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愣了愣，“这......”
“世子殿下！”赵文铎终于有些忍无可忍，皇帝的突然去世让他心中悲痛难耐，可这个宋璟年也不知道是在发什么疯还是要打什么鬼主意，总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惹得他心烦！
“先帝尸骨未寒，你是要当着他的面，与本宫夺权吗？”
赵文铎这话说得不仅没道理，更加有些失了风度，甚至......如果皇帝还活着，一定会指责他不够稳重，宋璟年可不是现在能撕破脸的人。皇帝新丧，正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的时候，这时候赵文铎应该做的是拉拢暂时不会谋反的势力，而不是跟宋璟年对着干！
果然，赵文铎这话一出口，唐忠瑞率先制止了他，“太子殿下，殿下是过于悲痛了，世子殿下这也是为了查明陛下的死因，让陛下安息啊。”
赵文铎摆了摆手，他知道自己错了，可却最不愿向宋璟年低头。
“李公公，最近有人来看过父皇么？”
李成摇了摇头，“除了殿下和丞相大人来和陛下议政之外，也就是太医会出入乾元殿，整个乾元殿连服侍殿下的人都是往日里近身服侍的，按理不该有差错才是啊。”
李成说着就抹了抹眼泪，“可怜陛下，昨儿还跟奴才说呢，若是今日能起得来身，要亲自去大将军府的，谁知......”
赵文铎被他说得眼眶温热，“本宫一定会查明的，今日出入过乾元殿的所有人，通通叫进来，本宫要一个一个审！”
李成应了一声是就下去了，宋璟年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再被赵文铎扣个帽子。现在这事情扑朔迷离的，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因此宋璟年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低垂着头似是在思索，却时不时地偷眼瞥一眼赵文铎，轻轻勾起的唇角，带了一丝的轻蔑。
人不一会儿就都带了过来，四个太监，八个宫女，另有两个太医，跪了一地，抖得筛糠一样，显见的是怕到了极点。
赵文铎也不多和他们啰嗦，只冷着声音道，“本宫知道你们近日服侍先帝辛苦，是于本宫有恩的，因此不欲为难。可如今先帝的驾崩蹊跷，本宫不得不严查，一个个的都把该说的说出来，若有隐瞒的，以弑君论处！”
底下跪着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赵文铎便使了个眼色，一边站着的几个东宫的嬷嬷就上前来，揪住了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小太监。
“你是什么时候来乾元殿的？来做什么的？”
“奴，奴才......”
小太监磕磕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吓得不行，那嬷嬷下手也狠，甩了他两个耳光，“快交代清楚，否则拖出去打死！”
“奴才不知啊，奴才冤枉啊！”
小太监厉声尖叫了起来，在这刚死过人的乾元殿里回荡着他凄厉的惨叫，分外渗人。
宋璟年终于抬起了眼帘，“殿下，先帝新丧，还请您积德，您这样是屈打成招，不过是浪费时间，有弊无利。”
“屈打成招？”赵文铎冷哼一声，“这是要连累九族掉脑袋的事，不打怎么能招？”
“酷刑之下，必有冤狱，”宋璟年看着赵文铎，“与其这样吓唬他们，不如把他们分别关起来，让他们一个个的说清楚自己什么时辰在哪里做了什么，再一一比对......”
“世子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总要和本宫对着干？就好像不愿意让本宫查明真相一样。”
宋璟年冷笑一声，也不退却，“臣是真心的，无论殿下信与不信，臣也疑惑，太子殿下这般，究竟是悲痛过度分不清是非，还是有意要屈打成招，推出一个替罪羊？”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文铎怒了，站起来指着宋璟年喝道，“宋璟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殿下这是怎么了？”宋璟年仰起脸来，居然微微一笑，“快坐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是恼羞成怒呢。”
“宋璟年！”
“够了！”唐忠瑞总算是看不下去了，拿出了做岳父的款来，没分君臣的尊卑，“你们两个都差不多一点！现在是什么时候，火烧眉毛的事不去管，在这里拌嘴内讧，传出去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赵文铎这才坐下去，没和宋璟年真闹起来，唐忠瑞也不敢让他们再做什么主张，转而看向了李成。
“李公公，你是先帝的贴心人，这几个宫人你都是最了解的，依你看，他们有几分可疑？”
李成不敢说话，这些宫人都是精挑细选送进乾元殿的，按理来说绝不可能有错，可先帝确实死的不明不白，他又拿不准个道理。
正是一声叹气，脑子里却突然灵光一闪，“慢着，有些不对劲。”
“什么？”
李成一说不对劲，殿里的人都提了一口气，赵文铎忙问，“哪里不对劲？李公公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这......”李成走下了台阶，在那几个人里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那两个太医面前，“你们抬起头来。”
那两个太医不明所以，脸都吓白了，“公公，我们没有啊，没有啊！”
“杂家知道，杂家只是......”李成脸色一变，“殿下，少了一个人！”
“什么？”赵文铎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今日午后，有个太医过来给陛下看诊，看着有些面生，奴才放他进去了......他如今不在这里！”
“他都做了些什么？”赵文铎握了拳，“岂有此理！”
“他只是给陛下把了脉，又探了鼻息，奴才也是在一边盯着觉得并无不妥，这才......”
赵文铎一声暴喝，“胡闹！封住城门，立刻给本宫去找！”
“不用封城门，”宋璟年突然道，“今日大家都去赴宴，宫门看管严格，他只怕还没出皇宫呢。”说着，他顿了顿，“只是奇怪得很，李公公是极妥帖的人，怎么一个面生的太医，却把他放进了乾元殿呢？公公，这不大合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