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谦特地推了今晚的饭局,赶回来看看家里情况,就遇上了这么一幕。
黑发及肩的女人站在老爷子身边,一双清眸绽放明艳又淡然的光芒,笑着说:“还钱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来者不拒,要的是你的诚意。”
是了,霍氏集团每年营收成百上千亿,是华国第一富,会差那么点钱?
他们光是做公益慈善的就有好几亿。
但是没人喜欢被讹钱,别说一百万,一分钱都不行,更何况这几人态度恶劣,从头到尾一点歉意都没有,还把过错推到别人头上来,好像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端的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无非就是道德绑架!
向箬云一句话堵得她们再次哑口无言。
好一会,霍玉痛恨地看着她,“你是在逼我们吗,东西我们不要了行不行,拿走吧,你喜欢让给你好了,我们再也不会来你们家了!”
相比霍宁,霍玉的性子要泼辣刚强一些,放完狠话就被身边的姐姐掐了一下,气得她立马将霍宁的手甩了出去,“要什么要,什么嫂子,刚进门就这么抠门,还这么咄咄逼人,以后还得了,人家嫂子都送车送房,我们这嫂子却生怕被人占了便宜!”
一番话可以说是戳着向箬云的脊梁骂了。
见到老爷子面色难看,随时都要动怒,向箬云安抚好他,才淡然不惊地走过去,“抱歉,是我这嫂子做得不周到,没有给你们见面礼。”
说着就在身上摸了起来,像是要寻找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一样。
“让你们见笑了,我没那个财力,也不知道送你们什么比较好,就这些衣服吧。”向箬云忽然一改之前的态度,客气地说。
两人一喜,终于把衣服要来了。
“这些衣服都是你们亲自挑选的,想必很喜欢,你们拿去试试,如果不合身的话,我还是能出个千把块钱给你们重新买一些的。”
千把块钱?什么鬼?
两人抬头,就见女人手里拿着她们在批发商场买的衣服往她们跟前递。
“收下啊,你们不收的话,也太不给我这个嫂子面子了。”向箬云有些难过地说。
两人不为所动,显然被她这一手给惊着了。
“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明明给了你们见面礼,为什么不收呢?如果不收,我和你们堂哥的婚姻会不幸福的。”
“如果影响到霍家的子嗣,问题就大了。”
“到时候霍家人会被外界怎么笑话,你们想过没有?”
“霍家人的权威没有了,生意肯定也会有所下降。”
霍宁和霍玉多次想要说话,都被她不声不响地抢白,再这样下去,世界毁灭了,都怪她们没有收这些衣服。
“你!”霍玉咬牙,收了是耻辱,不收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放屁!
道德绑架,谁不会似的。
向箬云笑得温柔优雅,将那些廉价的衣服放到霍玉怀里,“收下吧,别跟嫂子客气,嫂子会竭尽所能地给你们送礼的。”
霍玉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立马将那些衣服扔掉,砸在了谢绍谦的脚边。
向箬云看准了霍玉的脾气一点就炸,所以才在她还没有调整好情绪的时候,迅速将她所厌恶的衣服放到她身上,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谁要你这穷酸鬼的东西!”霍玉恶狠狠道。
正好中了向箬云的计。
“那好,你不是穷酸鬼,还钱吧。”
两个女人向来利嘴,都说不过她,背地里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转身灰溜溜地跑了。
老爷子对她怼人的能力惊叹无比,“丫头,你真是给爷爷出了口恶气,是爷爷今天没走心,我都忘了老四家向来喜欢打秋风,不止是这两个姐妹俩了。”
向箬云看出老爷子对这所谓的“老四一家”极为不喜的态度,所以主动地为他排忧解难,“就是一再退让所以才给了他们得寸进尺的空间,爷爷您的脸皮还是太薄了,怎么是他们这些厚脸皮的对手,下次就要直言不讳,让他们占不了便宜。”
“不光是我,景宸和绍谦也被他们缠过,都拿他们没办法。”男人的脸皮就是比女人薄一些,老爷子都还好,是个性情中人,这两个年轻男人没少被占便宜。
“以后我们要是再被缠上,就来找箬云把他们吓跑好了。”谢绍谦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西装外套放在臂间,白衬衣大搭配着银灰色格子马甲,款款走来时,有种儒雅的民国留洋公子哥意味。
向箬云眼睛一闪,自然知道自己那番表现被这个男人看在眼中了。
按说她来到霍家应该明哲保身,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招惹是非,但她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和霍景宸领证,对他没感觉,却觉得对不起一心盼着孙子娶个好媳妇想要抱上重孙对她也很宠爱的老爷子。
所以看到他生气发火,就忍不住多嘴了,她知道这样对自己不利,那两个女人很可能就这样记恨上了自己,但她并不想退缩。
“哈哈,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景宸呢?”老爷子有些奇怪,往日都是绍谦在外面应酬到很晚才回来,景宸早早回来陪他,怎么今个却反过来了?
“不太清楚呢,按说他下午就该回来了,他那里也没什么事。”谢绍谦耸了耸肩,看向向箬云,以为她会失落,没想到她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霍景宸还在公司,夜幕降临,十二楼上的总裁办公室亮起了灯光,和公司里的员工一起加了班。
他不想回去,莫名地烦躁,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将领带扯开,随手丢在一边。
起身正要喝口水压一压,看到旁边摆放的画架,内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轻抚画纸上的女人,“对不起,没有等到你就把你的位子让给了别人,你放心,我会让她物归原主,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在画架旁边站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心中的躁意早就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