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到了饭点,还未靠近,眼前的无数的乞丐蜂拥前往,在城北一座破庙里面,或蹲或坐,都捧着大碗溜溜地喝粥。
粥棚里面的,太子妃脸上挂着笑意,亲切有礼。
搭建的棚下有一名老者,有两人在一旁伺候着他,为他扇风就连起身也搀扶着,可是穿戴却像白丁,粗略地看去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呢。
但是他通体的气质不凡,简安安猜想着怕是井铭口中的陈太傅。这一招倒是狠辣。这一个月来劳心劳力所建立的粥棚,所行的善事结的善果,都被太子妃夺去。
这一番对比之下,立见高低。太子后来居上,如今更为重笼络民心。
虽然同为做好事,可心中不觉显得憋屈。
“小姐,你瞧太子妃的谄媚的笑容,她的身份如此尊贵,可是不惜与乞丐为伍,无利不早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择月撅起嘴巴,气哼哼地说道。
为了粥棚,她经常两头忙碌,照顾简安安,在饭点去粥棚帮忙。
可是如今竟被太子妃夺了去,她心中自是不乐意,望见一旁的简安安,唇角却带一丝笑容,不解地问她,“小姐,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如今居然还笑!择月急得顿足,可是简安安却轻轻地嘘了一声,带着她两个人立刻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简安安长吁了一口气,“太好了!”
择月抚着心口,按住愤然欲跳出腔子的心:“小姐,这有何好处的?她们明明就是欺负我们,这口气奴婢咽不下去。”
“这件事情我们并不亏,你等着吧!”
简安安回去之后,让择月保守秘密,暂且不能告诉井铭。对陈太傅,问井铭如何看待?
“这样的人才自然要笼络了,姜是老的辣,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的心中才踏实!”井铭铁了心。
简安安并未再深谈,哎哟了一声抚着肚子说道:“又在踢我啊。”
井铭忙屈下身子将耳朵贴了上来,面上的笑意渐渐地弥漫开,“确实啊,小东西一定是手脚有力。”
笑着在一旁坐了下来,“我倒希望是个闺女,脸蛋模样和你一样,我想一定是十里八乡这位俊俏的女子!”
井铭先是假装不快,可是说起女儿勾了勾唇角,“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你不吃醋醋啊?”
“我吃醋哇,所以现在女儿不曾出生时,你得在府中陪陪我,先补偿我,或许我一开心往后就不吃醋了!”
“当然!”井铭环抱着简安安的腰,“你肚中的孩子就连皇上也极为关注,我向皇上告假陪在你身边吧。”
皇上颇为大方,给井铭放了半个月的假。
两个人在府中遛鸟散步,极为得意。
虽是如此,井铭还是有丝呆不住,提议外出逛逛。
简安安自是同意,“我的胭脂用完了,择月说了城北新开了间胭脂铺子,里面的胭脂淘换的干净,又香又甜,你陪我前去!”
井铭点头应了下来,因为颠簸得厉害,靠近的时候,简安安便提议两人步行前去。手牵着手。
不等进入铺子,井铭突然刹住脚步,指着坐在屋檐下面的一排乞丐,一个抱着罐子,整个人都恹恹的有气无力。
有的捉虱子,有的闭着眼睛打盹,还有母亲将孩子抱在怀中,轻轻地哄着她,给孩子唱着儿歌。
“这些乞丐怎么会在此处出现?”
井铭疑惑不解,简安安立即伸手拉住他,“乞丐嘛,自然在城中四隅八方乞讨,出现在这儿并不奇怪!”
简安安匆匆地将他往内拉,但是井铭却愈加疑惑,不解问道:“别人倒罢了,乞丐们在城郊,可是餐餐都有稀饭喝的无需乞讨?你瞧瞧如今一个一个养得白白胖胖。”
井铭随后蹲下身问一旁的乞丐,“你们为何个个都聚集在此处?”
瞧着公子哥的打扮,乞丐眼也不抬扁嘴说道:“在哪儿不都一样,就像在哪儿喝赈灾的粥都是一样的,我跟你说呀,近日来生活着实惬意啊,我都不想回家乡了!”
简安安重又走了出来,“王爷,别问了,反正他们愿意去何处都是他们的自由。”
井铭心疼地伸手抚着简安安的面庞,“你为此劳心劳力,在皇上面前却未有一寸功,我得在皇上面前为你陈情,若是本王不为你开口,又有何颜面做你的相公,做王府的王爷!”
简安安呆呆地盯着他,在这一瞬间甚至想放弃,有着雄心壮志豪言壮语的男子竟是这般的迷人。
到底忍住了,不想最后后悔莫及。
她依顺地靠在他的身上,低声说道:“安安所为又何足挂齿,只是王爷,你不觉得行事可疑吗?”
边说时边往前走,不过不知为何,在入得破庙宇之后,却未见到陈文博,而仅有太子妃一人而已。
单单见到太子妃,井铭的神情已经颇为不快,阴沉着脸离开。
转而不解地望着简安安,压低声问她,“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的?”
有苦难言,简安安的目光四处瞟着,刚刚着人打探过了,明明陈文博日日不离此左右,为何偏偏此时却不在呢。
难道?她不敢深思,若是如此的话,那么陈文博的心计太过于深沉,明显他是冲着井铭,这般想着,心下更为不自在。
她连忙将井铭拽出来,“不是说好了去胭脂铺子吗?王爷!”这般娇媚的声音彻底打消了他的疑惑,也自里面走出,两人往不远处的铺子走去。
简安安松了口气,路上依旧心有余悸,极少言语,倒是井铭,问起她喜欢哪种,自进入之后不住地为她挑选。
“哪种我都喜欢!”心不在焉地说道。
井铭买了一堆,就在此时,突然陈文博自里面走了出来,他的面色惨白,乍望去还以为涂抹上了一层白粉,着实瘆人。
眼前一亮,井铭拱手道:“真是太巧了,竟在此遇见先生!”
可是才说完话,脸上觉得燥热,因为在这儿着实不妥当。
“哎!”陈文博不住地叹气,在他人的搀扶之下虚弱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