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飞快往上冲去,全身的内力在那一刻爆发得淋漓尽致,如冲出牢笼的困兽,向前狂奔着。
那大汉再次捉住云妨,宽厚有力的大掌掴在云妨面颊,瞬间肿得又红又高。大汉眼中的戾光像要生吃活肉一般,若他此刻能发声,必定吐出一连串的脏言秽语。
云妨早已潸然,内心的愤慨比疼痛更甚,大汉勒住她的脖子继续往上扯,纵使她拳脚相向都无计可施。
“你究竟是何人派来的!为何如此紧追我不放!”她着实想不透彻这一点,从出宫那一刻起,身边的危险就从未停过。
她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加上对未知的恐惧,生命的威胁,她已全然顾不过来。
那大汉不理她,却被她叨扰得烦了。看来,也是个没有耐心的主儿。
他用力将她甩在地上,一个踉跄没站稳用力跌倒。
云妨瞬间只觉喉间涌上腥热。
大汉大腿一迈分站在云妨身子两侧,弯下腰子,目光狭长微眯,不吭声,眼中的欲望似一双大手将云妨覆盖了个遍。
云妨揉了揉摔疼的胳膊,见到那大汉猥琐的神情,心下不禁猛然揪起。
她支撑起自己,向后飞快挪着,手掌蹭在水石上已经磨了好几处,可她的双手,哪敌得过那双腿呢。
大汉的眼神瞬间变为戏谑,云妨挪一寸,他就上前一尺。
最后直接掐住她的脖子,笑得龌龊。
肥厚油腻的舌头舔着同样令人作呕的肥唇,满脸的迫不及待了。
云妨惶恐的摇着头,余光已瞟到身侧的大石子,她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清白在人在,清白亡人亡。
那大汉饿眼神紧呼呼的粘在她身上,就连她的睫毛颤了几颤心里都十分清楚,更何况她余光扫到的地方,恍然间便知了她的打算。
肥唇邪邪一扯,双手用力按住她的双肩,令她动弹不得,想死?那也要给本大爷爽了先!大汉心里暗忖。
云妨浑身颤到极致,声嘶力竭依旧大喊了声救命,可更多的,是环绕在山间空荡荡的回声。
那大汉再也忍不住,期身而下,云妨动也动不得,瞬间心死如灰,连泪都不再流。
她紧紧闭上眼,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当自己已经死了,这样就感受不到屈辱和痛苦。
只听一声闷响,禁锢在她双肩的手猛然松开,她迅速睁开眼,只见一袭赤玄清袍的身影重重将那大汉踢倒在地。
“云妨,你没事吧!”
眼眶萦绕的热泪唰唰齐下,如劫后余生的孤鹰历经百劫终于回归眷巢。
陈景州赶紧将云妨扶起,见到她一桌凌乱,泪眼横飞的模样,心底油然腾出一阵心疼。“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
云妨垂首环抱着自己,显然还未从先前的惊恐中脱离出来。
萧容回头看她一眼,那模样,就像被人遗落在深海的明珠,楚楚可怜得让他心里的疼痛翻江倒海。
他眸子一冷,咬牙对着倒地的大汉又是用力一脚,他蹲下身揪起大汉的衣襟,厉声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说着,一掌手刀正欲落下,陈景州叫道:“表哥且慢!”
他上前又道:“这人八成是服用了哑药。若现在杀他,恐怕所有事都问不出来了。”
萧容懊恼:“那你说该当如何!”
陈景州劝道:“表哥不明恼怒,这哑药只需数个时辰便会自动解了药效,到时,还怕他不说么?”
他眼神扫向大汉,大汉似乎听出了他的用意,咋舌正要自尽,陈景州手起指落飞快点了他的穴道。
大汉再也动不得。
萧容拽着大汉的衣襟用力向陈景州扯去,寒声凛冽道:“那好,你负责看管他!要是明日日出之前什么都问不出来,你也要一同受罚!”
他走上前,将袍子一解,严严实实的覆在她身上,怜惜之意全在那婉转眼波之间。
云妨还呆坐在地上,听到这句,猛然抬眼,眼中惊恐未退,泪眼萋萋:“殿下!殿下不可,侯爷是无辜的…”
她若不求这个情且罢,萧容心里的火腾的就突破了防线,无辜?何来无辜,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他闹出来的,有何无辜可讲?
“还不带俘虏回去!要本王亲自押送么?!”
陈景州百口莫辩,却也没什么好辩的,他瞧见云妨受伤凌乱的模样,心里的痛意也是滋滋往上乱蹿,或许要将他就地扒皮才能稍微减轻一些心里的伤感。
他低下头,沉默的领了萧容的命令,一句怨言也没有。萧容怒气十足的胸膛却抽空咯噔了一下,居然应下得这么爽快?
几个小兵也拔腿跟了上来,长枪直指大汉,陈景州眼泛寒气,挥了挥手,冷冷道:“他已被我封了穴,抬下去吧。”
小兵们二话不说赶紧动手。
陈景州跟着一块下山,路过云妨身边时,他想多看两眼,但又忍不下心。
萧容半膝蹲在云妨身旁,待人退尽,他才缓缓伸手,沉默着想要将她抱起,却在指尖触碰到的一刹,她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慌的往一旁挪了挪。
“别,别碰我!”她大叫起来,颤抖的声音正昭示着她方才遭过的罪。
萧容心房炸开,却依旧强忍着,脸色苍白如纸,却尽量轻声:“别怕,别怕,我来带你回去。我在这里,没人可以再伤害你。”
云妨还是不依,浑身颤抖着,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也越发收紧,她一直低声抽泣着,不停喃喃:“别碰我…别碰我…我脏……”
萧容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用力将她往怀中一揽,再也不由得她挣脱,像要用力将她揉进怀里一般。
“不许你胡说!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会带你回去,好好的,都好好的……”他的声音也有些瑟瑟,像风中无力盘旋的蝴蝶,似乎一切都将在这里结束,一切都不再从头开始。
你说那日山花灿烂,我眼中却只你一人。咫尺也不离,咫尺不会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