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这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是咱们的邻居么？”
老太太的眼神中却突然闪过一丝欣喜之色：“文玉，这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贺林清顿时懵了，这老太太还真挺能想的。
没想到文玉连连摇头道：“阿婆，你说什么呢，这人今天在街市上买了我一篮子的花，后来他听说您身体不好，便想过来看看。”
这老太太似笑非笑道：“若不是你对人家有好感，怎么会把他带到我面前呢？”
老太太的神色更加欣喜了：“小伙子，你也是在古城区住的么？”
“不是……不是，我是个学生。”贺林清忙道：“这些白兰花很好，我感觉挺好的。”
他也将自己手里的两碗红糖汤圆放在桌子上：“文玉，这一碗是给你的。”
这一次，女孩愣住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贺林清为何要买两份汤圆，她的手有些颤抖，缓缓接过了汤圆道：“谢谢你……”
从很早之前，她就不怎么吃晚饭了，不是为了减肥，只是因为家里的钱不多了，她感觉自己能顶得住饿，便不肯再吃饭了。
那老太太笑将起来：“还说不是男女朋友，这小伙子不错，阿婆很喜欢。”
文玉的脸更红了，她一嘟嘴：“阿婆，你怎么不相信我？”
贺林清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一边吃汤圆，一边打量屋里的陈设，很快，他就发觉，这家确实不怎么富裕，甚至可以用贫穷来概括了。
大面积的墙皮已经发霉了，看起来上头全是斑驳的痕迹，而一旁的家具看起来也已经是老式的了，唯有墙上装裱的一块绣花纹样惹起了贺林清的兴趣，他走到那片纹样边上：“这块纹样是您绣的么？”
老太太微微一笑：“是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几年，已经不流行了，大家谁还穿手工做的衣服呢？”
“阿婆，也不能这么说，我就最喜欢阿婆给我做的衣服了。”文玉脸上旋起两个小小的梨涡：“阿婆的手艺是最好的。”
“旁边那个工厂，一天之内，就可以产出多少件衣服了，咱们制作的这点，早已经跟不上世界潮流了。”老太太微微摇了摇头：“这是时代的必然。”
“这倒未必了。”贺林清摇摇头：“机器制作出的成品，少了一点人情味，我倒是感觉手做的衣服很好，您有没有想过将这门手艺发扬出去？”
“前几年，我还巴望着能收个徒弟，可惜时代变了，大家都不愿意静下心来学习这些东西了，自然而然也就要消失了。”
老太太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意：“久而久之，我就想着算了。”
“阿婆……”文玉将头伏在老太太的膝盖上：“以后会有人愿意学习的。”
突然，传来两声突兀的狗叫声，贺林清下意识回过头去，突然外头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只见几个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道：“哟，姜阿婆，没有钱还债，有钱吃红糖汤圆啊！”
贺林清一下子站起身来。
没想到老太太轻声道：“小伙子，这不关你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了。”
她一步一颤地走到了这几人面前：“你们想干什么？我都说了很多遍了，那是我那个不孝子欠的钱，他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不关我们两个的事。”
“哟，你说不关就不关了啊？”男人冷笑一声道：“今天你们家有客人，那就正好了，你们让人家评评理，欠钱不还，这是个什么水平？”
贺林清缓缓地站到这几人的面前：“你们想干什么？”
那男人突然拿出一把水果刀在手中颠着：“呵呵，看你这样，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穷学生吧？我告诉你，这一家人欠了一百万，一百万知道是多少么？”
这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了，文玉站了出来道：“那是那个混账男人欠的钱，和我还有我阿婆又有什么关系，我早就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了，所以你也不要在这儿胡说话了！”
“好，我也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还了呗，没关系。”男人伸了个懒腰：“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们什么时候还钱，我就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他竟然大摇大摆地躺在沙发上：“虽然破点儿，也不是不能住人，是不是兄弟们！”
一瞬间，这几个人都走了过来，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坐在板凳上，看起来十分赖皮。然而文玉家确确实实欠了钱，想让这些人出去，难免就有几分理不直气不壮的感觉。
文玉忍了半天，此刻眼泪却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你们要找就去找那个混账啊，欺负我和我阿婆算是什么事儿啊！”
然而这些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文玉纵然有着再多的情绪，那也是没有用的。贺林清转头对老太太道：“我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那老太太一怔：“谈生意，什么？”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然而贺林清轻笑道：“我想让您担任技术顾问，先期付款100万，您看合适么？”
所有人都怔住了，那要钱的男人冷笑道：“哟，一个穷学生，装逼还不打草稿，还100万呢，你现在拿出100块钱都费事吧？”
贺林清也不生气，他微微一笑：“如果我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怎么办？”
“你要真能拿出这么多钱，老子的脑袋倒过来，给你当球踢怎么样？”这男人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缓步走到文玉身旁道：“小姑娘，你可要看清楚这种男的，他们就会嘴上说得好听，真要是把你们骗了，你们哭都来不及，看你也有几分姿色，不然我带你去城里打工吧？”
这所谓的打工，谁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文玉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就在此刻，贺林清突然扼住了这男人的拳头，他冷然看着这男人道：“我劝你还是当个人吧。”
男人只觉得手腕无比疼痛，像是有什么人要将他的手弄断一般，他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深吸一口气道：“你……你想干什么？”
原来这男人只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贺林清冷笑道：“你现在马上滚回去，找个能做担保或者公正的人来，然后我们来慢慢算这笔钱。”
男人刚才就已经感受到了贺林清的手劲儿，他不敢再说什么，赶紧一招呼，带着一帮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