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气温下降好多,林暖抱着一大堆资料急匆匆地赶去公司,办公桌上,放了一束看上去精心搭配的鲜花,同事小唐一脸八卦地凑过来,笑意盈盈地说:
“林暖,又有花啊,这谁啊,每个周一早晨一束花,还每次都不一样,你是不是国庆放假的时候跑去相亲了?”
“就是就是,林暖,这是男朋友送的?还是他正在追你啊!”
“都不是,呀,你们别瞎猜了,快点去工作吧!”
林暖打发了同事,拿起那束花里的卡片——每周都有好心情,天气凉了,注意保暖!落款是关烨。
十一假期以后,每一个上班的周一,林暖的办公桌上都会有一束鲜花,落款都是关烨。
林暖不知道关烨的电话,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在哪里上班,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不要再给自己送花了。
下午下班后,林暖刚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关烨,灰色的西服裤子,白色衬衫,外面是一件中长款的毛呢大衣,一如过去那般,看上去温润如玉,绅士柔和,只是此刻的林暖,看到这样的关烨,内心再也没有了青春年少时的那份悸动。
她走过去,未及开口,关烨已经率先打了招呼:
“暖暖,下班了?”
“你是……在等我吗?”林暖试探性地问。
“哦,刚好有事路过这里,就想站在这里等等看,能不能碰到你,果然,你还没走。”
林暖微微一笑,并没有拆穿他拙劣的谎言:
“关烨,谢谢你送的花,很漂亮!”
他也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用充满磁性的声音柔和地说:
“你喜欢就好!”
不远处的路边,秦宇坐在车里,觉得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流中,这样一副俊男靓女相视而笑的画面,分外刺眼,原来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依旧是彼此的主角,而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个躲在角落里的旁观者。
“不是的,关烨,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以后你就不要破费给我送花了,我受不起。”林暖终于选择直接了当地告诉关烨。
关烨伸出一只手,想要握住林暖的胳膊,
“暖暖,你不要觉得有压力,我只是……”
林暖却不着痕迹地甩了下胳膊,向后退了两步,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很认真很坚定地说:
“关烨,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希望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各自安好,不再有任何交集!可以吗?”
关烨的眼光暗淡下去,他大概没有想到,林暖会如此直白,如此决绝。他低垂着眼眸,神色凝重:
“暖暖,对不起,我……”
“不用对不起,关烨,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以后,你一切都好!”林暖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惊讶于自己的内心竟然没有一丝的不忍和挣扎,原来时间真的,已经悄悄地改变了很多事,就连曾经,她见到他落寞的神情时那不自觉泛起的怜悯和同情,都连同她曾经心底的那份悸动,一起带走了。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我也先走了!”林暖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暖暖,我送你吧,就算我们是普通朋友也好!”关烨上前两步说。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林暖再次毫不犹豫地拒绝。
“暖暖,我……”
关烨的话被一阵汽车喇叭声音打断,林暖回过头,正看到秦宇从车里探出头来,说:
“下班了?上车!”
林暖想了一下,看了眼关烨,轻声说了句:
“那我先走了!”
然后就打开车门,坐在了秦宇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关烨就那样站着,看着那辆白色宝马车载着林暖,绝尘而去。
车子走了好远,林暖才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看着秦宇问:
“秦宇,你怎么会在那儿!”
“我去那边见客户!”
秦宇的语气有点冷淡,与上次在公司见到时完全判若两人,林暖有点不敢同此刻的秦宇说话,只得一路上都保持了沉默。
直到小区楼下,林暖准备下车的时候,秦宇突然开口问:
“你们?吵架了?”
“啊?”林暖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吵架?她和关烨吗?
“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林暖还来不及解释,秦宇就再一次打断了她,语气非常不耐。
“秦宇,谢谢你送我回来!”
林暖下了车,还来不及跟他说再见,车子就已经发动离开了。
林暖失神地上了楼,秦宇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好像总是阴晴不定,五年前是这样,没想到五年后依然是这样,前天去他公司,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如今这般,倒又像是一座万古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