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月忙拍着后背,微微倾倒身子令他吐了出来,他才长舒一口气。
原本面色惨白的小人未吸取教训,拿起第二块又要如此。
还是择月扯着他的手,令他小口咬着,这才平安无事。
事情远比她们想象中的更为严重,堂堂皇子就连寻常的小孩比不上会,一块点心竟会令他如此。
简安安深为其可怜,但是此时有一名老妇人高声唤道:“小皇子!”
匆匆地跑来,之前正常的小皇子听到声音后下意识身子一哆嗦,匆忙地将后半个塞入口中,瞬间躲在择月的身后。
简安安早已经长身而起,冷冷地盯着来人。
老妇人圆脸小眼,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打量着身后的小皇子。“奴婢参见王妃!”起身之后她便向小皇子伸手,“皇子,如今是学习的时间,请皇子回承欢殿!”
她嬉笑着上前,可是小皇子却不住躲避,“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在这儿玩耍。”
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嬷嬷死死地瞪了皇子一眼,因为简安安在侧,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小皇子乖,明日皇上要检查功课。”
小皇子的眼睛只落在择月手中的食盒上,不曾移开,耳听得她所言,不满地叫道:“你天天说,可是父皇从未来过。”
简安安转身牵着小皇子的手,同时抬头对老妇人说道:“小孩子嘛,落下一两日的功课无关紧要,他既想,就令他玩个痛快岂不好?”
小皇子望着简安安时眼中是止不住的欢喜,犹犹豫豫地问简安安,“我真的可以玩耍吗?”
“当然啦,玩耍和吃饱饭是最为基本的事!”
嬷嬷脸上一阵慌乱,她冷冷说道:“这是皇宫之事,王妃还是莫要插足!小皇子养在皇后的名下,你这是对皇后不满!”
扯着嘴角轻轻笑了笑,像是天边的淡然的云影投在平如镜的湖水里。
“既是如此,小皇子跟着嬷嬷回去吧。”
说完之后简安安拉着小皇子的手,可是小皇子忙不迭摇头,同时不住地往后退,“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简安安显得为难。想了想便牵着小皇子的手,转身道:“这样吧,就让他小转一会儿,很快我便令人送回!”
不待她回答,便拉着小皇子的手往外走。
后面的嬷嬷急得直跳脚,不敢忤逆简安安,只得飞快地中宫跑去。
等到将小皇子带到德妃的宫殿里面。
此时殿中众人肃然,人人屏气敛声,简安安脚步放轻。
虽是五六岁的孩子,但是此番他也明了,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父皇在里面?”满脸兴奋又害怕,简安安瞧着他着实可怜,如此瘦弱相比于一般的皇子显得并不讨喜。
尤其是此时惊恐的模样,拱背缩着脖子令人嫌弃的同时却又深为同情。
她扬起唇角笑了一笑,“别害怕,你若有话想说,尽管对皇上明言。”
他忙不迭摇头:“没有,我没有话想说,我只是有半年没有见到父皇了。”
小小的年纪眼中有一抹不该有的忧伤,望着前面紧关的门。又是期盼,又是紧张,原本不该加注在小皇子身上的,简安安神色黯然有如此时雾霾霾的天空。
令人通传后,很快便响起令他们入内的声响,简安安携手小皇子,两人上前给皇上行礼。初见简安安,皇上大为不悦,但是芳姑之前尽力周旋许久。
皇上才对上次被简安安撞见一事不再耿耿于怀,但是态度依旧冰冷,见到她身边的小皇子,打量半日,他的眸底凝着重重的疑惑,“小皇子?”
“儿臣参见父皇!”小皇子原因为害怕睁大眼睛直望着皇上,待到皇上唤出他的名字,这才心中一阵感动,立刻跪下行礼。
皇上身子一紧,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脸上阴沉沉的。转头望着端坐在一旁的德妃,“朕的儿子怎会如此瘦弱?”
德妃目光柔和,紧盯着小皇子的面庞四下打量,“面庞清瘦,莫非近日生病了不成?”她微笑着问起小皇子。
小皇子心里虽害怕,但是他依旧抬头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是儿臣身体不争气,隔三差五病一场。”
只见到皇上双拳紧握,心内震动,他恨恨道:“如此小的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无病无痛,常常生病自然是照顾不周,他的奶娘呢。”
太监很快去将奶娘唤来。
五六个奶娘跪在皇上的面前,其中一个便是简安安在花园里见到的圆脸妇人。
皇上沉声问道:“寻常小皇子如何,你们一一告诉朕,若不然一个一个拖出去杖毙!”
嬷嬷闻言变色,吓得战战兢兢,只是她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圆脸妇人,“小皇子的饮食起居,我们是挂名的,都由张嬷嬷一人照看!”
她们如筛糠一般的抖动,皇上厉目一转,瞪向张嬷嬷。
张嬷嬷吓得浑身乱战,她不安地回道:“小皇子身子弱,奴婢常常给他吃的,可是他根本吃不下,所以长得比一般的小孩子会偏瘦一些!”
简安安听闻她所言,冷哼一声,她矮身附着小皇子的耳旁轻声说道:“在父皇的面前你大可以畅所欲言,父皇定会替你做主!”
小皇子眼珠一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膝前行,走至皇上的脚边摇着皇上的双腿,“父皇,儿臣每日只觉得饿,她们日日令儿臣吃青菜寡淡无味,就连饭也是一小碗!”
说完之后他撸起袖子,皇上瞧见后怒火更炽。
小皇子手腕像是一根细小的木棒,脆弱得好似一捏便碎。
皇上霍然站起,气的手指直哆嗦指向张嬷嬷。
德妃连忙站起在一旁小声说道:“皇上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抬起下巴唤来婢女对她一使眼色。
“啪啪!”婢女给了张嬷嬷两个巴掌。
德妃转而望向皇上,他的怒气稍解,令张嬷嬷道出原委。
“若敢狡辩,立斩不赦,哼,你虐待朕的儿子,让你死十次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