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凌霁云就被自己昨天晚上定下的闹铃吵了起来。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满脸阴沉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乱糟糟的头发,让此时的她看起来更加像一个疯子。
“唔。”
她伸了一个懒腰,一双眼睛迷茫的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环境,歪着脑袋在好像在思考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在她默默地想要把自己再次缩回被窝里的时候,她的手机定的下一个闹钟,开始了语音播报。
没有感情的器械音:“前方高能预警请注意!前方高能预警请注意!今日是爷爷寿宴,今日事爷爷寿宴……”
脑子里还一片混沌,眼皮还在上下打架的凌霁云,在听到“爷爷寿宴”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迷糊的眼睛变的清明起来。
一个鲤鱼打挺,迅速从床上翻坐起来,生怕自己再一次睡着。
“被窝是魔鬼,葬送我青春;被窝是魔鬼,葬送我青春……”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远离她干松舒适的被窝。可是眼里,那叫一个不舍。
她一边埋怨自己昨天太狠了,定个闹钟都这么环环相扣,像连珠炮一样轰炸自己;一边又十分庆幸自己英明的定了这么一串闹钟,要不然自己睡到什么时候还会是个未知数呢。
她自己睡觉什么德行,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雷打不动是第一条。
根据她的舍友说,她曾经累的倒头就睡的一次,第二天早上,她们要去上课了,结果发现她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她们使尽浑身解数,从一开始的小声叫,逐渐加大声音到敲锣打鼓;从一开始的小幅度晃动到最后扶住她的肩膀使劲晃悠,累的气喘吁吁才把她给作醒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据沈寒描述,曾经凌霁云休假前一天晚上的时候托她叫她起床,她想也没想的就应了下来。
第二天在她就要上班走的时候,把凌霁云叫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凌霁云做起来,睁眼睛,还思路清晰地答了几句话。她放心的走了……
结果,晚上回去,凌霁云就脸色不善的质问沈寒,早上为什么不叫她……
沈寒顿时冤的六月飞雪啊,结果凌霁云还死活不信。
后来,沈寒在下一个假期把凌霁云叫起来的时候,用手机录了一段视频,掐着证据,心满意足的出去玩了。
等晚上回去,趾高气昂地把手机里的视频放给凌霁云看,嘚瑟的表情,简直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节奏。
凌霁云:“……”终于知道她自己什么毛病了……
都听说过喝酒喝断片的,可是凌霁云这个奇葩,睡个觉都能睡断片了……
凭着自己再高中养成的习惯,刷牙洗脸、换衣服、整理床铺,不到十分钟就迅速搞定,动作迅速地简直就是眼花缭乱。
顺走自己昨天放在桌子上的一包面包片和一盒牛奶,凌霁云边走边吃,直到走进一辆不起眼的车的时候,手里就只还剩下半盒牛奶。
“凌大夫还真是守时,一分不差。”驾驶座上的人摇下车窗,往窗外探头,后座上的人瞪了他一眼,不过,后脑勺能感知到某人的瞪视吗?
显然不能,那人还在自顾自的和凌霁云打着招呼。
“你今天看起来,”凌霁云眯了眯眼,自顾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身穿西服正装的人,“褪下了红装,换上了西装的‘楚曦’看起来更顺眼一些。”
没有睡到自然醒的某女,当然是逮到机会就要损一下,更何况,她看这货不爽已经很久了。
楚阳:“……”
“去熙园,接个人。还有,你……”
“知道是哪吗?”后座上的人突然问了一句,引得凌霁云往后瞥了一眼,她本以为只有这个‘楚曦’过来当车夫,没想到还带了一个。不对,是两个!
这一瞥不要紧,关键是她定睛一看,竟然一眼看到了于正敏!完好的、无伤的、正笑容得体的坐在于正昊的旁边。
凌霁云笑容将在脸上,瞪着眼睛,眼神凌厉的瞪着于正昊,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刚才嬉笑不正经的不是她一样,一下就转变成了一副严肃冷峻的模样。
有他于正昊这样当哥哥的吗?自家妹子刚醒没多久,就把她从床上扯起来,还有没有点人性?!经过她的允许了吗?就把她的病人私自带出来。
凌霁云眼中的怒色越来越深,那本来僵在脸上的微笑慢慢放下,面无表情地直直盯着于家的兄妹,似乎是在等一个解释。
就在凌霁云和于正昊大眼瞪小眼双双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人不怕死的悄悄问了一句。
“呃,能给一个准确地址吗?”那个人挠了挠头,显然不知道的样子。
凌霁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是病人不够多?还是病历不够写?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她闲的吗?去管别人的事。
“你下来,我开。”语气不是很好惹的样子,凌霁云扯了扯刚才出门前,因为吃东西而拉到下巴上的口罩,遮住半边的脸。
楚阳:“……”我能说不吗?
显然不能。
“乘客们,请系好安全带,马上要开始的旅程途中,请保持高分贝静音模式。”
看着楚阳刚刚系好安全带,凌霁云一脚油门,黑色的车就没入夜色,向着目的地前进。
一会儿……
“啊!!!凌霁云你个疯子!有你这么开的吗?!”
旁边的楚阳脸色惨白地惨叫连连,可是这并不能影响到凌霁云的速度。
后座上的两个人纹丝不动,好像很平常一样的事情。
“楚阳,闭好你的嘴,要不然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终于,在楚阳即将再一次发出那杀猪一般的惨叫之前,后座上的‘于正敏’不耐烦地出了声。
这不是于正敏的声音!
凌霁云差点一脚刹车就下去了,不过理智告诉她,慢慢来。
将车缓缓的靠在路边,凌霁云回过头,看了一眼于正昊,发现那人正在闭目养神,昏黄的暖色路灯打在他的脸上,柔和了那个人稍显硬朗的脸型。
“冒昧问一句,这是您哪位手下?”凌霁云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于正昊,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合理解释。
“楚曦,”于正昊眼皮也没抬,“这是真的楚曦,你旁边坐那个是楚阳。楚曦是楚阳的姐姐。”
凌霁云回头,继续开车,不过,还是刚才的速度……
楚阳一脸怨念的缩在副驾驶上,他紧闭着双眼,生怕自己一睁眼就看到,车毁人亡。
“楚曦,善易容。”于正昊在后座上优哉游哉地又往出蹦了一句,“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所以……”
“我不感兴趣,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于正敏根本就没受伤,受伤的是易容成她的楚曦。这个解释,您满意吗?”声音依旧带着冰渣子。
“嗯。”
夜色中,黑色的车子在险峻的盘山公路上疾驰,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人会关注他们是谁。
他们只是这夜色下,收割果实的其中一批而已,就是起的有些早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