式进行创建?
高老庄是如此说道:“怎么说我们也算官方的啊,总得有点不同不是,开个学院养点杀手给黑色序列送去不是天经地义么!让以后的每一位会长都试试校长的滋味。”
就是这位性格古怪的初代红蔷薇会长,带出了风语城第二位的杀手公会。而现任会长兼任校长高渐离,十分喜欢呆在名为“高天蔷薇”的办公楼楼顶,这也是整个风语城的最高楼。
“不用回收了,让那小子发现不好。总归是他的抚恤金,随他处理好了。对了小二,上茶啊。”
被轩夜称为老高、高老头的高渐离会长,用他老迈的手指点了点一旁的影像:“这两个探子,晚上让他们在红蔷薇的大体老师冷藏室出现。”
“会长,为什么这个上杉叶要寻死,他呆着也不是个死么?”一旁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给高渐离上了一杯茶水,看向高渐离,眼中吐露着疑惑的神色。“还有,我叫范二,不叫小二,我都40多岁了,还小二小二的。”
高渐离听闻,阴森森的笑了一下,看向范二的眼神变得锐利:“你都做了20多年红蔷薇的文秘了,却不明白灵者最重要的规矩。也对,你只是个凡人罢了。”他顿了顿,咳嗽了一声道:“喊习惯了,都差不多嘛,我不介意。”
范二哼了一声,不再管这个老顽童,问道:“灵者必有一死,谁不知道。凡人难道就不会死了?这算什么规矩。”
高渐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转向他身后巨大的落地窗,整座学院便在他的脚下匍匐着,如同朝见君王。
“你不懂,灵者必有一死。这条灵者核心守则对于每个灵者都不同,但却相差无多。灵者不会寿终正寝,只会战死或者牺牲,大抵是这个意思。”
高渐离回头看向范二,他那苍老的面容此刻却是十分认真,他声音似乎更加沙哑:“这是天命,也是骄傲。”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迷惘的活着。”
看着范二越发晕眩的眼神,高渐离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吐了出来,摇了摇头道:“罢了,和你说不通。关于金系源灵核心,有没有下落?”
范二整理了一下一旁的资料道:“回会长,这一届的‘万城赛’冠军奖励便包含此物。”他顿了顿说道:“不过必须组队并且以学院为代表。如果您想要让夜鸦代表学院参与大赛,那他必须脱离黑色守护序列才行,况且夜鸦未至三境,冠军对他而言可能太过困难。况且有很多人觉得您对这个夜鸦的关注有点太多了。”
高渐离又品了一口北凉茗茶“寒潭”,嘴里吐出一丝丝的寒烟,看向窗外说道:“哼,我没有直接让他来执行部就算不错了。他的弟子,谁敢不服?脱离黑色守护,给他们小队安排一下转职任务。”
“您说的‘他’是南宫问机吧,那个自称人间第一先知的人?常听您提起他,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范二将资料放到一旁的书柜问道。
“邋里邋遢的,爱吃烧鸡和烧酒,为人很不正经。我记得当初我还年轻的时候,跟他一起去女浴室偷看过洗澡,边看边吃鸡吃酒。正喝着酒,他把我扔进了澡堂里,搞得我被一群妇女追着在风语城满街跑。唉,真是年少啊。”高渐离瞥了一眼范二,眼中不知在寻思什么。
“这么一个人物,自称人间第一,太扯了。”范二摇了摇头说道。
高渐离此刻嘴角却是裂开,他轻轻笑了起来,又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会长如此嗤笑,范二也不管,毕竟会长这人疯言疯语的怪事太多。
“对,的确太扯了。把上杉叶的行程资料给我,还有他们背后究竟有些什么人仔细查查。还有,夜鸦想要走后门推荐的那个凡人,叫什么豆来着。跟那边打个招呼,给金色序列预备役塞进去吧,背景都查清楚了。”高渐离躺在椅子上,闭上眼,云云的说道。
“好,属下这就去了。”范二躬了一身,就当他要离开时,高渐离忽然问了一句:“你女儿多大了?我好像好久没有见过了,明天我去你家喝顿酒怎么样?”
“回会长,夫人和女儿去外城玩去了,都不在家,要不等他们回来的?”
“哦,那就算了,我就随口一问,下去吧。”
“好,属下告退。”
寥寥几句话,整个房间便只留下了高渐离一个老人在这里。
“不需要我去解决他么?”高渐离身前的木桌旁,种着一朵蓝色蔷薇,此刻那蓝色蔷薇上却是烟雾弥漫,凸显出一个俏丽佳人出来。这个女子身着红蔷薇的制式服装,但是上面的蔷薇花却是蓝色的。
“哎哟喂,吓死我了,小灰灰啊你这一惊一乍的。唉,不用,再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毕竟好不容易潜伏进来的,一个普通人还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去伪装。可惜了,为什么有灵者核心守则这种事都不懂,还是太年轻了。对了,范二找到了吗?”
“没有,可能已经死了吧。”被高渐离称为小灰灰,代号灰烟的女子回话。
“再找找吧,他的家人找到后,不要轻举妄动。找点隐匿能力强的蓝蔷薇监视着,不要被发现了,尽量做到一网打尽,把他们背后的人都给钓出来。”
“属下明白。”
“你也去吧,这天快变了,记得少穿点衣服,这么漂亮的人整天裹成一个粽子多不好。”
“哼,色老头。”
“唉,不对啊,刚刚讲的那个故事纯粹是我瞎编的!可不能这么看我!”
高渐离说着,灰烟正如代号一般化为烟雾消失在了房间里,这一次是真的只剩下了高渐离一个人。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一般,伛偻着身体。
“究竟看到了什么,才让你如此恐惧。”他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仿佛学院广场上,那位唐国国旗傍晚的护旗手一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