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迎娶九皇子,怎么也不笑一笑?难不成这九皇子是个丑八怪?”
“父君说笑了。”
太皇夫温柔的替百里无忧理了理衣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东离的王,难道还能委屈了他不成。”
“父君……”
“陛下,雷霆雨露均是圣恩,不必担忧。寻常百姓尚且三夫四侍,你富有四海,难道不能三宫六院吗?今日娶他是为两国邦交,便可以使得。明日再有个南乔,西乔,只要有利社稷,只要陛下喜欢,也可以使得。什么郎情妾意这都不重要,陛下让他们荣华富贵居于后宫,已是恩赏了。”太皇夫看着百里无忧,好似在说北乔,又好似在说舒瑾,辛芷……
“父君,朕只是怕将来成了怨偶。”
“陛下好糊涂,你是东离的主宰,谁能怨你,谁敢怨你?”
太皇夫一语双关,百里无忧叹了口气,对太皇夫行了礼,便去太极殿准备成婚礼。虽然北乔只有贵君名分,但毕竟是一国皇子,礼部便将婚礼安排在了太极殿,又拟了封号。同时,身为皇夫的舒瑾自然要受新贵君的礼,便与百里无忧一同坐在了首位。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东离北燕邦交已久,相辅相成,朕心甚慰,滋有北燕九皇子北乔,柔嘉淑慧,端方恭谨,今日迎为东离贵君,赐号昭,居于合欢殿。望两国携手并进,长治久安。”礼部念完圣旨,北乔便算完成了册封。
随后,百里无忧将册印绶与北乔,北乔又给百里无忧和舒瑾敬了茶,便是真正成了东离的昭贵君。
接下来,北乔又坐于百里无忧侧席,受了诰命夫郎们的朝贺。一番仪式后,又有歌舞庆贺。不知不觉便已是月上中天,百里无忧向来不喜这些虚礼,看舒瑾也有些疲累,便散了歌舞。众人知趣也都一一退下,最后只剩了舒瑾百里无忧,和北乔三人在殿中。
舒瑾本欲起身,却不想北乔突然开了口:“皇夫,今日敬茶只是虚礼,我们草原儿女若是真心敬服一人,都是要喝酒的。如此,先干为敬。”
北乔不待舒瑾答话便饮尽一大杯酒,还挑衅的将杯子反过来,示意滴酒不留。舒瑾也没有多言,端起酒杯正欲饮下。北乔又阻拦道:“我用的是青玉大海杯,皇夫却只饮这区区琉璃盏中半盏残酒,可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北燕吗?”
“本宫失礼了,但……”
“皇夫体弱不能饮酒,这半盏足以。”百里无忧替舒瑾接了话。
“陛下,你偏心,今日我们大婚,难道还不能依我一回吗?”北乔气的自己掀开了珠帘,仰头直直看着百里无忧,模样既委屈又倔强。
“你想喝的话,等会朕陪你喝,皇夫确实不宜饮酒。”百里无忧看着孩子气的北乔,实在是头痛。
舒瑾笑笑,大方的行了礼,由雀翎搀扶着离开。出了太极殿,雀翎不甘的问舒瑾:“昭贵君如此挑衅,皇夫怎么也不说话?”
“他千山万水来东离,我怎能因为一句话与他为难。况且,只要他对陛下真心便够了……”
百里无忧和北乔同去了合欢殿,早有教养爹爹们侯着为二人行合卺礼。北燕并无这些习俗,北乔只觉繁琐,百里无忧也不惯这些虚礼,便一概免去了。
草草洗漱后百里无忧便斜倚在软榻上休息,等着北乔梳洗。半个时辰后,北乔才换了寝衣过来,热情的抱住百里无忧,厮磨在一块。
“无忧,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北乔趴在百里无忧胸口上,搂着百里无忧的脖颈难得的细语轻声。
“北乔……”
“叫我月牙儿。”
百里无忧摩挲着北乔的头发,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半是担忧,半是为难,更夹杂着那么一丝喜悦,或者说是骄傲。这样一个明媚的人儿,如今甘愿臣服于自己,自己也不是铁石心肠,怎能不动容呢?
“无忧,你还怪我吗?其实就算你真的不愿意娶我,我还是会将清心草给你的。我只是,只是不甘心,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北乔说的很委屈,搂着百里无忧的手更紧了紧。
百里无忧笑笑,揪了揪北乔的耳朵道:“怎么会不喜欢呢?北燕第一美人,怎能不喜欢?”
“哼,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都说表哥才是三国第一美人,我不服,我才是,我最美。”北乔稚气的话逗笑了百里无忧,两人之间,一下子褪去了疏离。
“无忧,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主了。你要爱我,要宠我,不能不相信我,不然,我就一个人躲到深山老林去,再也不见你了。”
北乔说的十分认真,百里无忧却不以为然道:“为什么是深山老林,为什么不回北燕呢?”
“我私自随樊大人来东离,令北燕蒙羞,再回去,我有何颜面?”北乔说着说着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
百里无忧看着北乔如此,心中也有些自责,真要追究起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罢了罢了,这就是缘分吧,姻缘也好,孽缘也罢,就这么纠缠一生好了。
“你是朕亲封的昭贵君,没人敢说你,将来若是回北燕省亲,也有朕给你撑着。”百里无忧拍了拍舒瑾的背,安抚了几句。
“真的吗?那无忧,你明日封我做皇贵君好吗?”
百里无忧看着突然抬头的北乔,精灵的样子哪里像无家可归的人,瞬间感觉自己被骗了。这小机灵鬼,哪里是那么容易服软的人。
“好不好嘛,无忧?”
“好,时机成熟朕会考虑的。”
“月牙儿喜欢你,最喜欢你了。”北乔一高兴,像八爪鱼似的缠在百里无忧身上。
“无忧,妻主……”北乔突如其来甜腻的喊了百里无忧一声。
百里无忧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娴熟的回应着北乔。如是再三,两人的战场从软榻转移到了寝床上,只差临门一脚,北乔突然捂着肚子叫道:“无忧,我肚子疼,啊,好疼啊……”
百里无忧看他顷刻间出了一头冷汗,实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忙问:“怎么会肚子疼呢,可是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话未说完,只见北乔下身隐隐有血丝流出,百里无忧慌了神,连忙叫道:“御医,传御医。”
说话间,北乔的贴身侍奴筝儿急忙过来,看见自家主子面色苍白,吓得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百里无忧查看北乔身上,不是受伤也不是中毒,只得慌忙给他度了些内力,可全然无效,北乔脸色越来越白。
“御医,怎么还不来,干什么呢?”百里无忧大喊一声。
御医正好到了合欢殿,听见百里无忧的声音吓得跌跌撞撞进了寝殿。又见北乔和百里无忧两人都是衣裳凌乱的样子,不敢直视,低下了头。
“不用行礼了,快过来看昭贵君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