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重山一听邵子如说出父亲的名字,愤怒难以言喻。俗话说的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送上门来的仇人?但吕重山还是忍住了,吕重山心里很清楚,要是他现在杀了邵子如便再也无法去杀邵家宴了!吕重山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寻思一个好的计划,他需要让邵子如死得不明不白,让人无法追查!当晚正当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他们的师傅冲进了房间,要他们一人去守石牢。众人不解,一问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吕重山一听,心中暗笑,心想真是天助他报仇!于是他主动提出来自己去守石牢,这般他便可与众人分开,独自行动便不会被察觉。
吕重山守在石牢外,他本想悄悄将邵子如杀死,但转念一想人命关天,这么大的门派肯定会追查到底,找不到凶手决不罢休。他转念一想,必须找个替罪羊,不然事情无法了解。吕重山想来想去,便想到石牢内的李潇暘。李潇暘在蜀山派之中可谓出了名,所有人都知道王平良不喜欢他,而且动不动就让他到静思间去面壁思过。吕重山并不是个黑心之人,一想到无端要人为自己当罪,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但转念想到自己妹妹死的惨象,心中之恨便无法按捺。几番心理斗争,吕重山最终打定主意,先让李潇暘为自己当着罪,等他设法下山杀了邵家宴后,再回来向刘忠仁等讲明真想。吕重山主意已定,便心中暗念道:“李潇暘啊李潇暘,只好暂时对不住你了!”
吕重山在石牢里守了一段时间,等到众人都睡下,他便独自一人来到丹药房。守丹药房的是张满城,虽然他与吕重山不是同门师兄弟,但是平时经常一起做事,所以关系甚好。吕重山来到丹药房门外,他从门缝往里张望,见张满城正坐在丹炉边打瞌睡。吕重山轻轻敲了敲门,张满城立刻惊醒。张满城还以为是师傅或者掌门来了,赶紧站起身假意查看炼丹炉。“张师兄!”吕重山在门口喊道。张满城一听,便来到门口。张满城打开门一看,见是吕重山,他便问道:“吕师兄,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吕重山一边进来,一边小声说道:“没什么事,晚上宴席可没有看到你啊!”“哎呀!别提这晦气事了!谁喊我运气不好,恰在今天轮到我守着这丹药房呢!又赶上师傅要炼制一批新的跌打药!”张满城说着,连连摆头。“那,张师兄晚上都吃了些啥啊?”吕重山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边侧目看向东边房内,只见邵子如正躺在床上。
张满城没好气的说道:“还能吃些啥,就是师傅命人送了一碗菜和一碗饭过来,将就糊弄了呗!”“哦,那确实有点可惜。不过我们这些学武之人,重在修行,吃简单点是应该的。”吕重山打趣道。张满城脖子一歪,瞪着大小眼瞧着吕重山,说道:“你小子现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我说怪不得呢,你小子会有这么好心,三更半夜来看我。我看你小子是好菜好肉吃撑了,来找打是吧!”吕重山笑道:“张师兄,你这可错怪小弟了。”说着,吕重山拿出一把钥匙。吕重山拿着钥匙一边晃,一边说道:“这两日,小弟恰好在到厨房帮忙,今天走得晚了点,所以厨房就是小弟锁的门……”张满城眼睛一亮,笑道:“有菜剩没有?钥匙拿来!”吕重山将钥匙递给张满城,说道:“几年才轮得上这么一回,自然剩的就多。但是有一条,你在那里吃可以,不能往外拿,更不能拿到这里来!”
张满城说道:“这点我还要你教啊,这丹药这么重要,万一师傅来查我,我岂不是被逮个正着?”张满城说着就要往外走,吕重山拦道:“你就这么走了?这里谁来看管?”张满城说道:“你帮我看着一阵啊,我半个时辰就回来!”吕重山说道:“那可不行,万一师傅来看到我在这里,我岂不是要挨骂了!”张满城说道:“师傅才走不久,兴许晚上就不来了!即使要来,也是一两个时辰以后了!”吕重山还是摇头说道:“不行,我还要看守石牢,不能守在这里!” 张满城只想着厨房里的美食了,于是不耐烦地说道:“那随便你,反正这里一时半会儿不需要人!”吕重山便与张满城一起出了丹药房。出来以后,吕重山假意往石牢走去,张满城则匆匆往厨房赶。
吕重山在远处暗里悄悄回头张望,他见张满城走远了之后,便折回丹药房。吕重山轻轻推门进入房内,他轻轻来到东边房的床前,见邵子如正睡的香。吕重山想起妹妹,双眼便露出了凶光,随即拔出了匕首。只听他喃喃低语道:“父债子偿,你这就受了吧!”语毕,重山用力往下一挥,匕首顿时竖直插入邵子如的左胸口。吕重山这一刀对准了邵子如的要害。邵子如顿时双眼圆睁,张大嘴巴正要呼喊。吕重山左手一把捂住邵子如的嘴,右手用力一转。鲜血即刻顺着裂开的伤口喷射而出,不多时便流了一地。随即邵子如嘴巴里也涌出了鲜血,从吕重山的指里缝间渗流而出。又过得片刻,邵子如便不动了。吕重山见邵子如死了,赶紧慌慌张张将手上的鲜血擦干净,然后赶回石牢。
吕重山先找了些清水把衣服上的血迹洗掉,他算了算时间,然后打开了关着李潇暘的那间石牢。吕重山假意告诉他,说王平良叫他去丹药房。李潇暘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场祸事等着自己,他只道是师傅要他向邵子如道歉,并伺机责骂自己一番!李潇暘沉着个脑袋,便来到了丹药房。李潇暘推门进入丹药房,却见里面没人。他四下望了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邵子如。内房没有掌灯,光线并不好。李潇暘瞧着躺着的邵子如,心中也升起愧疚之意。李潇暘一边叹气,一边走向邵子如。待他一靠近,脚下却踩到粘稠之物。他低头借着昏暗的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满地都是鲜血!李潇暘两步来到床前,却邵子如圆睁双眼,一动不动,一柄正匕首插在邵子如的胸口,直没柄部。李潇暘赶紧把了一下邵子如的脉搏,脉息全无,可身体还有温度。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关燕与展鹏刚好进来。李潇暘抓着邵子如的手还未放开,关燕与展鹏便已到了李潇暘身后。关燕随口喊道:“你在干什么!”李潇暘一惊,回头惊慌地看着关燕与展鹏。关燕与展鹏赶紧看了一眼邵子如,只见邵子如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双眼圆睁。展鹏喝道:“你,你竟然杀了邵师弟!”两人大喊一声,便朝李潇暘冲过来!李潇暘有口难辩,只好躲避。关燕与展鹏二人一边与李潇暘缠斗,一边大喊。
李潇暘心中更是害怕,他心想王平良决计不会相信自己,自己手上还沾着邵子如的鲜血,自己有一百张嘴也难说的清楚!李潇暘本能的想到逃跑,他见关燕与展鹏正大喊大叫。李潇暘心想自己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于是李潇暘一急,两三下便将二人打伤,赶紧逃离了丹药房。但李潇暘惊慌失措,东躲西藏,乱跑一通,最后在西边花园被蜀山弟子发现。李潇暘又一路逃到后山,逃到青石峰前……
“原本缺少了你这条关键线索,加上吕重山又做得不露蛛丝马迹,我们也就一直未追查出真相。直至后来,吕重山找借口跑下了山。他回到巴山镇杀了那邵家宴后,才又回到山上。还未等我们问罪,吕重山便拔剑自刎在了麓萍宫门口。临死前,他拿出了这封血书。”说着,刘忠仁将一张白布递给了李潇暘。李潇暘颤抖着双手接过那白布,只见上面满是血字,且血迹已有些发黑。李潇暘一直看到最后,血书将整个事情原委写了个通。李潇暘捧着血书,只看得他久久不能平静。看到末了,只见布上面写道:“嫁祸于人,实非吾愿,故留此血书以证李潇暘之清白。身为堂堂蜀山子弟,竟谋此勾当,实乃有负恩师之教诲,毁蜀山之盛名。每思及于此,弟子痛苦难当,常掩面而泣,哭无尽时。今大仇得报,弟子再无颜苟活于世。为不污蜀山之声名,吾自绝性命于山门之外,以偿李潇暘、梁馨兰两垂髫之性命,清其冤名。逆徒吕重山绝笔。”
看到此处,李潇暘早已泪水纵横。片刻后,他双手抓住血布,将其撕得粉碎!刘忠仁见李潇暘双拳紧握,满脸皆是痛苦的表情,便说道:“暘儿,你可知道你师傅为了你,曾多番到那青石峰下寻找你,有几次险些丧命。他本想进入那些坑洞之中找你,要不是我们极力劝阻,你师傅就真的进去了!暘儿,别的不说,就看在当初他救你一命的份上,你也不应该再责怪你师父啊!”
“他不是我师傅。”李潇暘哽咽着说道。刘忠仁似乎没有听清,又问道:“暘儿,你说什么?”“他不是我师傅!”李潇暘转向刘忠仁,连连大吼道,“他不是我师傅!他不是我师傅!他不是我师傅——!”李潇暘吼毕,还未等刘忠仁说话,便转身向山下冲去!“暘儿!”刘忠仁正要追,却被王平良一把抓住。王平良也已老泪纵横,他一直站在一旁未说只言片语,是因为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来。
李潇暘向山下横冲直闯,一路冲到山底。李潇暘坐在一块大石上放声大哭。他一直哭至天黑。李潇暘一面抽泣,一面仰望星空,但见漫天星辰。是时,他忽想起已长眠在青石峰下的梁馨兰,不禁轻声念道:“妹妹,都怪哥哥不好,害得你枉丢了性命。”言语此处,其泪水又流了下来。片刻后,他起身,转向青石峰而去。李潇暘正身处蜀山正峰之下,而青石峰则在蜀山之后。他为不再与蜀山碰面,便绕道而行。李潇暘施展轻功,凌行于与蜀山相邻的周边山峦峰棱巅之上。正当其行于蜀山之侧时,忽见蜀山之上点点火光闪动。李潇暘初见一愣,再一细想,即刻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