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洗的耳根子马上涨红了,推了一把车鉴昱就想跑。跑了几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跑了回来,仰起脸,有些腼腆地问:“我拿了绿色的瓶子想疗伤,为什么就晕过去了?”
车鉴昱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下了一个蓝色的瓶子,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吗?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紧握着它。”
“明明是绿色的。”
“晚上光线不好。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开再闻一闻,看看一会儿会不会发生和昨天晚上一样的事情。”说完,车鉴昱就用一副期待的表情看着沐灵洗。
“不用了!”灵洗气鼓鼓地转身走了,继续坐下让宫女梳妆。心想: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会闻到这种奇怪的药!可怜我守身如玉了十七年,终究是毁于一旦。
乐观的灵洗很快又开始安慰自己:皇后母仪天下,在后宫可是大权在握,如此拯救小木人和沐梧癸他们或许会方便一些,也会探听到更多的消息,方便在魏国的权谋争斗中掺一脚,尽快培育自己的势力。
在灵洗快要睡着的时候,头发终于梳好了。七七八八的钗别上去,她感觉头都被压得抬不起来了。啧啧啧,难道没有皇后向皇帝抗议过头饰太沉吗?
灵洗伸展开胳膊,宫女们为她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这身皇后的服饰十分合身,不像是临时找的,倒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真奇怪,难道车鉴昱早就想到今天了?真是个阴谋家。
灵洗正在心里骂着车鉴昱呢,他就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支钗,正是他昨天晚上把玩的那一支。十分的简单,没有流苏,没有黄金。那银质的钗上镶了一块紫色的玉石,倒是雅致。
“怎么,喜欢?”
灵洗一别头,说:“没有。”
车鉴昱走过去别在了她的头上,这让灵洗感觉头更沉了。
他又把手搭在灵洗的双肩上,开口说:“由于皇后的宫殿春晖殿住着你那几个兄弟姊妹,这几日你就住在这里,方便晚上侍候我。”
沐灵洗吓得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他,他就轻轻一笑,俯身吻了一下灵洗的额头,转身走了。
留下灵洗,石化在了原地。
“What?“
“洗洗,你和车鉴昱说了什么,竟然放我们回来了?”渚端正地坐在地上,问着沐灵洗。
“我就说,这些个宫女我一个也不认识,这么下去可能会得忧郁症,自杀而死。如果把渚和澈还给我,就没有这个风险了。”灵洗双腿萁踞,双手向后撑着地说道。
“洗洗的强大靠的是我们所有木偶通力合作,光把我们换回来确实也没什么。”澈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
沐灵洗身子向右一歪抱住澈,说道:“澈宝宝,那么重的伤,真是让你受苦了。”
澈放下瓜子,拍拍胸脯,豁达地说:“小伤小伤。本来木偶的伤就愈合得快,再加上洗洗要回我的木偶后持续注入灵力,就恢复得更快了。不过小乌龟真惨,春晖殿可没有瓜子吃,无聊死他。嘿嘿。”
“洗洗,快到晚上了。”渚突然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晚上又怎么了,我可不怕黑。”灵洗气定神闲地吃下一粒瓜子。
“渚是说你一会儿要侍寝。”澈扭过头解释道。
沐灵洗噗地一口喷出了嘴里的瓜子,灵魂出窍一般瘫倒在地。
用晚膳的时候,灵洗眼睛无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筷子一下一下地夹着菜,却是什么菜都没有夹起来。渚和澈十分担心地面面相觑,最后澈说:“洗洗,你,还好吧?”
然而,灵洗像机器人一般重复着夹菜的动作,半天也没有反应。
到了晚上,灵洗把所有能够找着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地裹在身上,活像一个巨大的粽子。她就这样坐在床上,热得大汗淋漓,却因紧张而仍觉寒冷。她觉得只要车鉴昱懒得脱这么多衣服,就可以平安度过当晚了。
她僵硬地坐着,看着整个寝宫一点点变黑,最后只剩下烛光是亮的。
她听见了脚步声,嗒嗒嗒。
进来了。
她呆滞地抬起头,发现是渚。
“洗洗,车鉴昱去梦宁宫了。”
梦宁宫,荣贵妃荣梦华的居所。太后,也就是车鉴昱的生母荣氏,是荣梦华的姑母。太后有一个哥哥荣盛,当今丞相。邪门的是,她的这个哥哥纳了十几房小妾,却是生不出一个儿子。如此,朝堂上无法辉煌,他们就把势力落实在后宫。他一共有八个女儿,这个荣梦华便是长女,在车鉴昱登基前便做了他的王妃。荣梦华被封了贵妃后,荣家又送进来两个女儿。她们一位封了贤妃,一位是贵人。
沐灵洗如释重负,不辞辛劳地脱掉了所有的衣服,沉沉睡去。
第二天晚上,她又进入一级警戒状态。这次来的是澈:“洗洗,小贱鱼去瑛颖宫了。”
淑妃韩小瑛是瑛颖宫的主人。韩小瑛的父亲韩觅是吏部尚书,上百官吏的升贬起黜都要经他的手。韩觅与荣盛各处在对立的党派,在朝堂上分庭抗礼。不知他们这两个女儿怎么样。
第三天晚上,灵洗不再穿一堆衣服了,气定神闲地喝起了茶。这时,车鉴昱来了,灵洗手中的茶洒了。
“至于这么紧张吗?”车鉴昱不屑地一笑。
灵洗如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车鉴昱走过去坐下,把包住她的被子一点点扯开,说道:“我今晚宿在融曦宫,你自己睡好,明天封后大典精气神要足一些。”
说完,他吻了吻灵洗的额头,走了。
灵洗擦擦额头,倒头便睡。
德妃宋灵曦,兵部尚书宋得的女儿。如今暨国频繁骚乱边境,兵部尚书忙得很,也重要得很。可能由于这个原因,宋灵曦从宋嫔封为了德妃,入主融曦宫,位列贵淑德贤四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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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套路,都是套路。
坐在大红轿子,沐灵洗不禁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