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收下,妇女才满意的回去继续剥花生。他打开罐子闻了闻,只是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遂收下打算带回去问问三哥,如果好用的话再派人送些药材过来。
阿树笑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收下就可,别有什么负担。再说了你爱吃我们家甜水面这也是我们的荣幸不是。”说完就开始往锅内舀水,舀了几勺都不是满的,想来应该是水缸快见底了,苏卿站起来问他们家里有没有井。
阿树拿起一个水桶说道:“有的有的,在后院呢,你随我来。”
苏卿顺势接过他手里的木桶:“坐得我真是无聊死了,正好可以抬水玩。”本来阿树还在推脱,他就给自己编了一个久坐就会晕厥的病症,阿树这才半信半疑的把打水的工作交给他。
从厨房这屋到后院会经过一个里屋,想来就是就寝的地方,两个房屋加上一个后院还没张府的后院大。房子都是拿泥土砌的,上面盖了厚厚一层稻草,院子里除了一口井就是一个出摊用的小推车,除了做买卖的用具就再无别的了,这夫妻二人的生活过的应该是挺拮据的。
来来回回打了五六趟水的样子,天就渐渐放明了,阿树看了眼水缸,差不多够用了就让苏卿坐下休息。这个时候锅里煮的东西开了,阿树又加了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进去继续煮。妇女花生已经剥完了,正在烧另一口小锅,锅里放了点水架上蒸笼,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粗布包裹,将里面的两个包子放进蒸笼里。
苏卿一眼就看出这是他归园居里的包子,因为他们家的包子都爱在褶上点缀些葱花。他问道:“归园居近日不是暂时封闭了吗,您是怎么购得他们家的包子的。”
“害,我们夫妇俩育有一子,他呢年纪小又贪玩,前几日与那患了瘟疫的人一同玩耍,也被染上了病症,被送到归园居去了。他知道他娘爱吃那里的包子,家里的条件又吃不起,于是他就给她偷偷留了两个出来。”
苏卿一听巧了吗这不是!差点就站起来喊我就是归园居的掌柜。还好他给忍住了:“令子真是孝顺啊,不知他现在多大了。”
“今年刚七岁,顽皮的很。”当母亲的一提起儿子,脸上就泛起慈祥的微笑。
天终于大亮了,甜水面也出锅了,阿树满满当当给盛了一大碗,拌上还冒着热气的甜汁给苏卿端了过去。苏卿接过超有份量的面,想付钱却被阿树推了回来,因为担心面凉了,只得匆匆告辞,一路连飞带跳急走慢赶的回了归园居。
大堂里的人大多都醒了,一个一个排着队领吃的,他赶紧跑上二楼敲了敲叶苏兰的房门,门里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应道:“自己开门进来。”一进门就看见在床上躺的四仰八叉的叶苏兰。
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起来了懒虫,再不起来甜水面就凉了哦。”将面纱摘在桌子上后,他把碗放到她脸边上使劲的煽风,叶苏兰闻着香甜的味道,睁开了一只眼睛,目光呆滞又灵动。她蹬着被子伸完懒腰坐了起来:“啊。”
“你自己吃。”苏卿拒绝喂食。
叶苏兰睁大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奶里奶气的瞪着他,他只好乖乖的坐在床榻上喂了起来。温热的面送进嘴里,甜滋滋的,后味是带点攻击性的辣,她嚼着嚼着好像获得了什么力量一样,抢过碗开始大口大口的嗦面:“小卿卿,这面也太好吃了!”
噗,什么小卿卿?
“好吃吧,”叶苏兰点了点头,“好吃以后咱天天吃。”
“怎么天天吃啊,咱们¥%@#¥%”她嘴里全是面条,嘴巴边上还都是汤汁,说话都说不清楚,苏卿只能勉强听懂前半句:“哎哟喂,你先把嘴里的面吞下去,讲些啥都不知道。”
“我是说,我可以把做这个面的人叫回云都去吗?”
“恐怕不行,他们夫妻俩有个儿子,应该不会轻易变居。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负责吃就好了。”说完,戴上斗笠就出去了。
大堂里他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碰运气似的就去了后厨,果然发现一个小孩子鬼鬼祟祟的将盘子里的包子往怀里揣,扭头看见苏卿吓了一大跳,苏卿招了招手让小孩过来。
“你娘是不是很爱吃这的包子。”小孩点了点头。
“那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小孩听不懂交易是什么意思,歪了歪头。
“一碗甜水面,换五个包子,可以吗。”小孩很高兴的点了点头,可能是怕生,一句话也没跟他说,他继续说:“如果包子吃腻了,你就去找这客栈的账房,去和他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客栈里有的,你都可以换。不过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孩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王毅”。
“你叫王毅,你爹叫王树对吗?”王毅继续点了点头,“以后不要再做偷东西的事情了哦,去玩吧。”说完,王毅就蹦蹦跳跳的回了大堂,苏卿则拿出之前王毅他娘给的罐子去了张府。
张唯礼这边一大早就接到驿芳庭被血洗的消息,吴令非要跟去看究竟,张有拗不过他,也跟着去了。三人还没进到驿站远远的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门口还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七仰八叉的满地尸体,吴令看了几具尸体说道:“奇怪,这几具尸体都没有明显外伤,是怎么死的。”
听言,张有蹲下来摸了摸骨:“他们直接被拧断了脖子,一击致命,看来下手的人手段及其狠毒。那边那几具是剑伤,挑的都是些致命的地方下手,想必是想速战速决,两个人下手都挺黑啊。”
“徒手杀人,也太狠了!”向来出手必见血,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吴令此时都惊呼出声。
张唯礼看了他一眼,问道:“真的不是你干的?”
吴令翻了他一个白眼:“当然不是我,我下手喜欢溅血的感觉,他们是直接被拧脖子,再说了我天天被人盯着,哪有机会出手。”说着还指了指蹲在地上的张有。
过了一会,门口大批官兵围了过来将三人请了出去,那四品官员慢悠悠的从轿子上下来,刚走几步便觉血气熏天,转身躲回了轿子里。
见状,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