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定什么?”张灵玉不悲不喜地问道。
白友川扭过头看着张灵玉:“我断定你,名字是假的,师傅是假的,所说来历也是假的。不过有些东西是真的,修为是真的,灵果是真的,功法估计也是真的。如今我都说破了,不是揭你老底的意思,只是想与你坦诚相见,你该不会生气吧?哈哈哈……”
白友川用话将着灵玉的军,灵玉压根就没生气,所以也不羞恼。白友川对他的猜测,有对有错,这样灵玉有些惊讶,惊讶自己幼稚的过分。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灵玉不禁感慨,能成为一方之王,果然有过人之处。
张灵玉咧嘴一笑,表情古怪地说:“厉害厉害,王爷还看出什么了,劳烦多点我几句,让我多积累点经验,以后好行走江湖。那些灵果,权当交学费了,哈哈哈。”
白友川也咧嘴一笑,伸出右手食指对着自己的脑门儿敲了敲,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点,实在。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有时候还真把你当儿子了。”
白友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倚靠着坐背,用手拍着椅子把儿,头也不抬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你啊。给我的感觉就是……无父无母的山野小民,某日上山有了奇遇,发现了某位能人留下的“机缘”,有功法、有灵果。然后你勤奋修炼,自学成才,终归没有名师教导,误打误撞练功可能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坠落山崖。然后,你我相遇,你对我这个陌生人有所提防,所以随口编了个名字,扯了个谎。当听闻有宗门海选之事,你兴奋不已,三年以后可以有机会拜入宗门,规规矩矩,正正式式的学习修炼之术。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给了你充足的理由,留在王府,直到今日。”
“为何能看出我无父无母?”
“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几个不想家的?有几个不想自己父母的?你太无牵无挂了……”白友川十分断定地说。
“我自幼被遗弃,算得上无父无母。修行的动力就是找回家的路。”
“苦命,命苦,你若不嫌弃,可以把我这当个家,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日后机缘不够,寻不到亲生父母,你大可回头,我们为你准备好热汤暖被”白友川真挚地说。
“好……”张灵玉有所动容,他刚才将白夜递给白夫人的时候,能清楚的感受到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那份浓烈担忧和母爱。他,羡慕;他,渴望。虽然打小有师傅和师兄师姐疼爱,但是绝大部分时间要么在修炼,要么就是在看书,相比这种一日三餐朝夕相伴的感情还是不够真灼。
“还有问题吗?”
“有,你为何断定我没师傅?”
“我不是说了,你连自己进入辟谷期后肉身灵气匮乏,简单的问题都不清楚,有师傅才怪了。”
“呃……是我愚钝。”其实这事儿不怪灵玉,他跟着帝合道人修炼,每日灵果当零食,之前突破至辟谷期的时候,这些灵果为肉身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气。而且灵玉当时身为先天道体,修炼《九天行气诀》,大量灵气入体,就算没有灵果也不会饥饿。反倒是落难那几日,机缘巧合下断了所有灵气来源,所以才上演了一出饿死鬼投胎的丑剧。
“我身怀异宝,你为何不杀了我?”张灵玉甩出个致命的问题。
“活着的你,比死了的你更有价值。而且,杀人越货这等勾当,我不屑于做!你我风尘皆过客,唯有真情暖人间。”白友川义正言辞的说道。
其实这个白友川也是满嘴的谎话,不杀张灵玉的真正原因还是有所顾忌。一是他身上的令牌,万一张灵玉亦真亦假背后真有师门,那后果不堪设想。各个门派很看重自己的颜面,就算是个弃子,那也不允许外人过分欺辱,更别说谋害了。第二个原因就是张灵玉本身的修为就很高,至少比白家现在最顶尖的“高手”龙伯要高。用下毒、偷袭的方式一招毙命还好,若是被他跑掉,那白府从此不得安宁,整日被一个辟谷期的修士惦记着,尤其他这个罪魁祸首,想不死都难。
张灵玉鞠躬一礼:“受教了,看来以后我得多跟王爷出去走走了,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我算是领教了。”
白友川上前扶起张灵玉:“哪里的话,今日之话,虽露骨,但真切,不好听,但真挚。因为我把你当自己人,当家里人看待。”
“王爷一直待我如家人,今日又开诚布公,那我也不躲躲闪闪了。在下本名张灵玉,化名白石头,乃通灵国白驹府人士,白灵白夜的二哥。”
“你……好好好!灵玉且随我过来。”白友川连说三个好,招呼灵玉跟上,转身跳下楼滑向擂台,灵玉紧随其后。灵玉最后几句所表达的意思,白友川岂能不懂?身后这个没家的孩子,想融入白家,贴近白家。
楼下擂台比武已经结束,第一名的桂冠被那十五岁的少年险险摘得,人群爆发着激烈的呐喊声和欢呼声,白叶清也夹杂在人群里,战败后他并没有离开,神色有些担忧的站在人群里。他之前展示了自己的才智可没想到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看到楼上飞来的人影,他神色有些慌张了。
白友川修为虽然不高,但也有两把刷子,三息之间就稳稳地落在了台上,伸出双手,下压人言。
一看王爷来了,众人正在兴奋的劲头上也没有再次跪拜行礼,但都纷纷收声以示尊重。
“白家大比,幸得各位珍重。众所周知,我乃一方王侯,更愿与民同乐,今日比武不仅是考核后辈功课,更为了抛砖引玉,广招天下贤良,已固通灵社稷!我白某人……”白友川铿锵有力地说着,张灵玉抿着嘴站在他身后,望着白友川讲话的背影。
白友川讲的是慷慨激昂,可台下众人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反而汇聚在灵玉这里,每个人都在用疑问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修为高深,一脸稚嫩的孩子,不过一个人目光不同,那就是白叶清,双眼充满了炽热。
白友川发现了众人的异常,知道自己再讲下去就是多余,于是话锋一转说道:“白家大比桂枝已夺,按照惯例前三重赏!冠军郎骑马城内游行,归来时王府开桌设宴,众人痛饮!”
台下再一次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齐声喊道:“冠军!冠军!冠军!”再看那冠军郎儿,一扫之前比斗疲色,高抬下巴,趾高气昂地走向台边的一匹高头骏马。
白友川又一伸手,再次示意众人压言,等人群稍微消停一点,开口说道:“我这还有一喜,愿告知诸君!我儿石头,且上前来!”
张灵玉一愣,台下众人也是一愣!我儿石头?白王爷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张灵玉魔愣着走到白友川身边,白友川用手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本王多年前四方出游,途中与一仙子情投意合,欲请回府纳入偏房,谁知仙子宗门棒打鸳鸯,将我二人生生拆散。前几日,我儿灵玉手持信物,认祖归宗我心甚慰!本王特宣,今日起我儿白石头,家中行二,享次子待遇!另免今年田户两成赋税,以示庆贺!”
这一串话对于众人来说无疑是惊天炸雷!王爷居然有私生子,今天还摆到明面上让他认祖归宗,排行老二!不仅如此,还为了这个叫白石头的私生子,免税两成,真是大手笔啊!看来王爷是打心眼里喜欢和疼爱这个儿子。
小年轻:“我没听错吧?王爷居然多了儿子?”
老汉:“可不咋滴!还免税了呢!”
中年男子:“他什么来头?这等风流丑事,王爷还能兴高采烈地当众坦白。”
大妈:“没听王爷说啊,孩儿他妈是仙子!宗门的仙子!我猜是崇花宗的,那里的娘们儿各个都不比老娘年轻时候差。”
另一大妈:“没错!就是崇花宗的。前几天夜里,我起来上茅房,亲眼见过有个白衣仙子落在了王府大院,肯定是送孩子的!你可不知道,她那身段…………”
书生:“王爷之所以认了他,还不是看上他修为高深和他妈背后的势力,这种变了味的亲情不要也罢,我是看不上!”
胖书生:“拉倒吧!你可劲儿在这酸吧!我有个这样的儿子,我当他儿子都行!”胖子一番话,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白友川看着台下乱哄哄的人群,拍了拍灵玉的肩膀,轻声说道:“随便说两句?”
张灵玉叹了一口气,眼神中仿佛在说,你撒谎是真不打草稿啊!事已至此,不说不行,于是向前一步开口道:“各位乡亲父老,听我一言。今日父王将我之事公之于众,赐我姓名和地位,我是很忐忑。不过请大家放心!我在这里保证,今后白王府只会多一位守护一方安定的白家子弟,不会多一位风横跋扈欺压百姓的纨绔子弟!来人呐!请冠军郎胸带红花上马游街!我们一谢王爷免税之恩!二谢冠军郎大排宴宴!启程!”
白友川满意地点了点头,台下民众皆跪倒在地,高呼王爷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