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今天是凌霁云生日!”沈寒立马炸毛,左手捂住手机,扭头瞪了一眼凌霁云,低声怒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电话里的人愣了一下,“您好,我是林亚,请您把电话交给大小姐。”
在凌霁云的注视下,沈寒不怕死地解释:“你家大小姐电话可没有开静音或者震动模式。”
林亚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那麻烦您转告大小姐一下,也许回来可以……”
“嘟嘟嘟……”
沈寒看着迅速逼近自己,将电话挂掉的凌霁云。她细细探究着凌霁云的眼,想要在凌霁云的眼中看到点什么,哪怕是不屑,哪怕是失望,哪怕是恨,哪怕是怨,哪怕是令人恐惧的阴冷报复,都比什么都没有,无一丝波澜的平静要好。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说着,凌霁云佯装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有啊,小寒寒,你不会是被小爷我迷倒了吧?”
沈寒一脸嫌弃,“算了吧,您老悠着点,我还没那么重口。”
相顾无言,心照不宣。
沈寒端起刚开的那瓶啤酒“来,不醉不归,我先干为敬!”一扬手,灌下整瓶啤酒。
山上,阵阵小风吹过,拂去了夏日里令人躁动的热,拂过了林中繁茂的枝丫,吹动了行人额前的发,吹远了前半生昏黄的记忆。
身前,是繁华热闹的人世;身后,是空灵宁静的山林。
历史性的一幕再次重演,而这次胜券在握的却并不一定是当初的人了!
凌晨,凌家
“我姐呢,我姐呢?!我姐为什么还没回来?你不是说她很快会回来的吗?这么晚了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啊?”秦沐暴躁地朝刘玲玉大喊。
刘玲玉张了张嘴,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说:“沐儿,你姐姐她有事,她回医院了。那个小女佣是新来的,指不定为了金钱地位说出什么话,来博得你的青睐。”满眼饱含的是,凌霁云很久很久,久到忘记的慈爱包容。
“不行,我要回去找找她。她连电话都不接。”
“沐儿,你姐她做一个普通手术都要四五个小时,大点的手术有十几个小时的事也不是没有。你着什么急啊!你姐去做手术多累啊,哪有时间给你回电话!”
“可……”
林亚看着秦沐在多次表示要找凌霁云未果后,将凌霁云放在桌上的“礼物”拎了出来。
“沐少,这是大小姐给你留的礼物。”林亚恭敬地将礼物双手奉上,悄悄地观察者秦沐的反应。
“我我我我姐给给给我的?”秦沐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也不顾刘玲玉在一旁说什么。
刘玲玉眼中一抹阴狠,状似不经意般向着林海明使了个眼色。站在一边的林海明领命……
小心翼翼地,秦沐从林亚手中接过礼物,眼底溢出像是小孩子得到自己最期待的圣诞礼物的兴奋。“原来老姐给我留了礼物,我还以为她真的赌气出去了。”
林亚心头一惊,这秦沐对大小姐的关心不似作假。可大小姐却一直对秦沐少爷有些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敌视……
可看着秦沐轻轻将凌霁云给他的礼物捧上二楼,林亚竟然有些同情秦沐。虽然,是凌霁云从小的玩伴,可凌霁云却几乎从不和他提及秦沐的事。
凌家二楼
秦沐将礼物轻放在屋内的桌子上,反手,将门甩上。“砰”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震耳,丝毫没有顾及在书房里浅眠的凌家老爷子。
秦沐返回桌前,左手将礼物的盖子拆开,发现盒子里又有一个方形玻璃盒,小心地将玻璃盒取出,因为里面装着两个精致的陶瓷娃娃,是姐姐和弟弟在玩捉迷藏的样子,秦沐将盒子举到眼前仔细地看,那好像是凌霁云和秦沐小时候照片里的样子。
可秦沐却并没有想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什么时候,他和姐姐玩的那么开心了。
秦沐的嘴角漾起一抹几乎不可查觉得浅笑,而他的眼中,却闪烁着未知的光芒。
刘玲玉静静坐客厅里的沙发上,听着楼上传来的摔门声,心头一跳。但是后来,二楼并没有传出什么其他的声音。
“应该是睡了吧?”刘玲玉揉了揉眉心,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沐沐还是小孩子心性,一个小小少年,童年有没有父母日日陪伴,自己对他难免有些娇纵。若不是当初没能帮上……
罢了罢了,这样挺好的,看着他天天开心,慢慢长大,能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就行了,能力嘛,要是他能作为凌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以后总是有时间来让凌鹄指导,就算不能更进一步,也不会差到哪去……”
而此时,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林亚,感觉自己脑子要炸掉了。一波波头脑风暴的来袭,一声声来自灵魂的拷问,让林亚心力憔悴。
“云朵云朵联系不上,秦沐秦沐反差这么大……早知道就不一直赖在凌叔家了,早点和秦沐有接触就好了。那会像现在这样,措手不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看着云朵孤军奋战,生怕帮了倒忙。林亚啊林亚,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云朵身边,你连真假都辨不出。唉,真是没救了……”
此夜,一些人注定无眠。
时间转回到晚上九点在公园的山顶上
看着喝得比自己还醉的沈寒,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口中还振振有词地不知道在念叨这什么。
凌霁云笑了,笑得特别灿烂,冲着那山上路边的灯光,像是看见了最疼她的人,她最亲的人,她最信任的人,她,像是一直在等,在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走过的,停下的,都不是她等的。她笑着,从开心灿烂的浅笑,到肆无忌惮的大笑,她的眼中闪烁着星茫,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我何德何能,今生遇上这帮亲人;我何德何能,生在如此的家庭?我到宁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每天充充实实的,看看病人,写写病例心得,看看资料,搞搞创新做做实验,偶尔,偶尔研究个什么疑难杂症什么的。嗝~。哪里用的到天天和他们费尽心思?”
她声音低沉,缓缓诉出,像是说给她等的人,又像是悄悄说给自己的心,让它别再那么该死的疼。
酒是穿肠毒药,迷了人的眼,乱了人的心,勾起了人往日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