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入云端的化清殿轮廓渐渐清晰,郑和风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我毕竟还是少年人,自然有好胜之心。
虽明知自己追不上郑和风,却一直在奋力追赶。
见郑和风的速度慢了下来,我却没有放慢步伐,反而提气纵身加快了速度,试图追上去。
怎料郑和风突然停了下来,我却没有及时停下的本领。
我竭力止住脚步,身体仍因惯性向前冲去,脚下踩空,前方竟是绝路。
这是一道天堑,犹如被天刀一刀斩裂。
下方云雾缭绕,阴风阵阵,不知其几千丈深。若是摔将下去,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冲入天堑中只是瞬息之事,郑和风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待伸出手想拉住我时,为时已晚。只听见“小野兄弟!”四个字在身后回响不绝。
下降之势骤快,生死关头,我在努力寻找一线生机。
下方竟有几条碗口粗的黑色铁索斜向上方横跨天堑,我欣喜若狂。
接下来我却又感到绝望,因为离我最近距离的黑色铁索也在三丈开外。
情急之中,我将身上腰带取下,用尽全身力气朝铁索掷去。
腰带缠上了黑色铁索,我身体的下坠之势也一滞,最终停了下来。
身体停止下坠的瞬间,借着腰带的收缩之势,我双腿向上一翻,双脚死死勾住了腰带,此时已是头下脚上。
“好险!”我心里暗呼一声。
深谷内山风猛烈,我被刮得摇摇欲坠,犹若秋千。
我猛吸口气,全身绷紧,连续重复之前的身法,不断上翻,终于接近了铁锁。
我马上将缠绕铁索的另一端也抓在手中。
就这样我左右手各抓住了腰带的一端,吊在半空之中。
接着,双手猛得用力向下一拽腰带,我借助铁索的反弹之力一个空翻,险险地落在了铁索之上。
铁索仅碗口般粗细,仅容我单脚落在上面,我只能躬身微伏着以保持平衡。
郑和风这时才踏着铁索过来。饶是他,在铁索之上也不得不减慢速度,不像之前那般从容。
到得近前,郑和风着急道:“小野兄弟,一定要稳住!我携你过去!”
不知为何,我却强撑着道:“郑大哥,你不…用管我,我……能走过…去”。
“小野兄弟,不要逞强,铁索长有百丈,越往上行,受到阻力越强,过这铁索须有武者内气作为支撑,否则行至中途就会力竭。你非是武者,如何过得?稍有不慎,就会跌入谷中,你若有事,让我怎么向宗主交代?”
阴风吹得铁索哗哗作响。
我未听从郑和风之话。
只是伏着身子闭目细细体会着风之势。
良久,我睁开双眼,向前迈开了一步,同时控制着身体随风势而动。
逆则卸,顺则趋。
此时风势反而成为了我的助力,而非阻力。
我的步伐渐渐由小变大,速度由慢变快。
郑和风还愣在原处,片刻之后方才追了上来,在另一根相近铁索上与我齐头并进,想是为了及时救助于我。这让我心中一暖。
混合着风声,他大声对我喊道:“小野兄弟,干得漂亮!”
此时我却无法分心向他回话。
我虽借助风势,可铁索越向上越陡,终点处的铁索已近似垂直,我不得不将速度提升至极致,凭借速度的冲力一搏,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郑和风之前所讲并没有错,铁索长百丈,越向上行体力消耗极大。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族少年,不要说达到武者境,就连什么是武者都不知晓,若非我借助风之势,恐怕此时早已力竭。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刻我只能背水一战,没有退路。这也让我又重新唤起了魔兽山脉时的危机之感。
我舔了舔嘴唇,目光中有一丝狂热之意。
我不再有丝毫保留,全身肌肉虬结,青筋外露,衣衫竟有被撑破的迹象。
将全身之力灌注于双腿,我的奔行速度达到了巅峰。
雄伟壮观的化清殿渐渐清晰可见,在最后陡度接近垂直的几米距离,我猛得低吼一声,飞跃而起,双脚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之上。
“郑…大哥,我终…究是…做到了!”我回头对着郑和风道,郑和风这时也刚到达终点。
落地的一刹那,我又恢复成了原本的瘦弱身形。
虬结的肌肉,外露的青筋隐去不现。我大口喘着气,只感到一阵无力的虚脱之感。
郑和风只是平复了下气息便恢复了过来,对我难以置信道:“小野兄弟,难道你本就是一名武者,是我看走眼了吗?”
“郑大哥,你并…未看错,我…并不是…武者”,我有气无力道。
“那怎么会……”郑和风不解道。
我随意道:“只是…侥幸…罢了”。
郑和风犹疑道:“真的是侥幸吗?据我所知,气宗千年来还未有未达到武者境而能够通过这九道天堑铁索之人,你是第一个!”
听到郑和风之言,我倒真是有些意外了,不禁有些飘飘然。心里却怀疑自己道:“我有这么厉害吗?兴许千年来未有普通人尝试过这天堑铁索,我自然就是第一人了”。
“小野兄弟,前面便是化清殿,看你体力消耗极大,你先稍歇片刻,我们再去拜见宗主。”郑和风善意道。
“也好”,我点头道。
只是调息片刻,疲倦之感全无,精力充沛,体力便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我向郑和风示意道:“郑大哥,我恢复好了,我们可以去化清殿了,不宜让宗主久等”。
郑和风感叹道“小野兄弟,你还真是个小怪物,体力恢复如此之快,比之那些以肉体强悍著称的种族也不遑多让!”
我谦虚道:“郑…大哥,谬赞…了。”
我接着道:“郑大哥,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小野兄弟请讲”,郑和风道。
“郑大哥,之前…听你…几次提到…武者,究竟…何为武者?”我问道。
郑和风道:“小野兄弟,你有所不知,人族之人达到武者境后便可称为武者,成为武者之后便会生出金、木、水、火、土五系内气。武者境只是步入修行的开始,其上尚有真道境、凝罡境、金罡境、化罡境、通神境,共为六境”。
“郑大哥,人族…不是…无法…修行吗?”我不解道。
郑和风沉重道:“人族是被天抛弃的种族,的确无法吸收天地灵气进行修行。我人族之修行实为逆天而行,只能依靠自身气血,发掘自身潜力,极其艰难,达到武者境之后的人族之人也被称为逆天修行者”。
“郑大哥,我也要…成为一…名逆天…修行者!”听完郑和风所言,我脱口而出道。
同时我在内心不由对自己道:“我一定要变强,我要逆天而行,带领人族开创出新的世界!”
郑和风由衷道:“小野兄弟,以你的资质,定会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逆天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