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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满枝第一次见到薛落白是军训的时候,那个挺拔俊俏的男孩子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吸引训练场上各个阵营里各色各样女孩子的目光,偏巧的是休息的时候他们的教官点了薛落白出列唱歌,没有唱那些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却是不卑不亢地唱了一首精忠报国,这首歌曲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却又是情理之中令人敬佩的选择。白满枝想或许不是那天军训场上的一见倾心,她以后也是逃不掉喜欢薛落白的命运,白满枝将这归为一种“势”,薛落白家境优渥待人谦和,同学们喜欢他;他成绩优异敬重师长,老师们欣赏他;他精力充沛擅长运动,男生们与他称兄道弟;他眉清目秀多才多艺,女生们皆仰慕他。人总是顺势而为,在这种势里,没有人会不喜欢薛落白,若是不喜欢便无法容于这个环境之中。
于是顺应势,白满枝渐渐陷于暗恋的泥沼,渐渐不可自拔。高中学习枯燥乏味,但白满枝却盼望上课,盼望能在上学路上或是早操时只在茫茫人海看他一眼。
高二文理科分班给了白满枝一个机会。
“妈妈,我想去物化A班。”白满枝搂着母亲撒娇道。
“A班啊妈妈怕你跟不上。”母亲略有担忧的说,白满枝现在在C班都很吃力跟不上班上同学的学习速度,到A班怕是更难了。
“可是妈妈A班师资力量更好,班上学习氛围也会更浓烈些,妈妈我去了A班成绩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白满枝又将母亲的胳膊抱得紧了些微微晃着。
母亲终于在白满枝的撒娇中妥协,高二开学的第一天白满枝如愿以偿地和薛落白坐进了同一个教室。
开学第一天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过多交集,大家都是各自低头读书,座位都是自己选的,薛落白选了后门靠窗的位置,他的同桌是他以前高一班上的原同桌。看到薛落白没有和女生有过多的交集,白满枝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并没有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白满枝开学三个月来没和薛落白说上一句话,每天也只能借着转头问问温酒酒问题才能偷偷摸摸看薛落白两眼。
“姐们,你喜欢薛落白也换个别的方法,你这样没前途的。”温酒酒突然开口对着看薛落白看怔的白满枝说。
“什么方法?”白满枝下意识问完突然觉得不对劲自己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痴心妄想才反驳:“没...没有的事情,我...不喜欢薛...落白,我可讨厌他了。”
温酒酒一直在眨眼睛突然叹了口气说:“口是心非的女人啊刚刚薛落白从你后面走过了。”
白满枝的脸刷一下的白了连忙转头看薛落白发现他只是来前面打水,白满枝一直望着他目送他回到位置上,可是薛落白从未看过她一眼。
“姑娘呀,你这赤裸裸要把薛落白吃了点眼神出卖了你。”温酒酒看着白满枝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有点无奈。
不一会上课了白满枝才不得已转过头去,才转过头就听见同桌陶悦的讽刺道:“就你还喜欢薛落白,你还是别痴心妄想,我替你觉得羞耻。”白满枝倒是翻了个白眼随即用灿烂至极的微笑低声道:“关你屁事。”
尽管回陶悦的时候一脸嚣张与无所谓,但是心还是因为那句话猛地一揪,果真是我不配喜欢你的。
“唉,满枝你的女生缘真好啊!”温酒酒看见门外窗外成群结队的女生与白满枝打招呼不禁感叹地戳戳白满枝。
“她们才不是来找我的,都是打着找我的幌子来看薛落白的。”白满枝压低嗓子用手斜挡着对温酒酒解释道。
还没解释完温酒酒就用夸张嘴型无声喊着:“薛落白。”
一回头就发现薛落白白皙修长的手敲敲自己的桌子温声道:“同学,外边有人找。”
一时间白满枝竟慌了神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慌慌忙忙塞了自己最爱的奶糖给薛落白有点羞怯道:“谢谢你薛落白,诺,请你吃糖。”然后看着薛落白露出了招牌都傻笑。
薛落白道谢走后,温酒酒猛拍白满枝后背狂笑道:“快把你那哈喇子擦擦,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不是说那奶糖是你表哥从国外给你带点谁也不给要自己独吞吗?啪啪啪打脸,不过这薛落白向来不收女生东西的,看来你还有希望。”
白满枝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是一直望着薛落白的方向傻笑,温酒酒戳戳她的胳膊说:“别笑那么甜,温小爷我都按耐不住了。”
“如果酒酒你真的男生,我要什么薛落白,当然选温小爷你呀。”白满枝故作深情款款地看着温酒酒。
“那这样你帮我填个报名表。”温酒酒笑得极其诡异慢慢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报名表。
白满枝凑近一看竟然是运动会的报名表,本来准备帮忙的白满枝立刻缩了缩脖子慌忙说:“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的运动细胞早死绝了,不,我压根就没有过运动细胞。”
“我的好满枝,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宝贝,我们班个个满脑子只有学习谁报运动会呀,可是老师把任务交给我了要每个项目都有人参加,我这也是两头为难,你就大发慈悲救救你的温小爷,而且运动比赛那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呀,你有没有运动细胞那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有一颗想要运动的心啊。”温酒酒为了完成指标,誓死得拉上白满枝的。
看见温酒酒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白满枝是忍不住笑了:“你这么好的口才不去参加辩论赛倒是可惜了。”
“谁说我不参加辩论赛的,下个月的辩论赛我可是三辩。”温酒酒有些得意地说。
白满枝见话题扯开变笑嘻嘻地夸一句温酒酒厉害便打算转过头学习了,谁知温酒酒一把扯住白满枝的胳膊悄咪咪地说:“薛落白可是已经报名参加校运会了,据我所知这个运动员要一起开不少会,这个私下见面的时间可是非常多。”
白满枝有些犹豫不决,温酒酒继续鼓吹:“要是我们班级积分第一名,班上运动员会一起有个聚会的。”
听到这些白满枝咬咬牙说:“那我报名,你给我挑个简单的项目。”
“那就二百米吧,你看行啵?”温酒酒开心地在报名表上填上温酒酒的信息。
“填都填完了还问我。”白满枝看见温酒酒那愉悦的表情倒是舒心地笑了笑。
温酒酒却在白满枝一笑后嘀咕一句:“你这重色轻友的小坏蛋。”
白满枝倒也没反驳就是悄悄说:“见到五班肖瑜梁的时候你可是扔下我就和人家跑了。”
这会轮到温酒酒无话可说,白满枝转过身来准备预习英语,旁边的陶悦又开始冷嘲热讽模式:“学什么学你还是下去多练练跑步吧,毕竟每次拖班级平均分的人也就这么一个机会为班级争光了。”
白满枝倒是笑笑没反驳她毕竟自己真的成绩差无话可说,这个陶悦声音没控制好让温酒酒听见了,温酒酒倒是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陶悦你有空再这儿说话还不如好好学习,知道每次班上你下课问那些老师已经讲烂的问题的时候有多么好笑,浪费老师时间,浪费大家问问题的机会。”
那一瞬间白满枝觉得陶悦涨红脸却无话可以反驳的样子像极了自己,虽然温酒酒是为自己出气,但也让自己更加明白一件事情,在这个班级里大家只以成绩说话,成绩优秀底气十足,而成绩不好的只能忍气吞声。
白满枝在家也是嚣张任性惯了的,突然有了这样一个认识让她顿生了一丝淡淡的惆怅和无法言说的自卑。
晚上回家陆羽栖看见白满枝兴致缺缺的样子,有些担忧问:“是学校学习跟不上吗?”
白满枝胡乱挑了两口饭,微微点了下头,有些不解的问母亲:“为什么我们班上的同学都以成绩看人。”白满枝没敢和母亲说自己受到那些嘲讽,她怕母亲担心,怕母亲难过。
“有人欺负我们满枝了?”陆羽栖有些担心地摸摸白满枝的脑袋。
“没有的妈,我就是看她们都挺喜欢和成绩好的人玩有点不理解。”听出母亲的忧虑白满枝灿烂一笑故作轻松地问。
陆羽栖听见女儿没事便也放松了许多笑道:“这说明你们班同学单纯呀满枝,她们不看别的硬性条件就以实力看人挺纯真的,出身改变不了但是成绩是可以改变的。”
白满枝听力母亲的话认真思考后便笑了:“是的,是可以改变的。”
白满枝从那一刻内心那隐隐的雾霾散尽,她想也许是自己真的不够努力,她突然觉得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父母的辛苦栽培,亦或是为了能与薛落白站在比肩的位置都该更认真的付出的。陶悦的嘲讽或许并不是真的嘲讽,那是一种变相的激励,不想被别人看不起那就去拼搏!用自己的汗水去回敬嘲讽,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