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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战

子时的夜晚万籁俱寂,夜色朦胧。整个温县所在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司马家所在灯火通明,烛火闪耀。

门口处停放着几辆马车,从烛火的照耀清晰下可以看到陆陆续续有人从门里走出,进去马车内,再也没露过面。

“人都来齐了没?”

司马朗手中举着火把,有点着急的向身旁的家兵问道。

“禀少爷,除了司马青族老俩人外,都在马车上了。”

身旁的家兵低声在司马朗耳边说道。

“好,既然都来齐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河东郡所在。至于叔翁他们,自有安排。”

“是,少爷。小人这就让车夫动身。”

“驾~~”马车在车夫的手中动了起来,底下的车轮发出吱呀的声音,马车徐徐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慢慢驶过长街,城中的街道早已没了人,唯有马车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出了城门,马车向城郊外驶去。还待在在车队最后面的司马朗眼神复杂的望着县中司马府的方向,许久未见动静。

“伯达,别看了。我们也该动身了。一路上那些妇孺孩子还需要你去安抚,毕竟还要抓紧时间前往河东郡港口所在,汝族中之人娇生惯养,路中怕是有些非议。”

陆峰身上穿着盔甲,长枪也已经取了下来放在手上,有些凝重道。虽然伯达挑在了子时动身,但如此多的人离开温县,只要眭固不是瞎子,想必定然能发现司马家的人要离开河内,就是眭固此人不知道会不会带兵过来。

“你放心,族中妇孺老幼朗会安排好的,不会给你跟元嗣造成负担的。此次我司马家便拜托你了。”

司马朗正了正心神。翻身上马,“后方便交给你了,我现在就去马车那边,安抚其他人。”只能看到个人影的司马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放心,我皇甫谧应承下来的事哪件没有做到。莫说眭固来了,就算张燕此人来,某也会带着这俩千士卒给你死守住后方,不放一人过去。”

看着远处即将消失的人影,陆峰张开口大声的喊道。隐隐约约看见那人影好像挥了挥手,陆峰也不很确定司马朗有没有听到自己所说的话。

时间在缓缓流逝,过了丑时后,队伍早已离开了城内,来到了郊外,众人眼中道路的都是一片漆黑,让人看不清前方所在。只有靠着一点点火光的照耀,才能看见前方不远处乃是一片树林,林间小道里的风吹着树叶回带着沙沙的声音响起,听起来阴森森的,怪吓人。

韩浩所在。

韩浩此时正一马当先的骑着马行走在最前方。一眼望去左右俩边尽是骑着马的士卒,人数大概在五百左右,装备精良,身上的盔甲在黑夜中都闪烁着点点光芒。韩浩此时也很惊讶,没想到司马家还藏了一手,私自养着五百人的骑兵。自己当初领着他司马家的部曲时,可没有这支骑兵。现在生死存亡之际,这些大族的底蕴也终于不再藏着掖着,显露于人前,让人心惊。

“来人,领一队骑兵手持火把前去前方树林探查一二。”

虽然韩浩并不觉得眭固能那么快反应过来,并且赶在自己前面在前方的树林中埋伏自己,但韩浩依然还是小心谨慎的让人先行前去探路。

古人言:“逢林莫入”不过现在是丑时时刻,天都还未曾光亮。就算眭固想要埋伏于自己,在这个乌漆嘛黑的地方,不亮火把,都不知道这眭固能不能看清身边的士卒。

韩浩自嘲的笑了笑,感觉自己有点多想了。毕竟大部分士卒都是有夜盲症的,一旦双方交战起来,谁能分得清敌我双方士卒,只能乱砍一通,互相伤害。

随着前方探路的骑兵回来,韩浩更是觉得自己太过多疑了。见骑兵禀告说,林中并未发现有人,火光等,确认了安全后,韩浩便领着车队准备通过这片树林。

随着车队陆陆续续的进入林中,一路前行都未出状况,韩浩此时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韩浩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尚未进去这片林子时老是有心悸之感,一直到自己进去了后,这心悸感才没有继续下去。

待车队后面的人大概都进入了林子时,位于最前方的韩浩突然一阵心血来潮,随便便伴着一阵阵痛。韩浩皱着眉头按了按胸口,刚想说话,左右俩边便传来一阵喊杀声。

“杀!!”

随着一道“杀”的声音响起后,车队的士卒借着火光才发现此时自己附近密密麻麻的全是都是头戴黄巾之人。

韩浩深吸了口气,自己进林前的不好预感真的发生了。不过眭固此人难道不知道在这种夜晚下埋伏于林中,不是多此一举吗?一旦自己让人熄了手中火把,没有了光亮,他们还能分辨的出谁敌谁友乎?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韩浩的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拔出长剑,举天大喊道:“诸将莫慌,速速熄了手中火把,各自背靠于背,随我杀。”

“噗呲”的一声,头戴黄巾的一个小兵被韩浩一刀斩下头颅,鲜血喷向外洒而出,洒在了韩浩的身上。韩浩仗着自己是三流武将,一刀就劈死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卒,猩红的血液喷洒间,无人能敌。

不过这无敌之势尚未持续多久,韩浩便发现自己的周围的黄巾士卒在往后退,急于扩大优势的韩浩,敌退我进,一直在追杀。

“铛”的一声,韩浩向下劈的一刀被人挡住。韩浩仔细盯了下挡住自己的人,手中拿着制式长矛,不过因为在这漆黑的林中,即便是韩浩也看不清对面那人是否是眭固。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某韩浩手上不斩无名之辈。”

既然看不清此人,韩浩直接通报姓名道。

“某家黑山军于毒是也。汝不过是一小小的河阴县辖下的一小小屯长,岂敢如此猖狂?”

于毒对韩浩很是不屑,语气中满是骄傲。

“手底下见真章,再斩下汝上人头的那一刻汝便会知道我韩浩的能耐。”

韩浩脸色平静的反击于毒对自己的看不起,很是自信。

话一落,韩浩便举刀劈下。“铛铛铛”俩人之间刀矛相撞的声音激烈的响起。

另一边,陆峰所在后军处也招到了袭击。

可能是突破了二流的缘故,陆峰在黑夜中也能像白天的一样可以清楚的看见,不会被黑暗所遮挡。

面对这些头戴黄巾的士卒袭击,陆峰也满是惊讶。惊讶眭固竟然会在黑夜中,而且是密林这种地方作为埋伏之地,他们就不怕因为看不见敌友而自相残杀吗?

不过很快陆峰便因为自己夜视的能力发现这些黄巾军好像人人都可以夜视,根本不会对自己方的人下手。反观自己这一边,已经看见好几个人被自己人一刀砍翻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对于这种情况,陆峰也是感到一阵棘手。就算自己一直在努力的杀人,也无法挽回自己这边的颓势。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自己就算体力再好,回复再快,到时候也会被这些人活生生用人命堆死自己,自己可不是那种体力无限的变态,在万军之中就算逛自己家一样随意进出。

就在陆峰思考之际,眼尖的陆峰看见对方有个身披盔甲,手持长矛的人冒了出来。看见此人不同于普通士卒的装扮,陆峰眼前一亮,此人说不定是个突破口。于是挥舞着手中长枪,一刺,一撩间便带走一人性命,逐渐往此人方向突进。

“噗呲”一声,眭固长矛穿过自己眼前士卒的身体,带出一股血花。未等眭固拔出长矛,眭固头上便出现一把银白色的长枪往自己头上砍了下来。

眭固迅速松开手中握着的长矛,蹲下身,往旁边一滚,躲过了这一枪。

陆峰看着此人躲过自己的一击,顿时兴奋了起来。看来是逮了条大鱼啊!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某乃是黑山军眭固是也,汝又是何人?”

“眭固?某乃是朝廷武威校尉皇甫谧,汝速速受死。拿命来吧”

知道了此人是眭固后,陆峰更加兴奋了起来。自己当初就是因为王国死了,这些士卒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被自己招降。尝试过这种甜头后,陆峰看见眭固便清楚的认识道自己挽回局势的机会来了。

不跟眭固多废话,陆峰快速的举枪向眭固突刺。趁他病要他命,别说眭固只是个三流武将,就算给他突破了二流,现在他丢了手中兵器,手无寸铁下,又岂能是自己的敌手。这次十拿九稳,肯定不会像王国之时,翻车了,要不是张绣相救,差点死在王国手上。

“叮”的一声,陆峰的长枪刺在了眭固的大刀上。

刚才面对陆峰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眭固也无愧于自己能在历史上留名。只见眭固在地上左滚右闪间,顺手便从地上捡起了阵亡在地上士卒的兵器,一手大刀挥舞的虎虎生威,硬生生顶住了陆峰的快速突刺。

眭固虎口用力握紧大刀,另一只手突的放在刀面上。用力往前一推,一顶,把自己身前的长枪顶开,然后把刀顺手一转,往陆峰胸前挥过。

“不好!”面对眭固的这一刀,陆峰一惊。赶紧把枪杆伸到身前,挡住眭固这刀。

不待陆峰回击,眭固利用此刀抢的一时先机。立马猛攻,双手握刀,用力的朝着陆峰一刀又一刀的劈下,如排山倒海那般,力量强盛,气势浩大。陆峰也只有招架之力,未能反击。

“彭”的一声,陆峰整个身子被眭固劈的蹲下了。双手持着长枪,刚刚举过头颈,用力的挡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陆峰因为一时的大意,被这眭固电闪雷鸣的一套差点就带走了。

陆峰心里暗骂了一声,比对方高一个境界都会因为一点失误就差点死了。这二三流之间的差距也太小了吧。

陆峰看了眼自己已经崩裂的虎口,自己能够感受的出,这眭固的气力比自己小很多。但自己还是抵挡的如此凄惨,这叫什么事啊,一直被虐,是个人都受不了。

“呼呼~~”一套连招下来,眭固看上去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力气,用刀尖支撑着自己,一直在那喘着粗气。

陆峰也是被眭固砍得整个身体都发麻,俩人同时停了下来,缓了片刻。率先站了起来,朝眭固走去。期间,陆续有士卒过来阻挡陆峰前去,但面对这些一枪一个的人形小怪,丝毫不能阻挡陆峰的脚步。

“铿”的一声,长枪落地。陆峰站在眭固的面前,问道:“可愿降?”

眭固抬起头,盯着陆峰的脸说道:“莫要欺辱于我,给某一个痛快。”

“好,可有遗言?”

眭固沉默了片刻,昂起头说道:“不用了!给个痛快吧”

“噗呲”随着长枪穿过身体的声音响起,眭固气绝倒地,再也没法起来。

陆峰一枪挑起眭固的身体,大声向四周喊道:“眭固已死,降者不杀!眭固已死,降者不杀!”

但有点尴尬的是,按理说这些敌军都能夜视,肯定看得到眭固的尸首。但他们只是望了眼眭固的尸首,还是继续砍杀周边之人。

陆峰见此,又继续杀了几个还在动手的士卒。见他们还是无动于衷。陆峰沉默的皱着眉头,满是复杂的看下周边早已死的没几个了的司马家的部曲,狠下心肠,牵过战场上一匹马,抛下了四周的士卒往中军司马朗等人所在前进。

待陆峰走到中军时,便看司马家的围成一个圈,在相互警惕着。不过好在周边并未有人进攻过的迹象。

“伯达,速速叫人抛弃行李跟我一同前往前军所在。后军敌军众多,我虽以斩杀了敌将眭固,但也无力回天。只能前往元嗣所在,突围出去。”

“好”在这紧急时刻。司马朗并未说些什么。直接简洁明了的答应道。

一行人直接往韩浩前军所在前去。

前军韩浩所在,此时战况正在僵持着。

于毒这边率领的士卒也不多,大部分他带过来的士卒早已让眭固率领下围攻后方所在。

待陆峰到来时,便看到韩浩,于毒二人尽皆伤痕累累。俩人左右的士卒也所剩无几。

正在交战中的于毒见陆峰,司马朗等人到来,先是一惊。随后便有了退意。怎么会有人过来,眭固是怎么回事,大军都交给了他,还拿不下这司马家众人。

去意已生,于毒刚想找机会溜走。一旁的陆峰便手持长枪,步入了战场。

伴随着俩人的夹攻,于毒想逃跑的心思落空。本来跟韩浩棋逢敌手的他,面对韩浩,陆峰二人联手,不一会儿,便败亡下来,死在了韩浩的刀下。

顺手料理了周边的士卒后,韩浩问起来这二人。

“谧兄,伯达,你们全都怎么过来了?其他人呢?”

“元嗣,来不及多说。快,趁现在后面的敌军尚未到来。我们速速离去。”

陆峰不待韩浩继续说下去,赶忙让人收拢周边的马匹,动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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