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上课的铃声响起,学生们匆匆而至。
“同学们好,初次见面,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潘小璐,出了学校,你们可以叫我小璐姐,但是在学校里,只能叫我潘老师哦。
“为了能让我更加了解你们,也让你们更加了解彼此,所以我们先开始自我介绍吧。
“好,你先来。”
学生们一个接着一个地介绍自己,董淼没有听到一个人是隐瞒自己的能力。他们似乎都是有能力的,而自己却没有,所以心中感觉到了一丝的怯懦,但他很快就克服在别人面前介绍自己的恐惧感。董淼心想:既然我没有能力,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无能力者,我不说不就好了。
终于,轮到了董淼,他勇敢地站了起来,看起来比那些有能力的家伙还自信,说:“大家好,我叫董淼,我来自市中心的晴天小区,我喜欢运动和看书,我的梦想是做一名警探。”
“哇!警探,真是太厉害了!”
“警探可是非常难当的,不仅成绩要好,体育也要好。”
“而且警探这个职业很危险的,我听说只有非常勇敢的人才会去当呢。”
“不同于警察,警察大多管的是民生,警探则是接手各种危险的事务呢。”
“相当于国办的事务所吧。”
正当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的时候,一个高个的男孩站了起来,说:“为,那个姓董的,你的能力还没有告诉我们呢,话说你的能力适合当警探吗?”
这时老师紧张了起来,因为对于无能力者,他们的信息应该是保密的,然而这个看起来很强壮的男生似乎想套出董淼的秘密。
老师说:“唉嘿嘿,那个同学,董淼呢,可能是不想透露出自己的能力,所以不说,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凭什么?老师,这不公平啊,要是我们都说了,就他一个人不说,这不是耍大牌吗?”那个男生转向董淼说,“嘿,我叫泰石,能力是霸体,未来想做个士兵,如果可能,我们就是同行了。”
董淼呆住了,完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额......关于我的能力,我还是不说好了。”
“嘿,这太不够意思啦。”
“泰石,坐下,我们请下一个同学说完。”
“老师,等下嘛。
“董淼,你该不会是没有能力吧。”
此话一出,全班三十九个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董淼,唯独老师是低着头的,她觉得自己愧对董淼,就不应该让学生这样介绍自己。可是,这位老师也是无辜的,因为她一开始不了解自己的学生,不知道其中有这么一位强势的学生。
“是!又能怎么样?”
“呜哈哈哈哈,就你这样想要当警探,做梦吧,哈哈哈哈。”泰石没有下限地笑了起来,笑声可谓是响彻云霄。
“可以说是勇气可嘉啊,但是没有能力,唉,可惜可惜。”
“我去,这种不自量力的人怎么会有呢,多无知啊,是不知道当警探的条件吧。”
“噗,笑死人,这家伙小学都没上过吧。”
“放心吧,董淼,我们不会欺负你的,只会嘲笑你的,就因为你这个梦想,你免受欺负了,多好。”
面对同学们的冷嘲热讽,董淼慢慢地坐了下来。老师先为这一切向董淼赔了一声不是,便开始恢复这失控的场面。
“同学们,安静下,安静下。我们应该尊重发言人不是吗?所以安静安静,接下来,我们请下一个同学介绍自己吧。”
坐在自己位子上的董淼对这一切十分不屑,他觉得自己无能又能怎么样?未来的路是未可知的,万一自己突然有能力了呢?再说,当警探的条件上有明文在着“无能力者不可当”吗?没有,所以阻挡他的只有这些人的言语罢了,他们不了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决心去做这一件事,所以无知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不管了,他们说就随他们说去吧,我做我自己就好。”董淼向自己暗示到。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董淼走到校门口正准备回家,恰好过来的泰石把手臂放在了他的肩上,说:“哥们,真心为你好,不要去做什么警探啦,很危险的,尤其是你这种没有能力的人。”
董淼看了他一眼,想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拽下来,摸过去一看,他的手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肩膀。突然,董淼背后受到了冲击,他向前踉跄了几步,于是向后看,只见到泰石站在远处得意的笑着。董淼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准备回家,但是泰石却叫住了他:“喂,你以为我过来就是劝你的?还有一件事,小璐姐她找你。”
“哦。”董淼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走回了教学楼,找到老师所在地办公室。
老师一见到董淼,便热情了起来:“嘿,董淼。”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孩子啊,我现在说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哦。”
董淼皱起了眉目,说:“什么事?”
“嗯——就是你能不能重新介绍下自己?”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无能力者,却想当一个警探啊!”
听到这句话,董淼瞪大了眼睛,气上心头,不过他一句话都没有讲。
老师接着说:“为了你的安全,你应该这样做,老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你,万一你被他们欺负了呢?万一出了事呢?虽然负责的是我,但是,受害者是你啊。”
“那就让他们欺负吧,我就是想当警探。”
“不不不,你还不懂,警探是真的需要那种有能力的人去做的事,而不是你这样像有先天性疾病的人去做的。就像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他无法凭借自己的双腿去走路啦。听老师的,重新介绍自己,让同学们对你有一个新的认识。如果不好开口,老师来帮你,你到时候就说:‘嗯,我想好了,听了大家的意见之后啊,我决定不再当警探了,我要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们好好相处吧,我相信在平时的生活当中,我能够帮助到大家!’你就这样说,肯定会有些效果的,更何况老师也来帮你呢?”
董淼斜视自己的老师,叹了口气说:“不可能,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我不想再在大家的心中改变对我的看法,伟大也好,愚蠢也好,那都是别人的看法。我自己知道我未来想当个警探就好,我喜欢把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样啊,孩子,姑且算你自己不懂事吧,老师我帮你说,我就说你自己不敢上台来讲,有些害羞。”
“你觉得我像害羞的人吗?”
“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你应该回家了。”
董淼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或许是看这个老师太年轻,或者是看这个老师是位温柔的女性,但这都不重要,他竟指着老师的鼻子说:“不准,你要这样说,我就和你闹翻!”
“什么?”
“老师再见。”董淼发现自己的时候,他已经拿着自己的食指指了自己的班主任有一会儿了,于是他仓皇而逃,惊讶于自己竟有这样的勇气去和老师对着干。不,与其是说勇气,不如说是失去了理智。
看着董淼匆忙离去的背影,潘小璐自言自语道:“这个孩子真令人操心,是什么给他了这么大的决心呢?唉,四、五年以后,他肯定就会发现自己当初走错了路,他会过来和我道歉的。他会懂得什么叫世态炎凉的,警探并不是他这种人相当就能当的。唉,作为他的班主任,我是无奈的,我也是可怜的,怎么遇到这样的孩子呢?倔强而又不懂事,哈,这样无知的小孩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董淼回到家中,将自己的事情和自己的母亲分享。他本以为母亲会支持他,但是他错了,母亲也像学校里的老师一样劝他放弃自己的梦想,虽然不是直直白白地说:“你放弃吧,你不可能的。”但意思却是相同的。
“孩子啊,有梦想呢,是好事。可是你总得实现它啊,那种不切实际的梦想只能想想,做起来你只能得到挫败感。
“第一天就被知道了自己是无能力者的身份,妈妈我呀,谁都不怪。但是你说自己想当一个警探,这就有些过分了,哦,当然是对那些有能力的人来说的。他们会这样想‘我感觉自己都当不上警探唉,凭什么这家伙会有这个梦想?’然后他们就来欺负你了,让你放弃自己的梦想,好满足他们的骄傲感。
“妈妈知道,这样是绝绝对对不合理的。但是呢,妈妈不能时时刻刻都保护着你,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和同学说你放弃了当警探的想法,并且感谢他们的意见。虽然啊,他们提出来是那么的鲁莽,但是都是小孩子,不会说话也就原谅他们了。”
董淼听了,只觉得心塞,没有人理会他真正的感受,甚至连最了解自己的妈妈都这样说了,那只能放弃了。董淼心想:我打败了同学们,跨越了老师给我设下的围栏,却在妈妈的关心下失败了。
他双目空洞,面无表情回应了一声:“哦,知道了,妈妈。”
“嗯,好孩子。”
夜晚,潘小璐来电,董淼的妈妈接了起来。
“喂?”
“是董淼妈吗?”
“唉,是的是的,你是董淼的班主任吧。”
“对对对,我和你说啊。董淼今天在可上......”
夜晚,董淼早早地就窝在了被子里,想要早点睡,早点迎接新的一天,但他实在是睡不着,于是听起了外面妈妈打电话的声音。
“是的,他跟我说了。小孩子嘛,就可能有些疯狂的想法啊。”
......
“嗯嗯,是得正确引导。”
......
“哦哦哦,老师您过奖了。”
......
“但愿明天这样做了之后,不会有什么人去欺负他了。”
......
“那就辛苦老师您了,我家的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
“唉,好,晚安老师。”
这一字一句,在董淼听来,都如同细针一样刺着他的耳朵,因为她们口中的他不是真正的他,而是被她们塑造出来的他。他渴望立马就入睡,这样就可以逃避掉今天的现实了,然而他又想起明天要重新介绍自己,就觉得害怕。于是董淼在床上辗转反侧,内心纠结至极,既不能入睡又不能不入睡。就这样,他带着如此不安的心因着生理上的困倦入睡了。
第二天,董淼来到了校门口,一个同伴同学找到了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的
他们一起到了教室,安稳地坐下。直到上课响铃,董淼自己走到了讲台桌上,就干站着。台下就有一群男生起哄:“嘿,滚下去,你个废物。”
不一会儿班主任进来了,起哄的男生们稍稍地收敛了点。她朝董淼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讲了。
董淼微微一笑,自信无比地说:“我!一定要成为警探。”
“什么?!”潘小璐愣住了。
正如上文所说的,一个同班同学找到了他,并和他交谈了起来。
“嘿,董淼,我是奎斧,你还记得我吗?”
“嗯,听过。”
“好吧,显然,在你坐下之后,你陷入了自己的斗争中,完全不知道后面的同学是怎么样的。
“不过没关系,我要说的事和这个没有关系。
“你当警探的事没人支持你,我支持你。”
“真的?”
“真的。”奎斧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为什么昨天不来找我?”
“其实是这样的,我以后也想去从事事务所的工作。不管是警探还是私人的,都行。”
“这和你昨天不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去问我的爸爸,向他确定一件事情——是不是我在初中我自己养活我自己,就能够在未来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去当一个做娃娃的人?”
“你爸爸是做娃娃的?”
“手艺十分好,泥人,木人,铁人,还有你不知道的材料,都行。所以呢,我的能力就是‘傀儡’。昨天你没看见我的人偶在空中飞来飞去可真是扫兴。
“好啦,转回正题。我爸爸当时给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肯定,所以......”
“你需要我接济你度过初中这三年。”
“聪明!”
“做梦!”
“嘿,你这家伙,有人支持你不好吗?”
“支持我,我就能免受欺负了?接济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真是小瞧我了你,你以为我只会做做没有攻击性的小人偶吗?”说着,奎斧拿出了自己的人偶。这个人偶30厘米高,木制的,有着一对三角体拳头,尖端并没有磨得很尖,但看起来却极富攻击性,兴奋、狂热的表情都表现在了这个木人的脸上了。奎斧操控着这个人偶给董淼的胸口来了几拳。
“疼疼疼......”董淼连忙拿手制止面前的奎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用力了。”奎斧拍着董淼的肩膀,笑着对他说。
“你简直就是在胁迫我。”董淼抚摸着胸口难受地说。
这时,奎斧的脸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心想:我都那么厉害了,估计没几个人敢惹我的,还不能保护你吗?你要是拒绝了,我未来的梦想该怎么办啊,呀呀呀呀呀.......
“接济你可以,就当作给你的保护费吧。”董淼意识到奎斧是需要自己的人,便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奎斧便一下子回过神来,朝着董淼的肩重重地拍了下去,说:“嘿,你小子,耍我的玩儿的吧。”
董淼则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我和你说,还有个最重要地条件。”
“是什么?”
“你必须得坚持下去。”
这时董淼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很好,进教室吧。”
......
“无知的家伙!”
“讨打吧。”
“凭什么,凭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有一股志气?”
“别让我在学校外面见到你。”
......
“让你的父母提早给你挖坟吧,哈哈哈哈。”泰石说。
同学们一下子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课后怎么处置台上的幼稚儿。
“过分啦,泰石!”班主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听见泰石说的话被吓到了吧。
突然一颗石头砸向董淼,但是之前锤董淼胸口的人偶替他当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道黄色的闪电,但不巧的是打偏了;最后是一颗玻璃弹珠像子弹似的朝董淼的肩膀打去,人偶挡了下来,却被击穿了。这时,班主任怒了,空气的压力突然增大,每个人的身体都想黑板倾斜,那颗玻璃弹珠偏了,打到了黑板上。
“这时一个现实结界,我给了整个教室一个朝黑板方向的压力,你们感觉气压增大,只不过是我向下的压力罢了,以此表达我的愤怒!”她把最后两个字说得特别清楚特别响亮,没有人敢无视。
潘小璐转向董淼说:“你这个无知的家伙!下去!”看到了地上的人偶,她又说:“这是谁的?”
奎斧默默地举起了手说:“俺的。”
“以后就由你来保护他,他受伤,拿你试问。”
“嘿嘿,好的,好的。”奎斧似乎是在等待这句话,无比轻松地将它接应了下来。
在董淼下去的过程中,他经过的同学都朝他悄悄地说:“无知。”
“无知。”
“无知。”
.......
无知的人将永远若是不思进取,他面临的永远都只是失败,不管他付出过多少,经历过多少,失败对于无知的人都是注定的。当他的结果来临时,他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完全改变不了什么。他的行为惹人耻笑,除了自己要面对的困难外,他还得面对来自看不起他的人的阻挠,为什么,无知的人还是要选择自己的路继续走下去呢?但是失败的条件只有一个,那便是“不思进取”。
坐到自己的座位后面,董淼心理咕哝道:“都说我无知,那么我就用无知来实现我的梦想吧。你们有知,只是知道害怕自己不可企及的高度吧!”
在被同学们否定之后,董淼却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他说要用“无知”来弥补自己能力上的差距,事实上是借用无知的勇气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可贵的是他并非完全无知,他知道警探考验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份工作的危险性。无知,只是他站在冷酷的现实面前,他不知道害怕而已。能伤害到他的只有他自己的母亲,能使他流泪的也只有他的母亲,不过这又有何妨?奎斧的出现是拯救他梦想的稻草,同时也是保护他的盾牌。即使放弃了梦想,他始终是脱离不了别人的欺负的,在这个世界无能力者是弱势群体,他们唯有反抗,才能够赢来真正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