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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不要让我的心真的死掉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永远背负杀人凶手的罪名,我要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哈哈……’

康沃狰狞的脸和鬼魅的笑声还回荡在脑海中,她睁眼看见的却是另一个画面。天已经很亮了,她却沉浸在昨晚的恐慌中,不断的睁大眼睛直视前方,瞳孔一点点缩小,失去间距,静坐的像个没有生气的傀儡木偶……

后来警笛呼啸而来,警察围住了亚麻大仓,几个持枪警察破门进来,枪口对准了她。

她恍然如梦,缓缓转头看见身后的凯特,眼泪忽然夺眶而出,爬过去抬起他的脑袋,歇斯底里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已经死了……

之后她被押上了警车,将被以蓄意杀人罪名告上法庭。

亚麻大仓被关上前,她安静的看着地上那摊鲜血,凝固后成了暗黑的红。低头,泪水滴落镣铐,呼吸狠狠的勒痛了心脏。

天啊!这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疯子,那么多人要无辜被杀……

当天下午——

扬庸接到电话说乐正爱雪儿因为蓄意杀人被抓起来,他放下手上的工作仓皇赶到警察局,身边的律师强尼和高层交涉,他一个人待在等待室坐立不安,不断的转头看门口。终于等到了脚步声,他欣喜的以为是强尼回来了,起身时门刚好打开,出现的却是……

“李祈沐?你也来了,呵呵。”

李祈沐没看扬庸一眼,走进来后坐到了另一边,拿出手机看似很悠闲的按着,看不穿躲在墨镜后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强尼总算回来了,扬庸特意拉他到一边私聊。强尼表示他可以去见乐正爱雪儿,不过警方不让他保释。

扬庸听了后情绪大怒,责怪强尼办事不牢,扬言要换律师。最后情绪激动的扬庸推开强尼去找乐正爱雪儿了。

李祈沐见扬庸走后对着强尼吹了个口哨,强尼刚被骂得狗血淋头,心情巨不好,低声咒骂了一句‘shit’就要离开。最后一张支票缓缓飘到他脚边,他双眼放亮卑躬屈膝的过去了。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李。”

“好。李先生有什么吩咐?”

李祈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沉思几秒后缓缓开口说道:“我想知道乐正爱雪儿被控蓄意杀人罪名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另一头扬庸在警员的带领下来到禁房,门一打开他就冲了进去,寻遍整个禁房都没找到她的身影。

“你骗我!她不在这里!!”

警员收起他给的‘礼物’用眼神瞥了瞥最角落,冷冷丢下一句‘只准二十分钟’,然后关门拿上钥匙走了。

最角落是个浴室,说是浴室不如说只是用木板隔开的一个简陋厕所,一个地漏,一个马桶,还有个接着管子的水龙头。

扬庸轻声靠近,突然停下脚步整理了下发型和衣服,拿出手机调整了下笑容,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快步走了过去。

就一眼,触目惊心,他不知所措……

只见马桶和墙边的小缝隙里坐了个人,缩着小小的身体,低垂着脑袋,不自觉的拽着手指。墙面之前也许是白色的,现在变得黄不拉几,黑色红色斑斑点点。马桶又旧又脏,还有黄色的尿渍。空气里都是尿骚味,还混合着其他的刺鼻味道。

她就一个人窝在小小的缝隙里,看上去特别压抑,特别让人不安。

扬庸急忙抬头抹掉眼角的泪水,还是保持平时的浅笑,虽然心拉扯痛着。

她听见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像一个警号,吹响内心最后的防御线。她突然惊叫一声,抱着脑袋不住的痴念低语,疯狂的样子不让人靠近一分。

“雪儿,我……我来……”

话没说完眼泪先掉了出来……

扬庸安慰不住自己心里的痛苦和慌张,又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急急忙退了出来,靠在木板上咬着嘴唇任由眼泪掉出来。

几分钟后,她的声音响了起来,很低沉很缓慢,也空灵的不像属于这个世界的。

“扬庸,你来了?”

他急忙抹掉脸上的泪水,拿出口袋里的金丝眼镜戴上,收拾好后走过去看她。

她也刚好抬头,脸色白的诡异,眼睛红红的,黑眼圈很重,嘴唇毫无血色。他心头咯噔巨响,眼眶不由湿润了。此时的她真像狂风中的蒲柳,可能随时会倒下……

扬庸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也是这个声音让他振奋,发誓绝对不会让她再留在这种鬼地方!

“雪儿,你放心,我会找到证据证明你是无……”

她眨着眼睛勉强笑着,眼神越来越游离,一个无意间飘向禁房的小窗户。

“原来天快黑了啊,我还没看够今天的阳光呢——”

“雪……雪儿——”不能哭!绝对不能比她还要脆弱!“没事的,你就当报名系统失误,登记了一家很破旧的小旅馆。等明天天一亮,你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换上一家五星级的总统套房……”

“扬庸。”

“嗯。我在。”

他急忙走过去蹲下,试图去拉她的手。她躲开了,不给他任何机会。他苦笑了几声抬头摸摸她的脑袋,想把她挡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她还是躲开了,眼神一点一点黯淡,像被黑暗一点点吞噬的光……

“扬庸。”

只要她一唤自己的名字,他会把所有挫败感和难过抛到旁边,继续浅笑着点头:“我在这里呢。怎么了?”

她没回答,还是唤了一声‘扬庸’。

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出了问题,颜色开始变淡,渐渐失去了焦距……

“扬庸?”

“我在这,我在这!”

扬庸急忙高声大喊,泪水一再放肆紧逼,还是迷离了他的视线。他胡乱擦了一下,抬起颤抖的右手缓缓向她的脸伸去。指尖略过她的脸颊,竟发现她的脸冰得异常。他忍着巨大的恐慌和不安撩开她的长发,眼睛,眉头,额头——额头有个伤口!

“雪儿你的额头怎么了?是谁打伤你的?是不是他们滥用私行!我马上找全世界最好的律师过来,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

她突然拉住他的手,渐渐感觉到人的温暖,又眨着眼皮笑了。

他感觉到了却是刺骨的寒冷,看着她纤细瘦弱的双手上血迹斑斑,他猛得倒吸凉气,一下子把她揽到了怀里。

“雪儿你别怕,你会没事的……你没有杀人,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怀里的她很安静,也许是待了一天冷透了,享受此时扬庸给的温暖。也许是累了,想在扬庸的怀里靠一靠打个盹。

无论是哪个也许,她已经褪去所有的锐利和锋芒,此时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小女子。

扬庸却忍不住抽泣,感觉怀里的她安静下来了,还以为她死了,吓得他急忙捧起她的脸,刚好对上她无神的眼睛,心里又痛得一发不可收拾。

“雪儿你快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在屏峰村的亚麻大仓?为什么X的凯特会死在你身边?昨天中午我打电话催你去公司,我迟迟等不到你,那时候你发生了什么?屏峰村那么偏僻,你怎么会去哪里?雪儿……”

“问题好多,可是……可是我现在很累,我想睡一会儿……我能睡醒后再回答你嘛?”

“当然……当然!你累了你先睡,等你睡饱了有精神了,你就把你昨天的事情告诉我。”

扬庸把她当做珍宝一样搂紧怀里,见周围环境实在太糟糕,他抱着她往禁房的床边走。说是床其实是两块木板加一条草席,上面各种颜色大杂烩,脏不拉几的。特别是那个枕头,上面黑一块白一块的,靠近后还有难闻的气味。

扬庸小心的把她放到一边,脱下外套平铺在床上,干脆扔掉枕头让她枕在自己大腿上。见她气息平稳呼吸匀称有力的睡着了,他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撩开她的长发,好奇的看着她额头的伤口。

伤口不像是摔伤或者砸伤,近看很像一排细小的针孔,呈黑色的颜色。

“会不会和她的眼睛有关?”

扬庸自言自语着,眉头不经意间皱起。

这时警官过来敲门,指着手表示意探监的时间到了。无论他怎么用重金收买,说尽各种好话,警员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冷冰冰的让他离开。

扬庸被逼无奈只能先走,离开前他拜托警官照顾好她,出手又是一张巨额支票。这次警员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后收起,做了个让他放心的手势,之后扬庸想起这件事情有猫腻,冲出警察局上了车子直奔一个方向去了。

就在扬庸走后,狭小的走廊里传来沉缓的脚步声,警员打了个寒噤,急忙收好支票迎了过去。

穿着警服的康沃在拐角处出现,一身正气凌然,身后是前来探监的李祈沐。眼睛永远藏在墨镜之后,很难读出他的心里情绪。

“头儿。”

“扬庸走了?”

“是的。那男人还想留下来,不过我谨遵头儿的命令,三言两语把他轰走了!”

康沃若有所思的看警官一员,伸手请李祈沐先过去。之后康沃拍了拍警员的口袋,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话‘眼睛放亮点’,拍拍警员的肩头让他先出去。

“boss,我到门口守着,有事您再叫我。”

“嗯。”

如果扬庸第一眼看见窝在马桶和墙壁缝隙里的乐正爱雪儿是触目惊心和难过,那李祈沐看见此时脸颊煞白毫无血色,身上伤痕累累,连呼吸都脆弱颤抖的她,第一反应是茫然和些许的心痛。

李祈沐站在床边静静看她,习惯了像以前一样深情注视,然后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或者唇。当他习惯性做完前面几个步骤,吻刚要落下时,他在她身上闻到了别的男人的气息。

他很清楚,她身上的是男士的香水味,而且刚才在等待室就闻到了,是属于扬庸的。

“丫头,你现在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拿我怎么样?!非要把我的心摔成粉碎,把我虐得活不下去,你才会真的开心吗?呵呵。”

他还是吻了下去,蜻蜓点水的一下,也习惯了那么一下。之后坐到床边更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更自然而然的看见她手上的伤口。

心痛自然难免,泪水却不再泛滥……

“丫头啊,这段时间我想起了很多事情,为什么我会爱上你,为什么会那么不可自拔飞蛾扑火。太多太多,把我脑袋完全占据。我犯了男人不该犯的错,嫉妒和狠不下心。要是我能早点从对你的痴恋中醒来,阿大也不会死,凯特也不会死……呵呵,我不相信你杀了凯特,可你为什么要杀阿大?为什么……”

突然他只感觉喉咙间一阵冰冷,错愕低头时碰上的是她更加冰冷的眼神,勾人魂魄的同时,也带给人一种毁灭性的的魅惑。

她右手拿着抵在李祈沐脖子上的玻璃碎片,也是她决定用来自杀的。

“我们同归于尽吧……”

那时李祈沐的回答是,我陪你,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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