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书房。
宋知予现在如坐针毡,身在曹营心在汉,祁修民观察着宋知予的表情和不安分一直纠结着的手。这下倒是不着急,时而问一两个问题,宋知予还答非所问。
她现在心已经乱成一团。
简绎心怎么还会回到这里?他们不是已经闹掰了吗?简绎心的出现已经成功打乱所有的计划,甚至她还没有开始取代简绎心的位置!
宋知予一直都在高度紧张的找着计策。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的让她不知所措。
“知予,你是有什么心事么?魂不守舍?”
宋知予正在焦虑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根本就没有听到祁修民的声音。
祁修民也看出来了她的异常,脸色一沉,语气不禁严肃起来,“咳咳,知予——”
“啊!祁伯伯?”宋知予慌张的应道,“对不起,刚才我……”
“罢了,你也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有一些事情不能强求。也知道是我们家久慕辜负了你的爱意,可是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跟他是不可能的。”
“我……”宋知予听到祁修民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遭受再一次的盖棺定论,她原本慌乱的心现在更加的乱,仓皇的看向祁修民,看到一张严肃老练的脸,心里的防线渐渐的崩塌。
“原来你们早就已经知道我会有这种想法,对吗?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放我进来?”
宋知予苦涩的笑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有目的而来。也知道自己知道了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又偏偏让一切成为偶然。让他们觉得自己身世可怜,对自己多有亏欠。
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想的通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所有人都防范着她。就连她的房间,就连他们和她说话,都把她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把重要的话都避开来说。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我记得当初我的原话是这样子的。”祁修民看着宋知予,对她虽然颇为心疼,但是有些丑话还是需要说的前头的,“即使你进了这个门,也不可能是在跟我儿子在一起。”
触及到了老爷子的伤心点,宋知予就这样木然看着祁修民。
“你还记得他哥,他哥在的时候,一直都在跟我谈论你的好。他哥特别喜欢你,如果不是因为他哥,或许我就会承认你,可是从一开始你们就错了,错在了哪里?”
宋知予眼泪掉了下来,哈哈大笑,“是啊,一开始就错了,可是我一开始喜欢的人,原本就是祁久慕!”
而且三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目光所至完完全全就是祁久慕。可是那些所谓的大家长,每个人都说她跟祁家的大少爷般配,说他如何如何的好。
很久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不过是满足利益的工具而已。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想离心爱的人在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藏着这一份隐晦的爱意,一同跟另一个人生活下去。
可是一旦掉进了爱情的漩涡,根本就没有办法挣扎。本以为可以隐藏的很好,却接受另一个人理所当然的馈赠和喜欢,像极了那遇到阳光就疯狂蔓延的藤蔓。
“可是我的感情,从来就是你们大人说了算,我该去爱谁,不该去爱谁都是有你们一板一眼的在支持着我,没有自由。我想去爱我想爱的人,你们允许了吗?”
似乎是发出最后的控诉,宋知予面部开始因为情绪很激动而抽搐着。
祁修民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知予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知予,你醒醒吧,久慕和你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有妻子了。”
“祁伯伯,你不要再找别的理由来劝我了。都是因为简绎心出现了,久慕才会变了心。如果简绎心消失,久慕一定可以再爱上我。”说着,宋知予已经失去理智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下子猝不及防的扑到祁修民跟前。
“祁伯伯,从小到大您都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孩,你也一直都把我当成女儿来看待。”她几近讨好的模样,嘴里说着让人不敢相信的话,“祁伯伯,您帮帮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久慕,没有他我会死的!”
说着,又笑了,笑的祁修民头皮发麻,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嘴里不停的在说着,“你疯了,你怎么能这样子提要求?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我知道你们都很喜欢我的,不然我现在一道歉,为什么你们就收留了我?我知道你是疼爱我的祁伯伯!”宋知予疯狂的道。
祁修民的眉宇紧紧的蹙起,一个劲的摇头,“太可怕了,你怎么会有这么黑暗的想法?我还以为你知错悔改了,没有想到你根本没有变。”
“知错悔改?祁伯伯,没想到你那么大岁数了还那么天真啊!”宋知予狠狠地放开祁修民,自己站了起来,慢慢的走来走去,嘴角一斜,看着真的如同电视剧里的坏女人一样,哪里还有一点乖巧的样子。
“你也说了,人是会变的。而且人心,本来就隔着肚皮。这东西时间久了,遇见的事情多了,经历的多了,它就会悄悄地变质的。”最后一句话,宋知予轻轻的在祁修民的耳根子处,慢悠悠的说着。
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阴狠的话,祁修民整个人都定住了,头顶一片发麻,一阵又一阵的不舒服从周身蔓延开来。
“你还不知道吧?我真的做了很多的坏事。让您耿耿于怀的莫过于,你的大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吧……”宋知予突然又癫狂的笑了,“谁能想到,其实您的大儿子,竟然是因为我而死的呢!”
祁修民一下子眼睛瞪大了,顿时血气上涌,直充头顶!
“你,你说什么!”颤抖的手指着宋知予,浑身都颤抖起来。
宋知予豁出去了,一脸不以为然,“看来你的二儿子没有告诉过你呀,那真够悲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