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仁一摆手,正色说道:“师兄啊,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不光是表现给列为师傅们看的,这更是展示他们自己本事,让蜀门弟子认识他们的时候啊!”
王平良又要说话,刘忠仁却说道:“师兄,你无需多言,此次就听我的安排吧。朱能,你带着三个师弟去抽签去。文师珷,你去重新准备一下再开始。”
“是,掌门!”文师珷行了一礼,便赶紧下去。
朱能等四人正准备离去,王平良却一把拉住朱能,并小声在他耳旁说了一句。
朱能随即说道:“是,师傅!”
刘忠仁一看,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不语。朱能、柳长英、李潇暘、黄元发四人随着众人一起抽签后,便按抽签顺序在等候。
不用多时,文师珷便将整个比武重新安排好。
一番比武过后,拿到前三名的分别是关燕、展鹏、邵子如。朱能等四人均是一战便败,无一晋升。
王平良见刘忠仁又在叹气,便笑着说道:“我这几个徒儿资质平庸,还望掌门莫见笑。”
“师兄哪里话。”刘忠仁摇了摇头,说道:“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文师珷,安排饶师侄她们休息一阵,晚上一并用膳庆祝。”
“是,师傅!”文师珷说完,转向饶惜静等人。饶惜静等人起身行了一礼,便随文师珷离去。
梁馨兰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哥哥今天是怎么了,那人武功很平庸啊!怎么会输给人家呢,真是的……”
“师妹,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饶惜静问道。
梁馨兰抬头,反问道:“饶师姐,你觉得我哥哥的武功好不好?”
饶惜静微微一笑,突然想起抽签前,王平良伏在朱能耳边说了几句,她此时才猜到他说的是什么。饶曦静想到此处,也不禁也摇了摇头。
梁馨兰扁了扁嘴,说道:“哎,连师姐都说哥哥武功不好,看来哥哥是真的不好了!”
饶惜静噗嗤一笑,说道:“我的傻妹子,别东想西想的了!休息一阵,准备去吃酒宴吧!”
晚宴是难得的丰盛,一年之中难得有一次。晚宴安排饶惜静等与刘忠仁、王平良、文师珷一桌。
朱能、李潇暘、柳长英与黄元发四人,随便吃了一些,便向掌门等请安,然后一起出了宴厅。
刘忠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王平良。
王平良却假装未察觉,笑着说道:“来,我以茶代酒与各位峨嵋弟子喝一杯。请!”
饶惜静等连忙端起茶杯站起身,说道:“王师伯,请!”
“刘师伯、王师伯、师姐你们慢用,兰儿已经吃饱,先下去了。”说着,梁馨兰行了一礼,还未等刘忠仁说话,便追李潇暘等而去。
梁馨兰跑出门,见李潇暘等才刚出外院的院门,于是赶紧追上前去,喊道:“哥哥!”
李潇暘回头,问道:“妹妹,你怎么出来了?”
梁馨兰说道:“我见你们出来,我就出来了啊!”
李潇暘看了看朱能等,然后又说道:“我们出去走走,你跟来做什么?”
梁馨兰说道:“我陪你们一起走走啊!”
“妹妹,你回去吧。”李潇暘说道。
梁馨兰嘟着嘴说道:“我不,我偏要和你们一起!”
李潇暘叹了口,看着朱能等人。
柳长英说道:“就让她跟着吧。”
梁馨兰嘻嘻一笑,说道:“谢谢柳师哥!”
几人一路来到后山的登苍台处,这里以前是通往蜀山之巅的,自当年蜀山之巅垮塌之后,吴常子便在此处修筑了“登苍台”。
登苍台后面,便是垮塌形成的乱石坡。坡下有条裂缝,近一尺宽,近半丈高,可容得下一个人进出。几人一个接一个的钻进裂缝之中,在里面辗转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突然前面豁然开朗。
梁馨兰站定,凭借月光发现这里竟是一个约莫两丈宽,四丈多长的小平地,外面就是万丈悬崖!
梁馨兰哇一声,问道:“哥哥,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潇暘说道:“是朱师兄他们带我来的。”
梁馨兰回头见几人都沉默不语,便问朱能道:“朱师兄,你怎么了啊?”
朱能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梁馨兰又要说话,李潇暘抢先道:“妹妹,你不要打搅朱师兄他们,让他们好好静一静。”
梁馨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片刻过后,梁馨兰低声在李潇暘耳边说道:“哥哥,输了没什么的,以后再赢回来!”
李潇暘拉着妹妹,说道:“妹妹,你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又走出了裂缝,来到登苍台。李潇暘说道:“妹妹,这里面有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梁馨兰问道:“什么事情啊?”
李潇暘皱眉道:“这些事情不方便告诉你,你就不要再来掺和了,先回去好不?”
“哦,好嘛。”梁馨兰低着头,一副很失落的样子,说道:“既然你们都嫌我烦,我就回去嘛。”
李潇暘苦笑了一下,说道:“妹妹,这些事真的不能告诉你,不过哥哥向你保证,等以后时机成熟了一定告诉你,好不好?”
梁馨兰这才抬起头,说道:“好嘛,但是哥哥你要答应我,你们不要做傻事哦。而且,比武失败了也没什么的,以后再赢回来嘛!”
李潇暘理了理妹妹的头发,笑道:“傻妹妹,哥哥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哥哥再见!”梁馨兰说完,便转身向前山走去。
李潇暘回到裂缝里面,见几人都是各有所思,便率先打破宁静,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师傅他老人家说的对,我们学武又不是为了争强好胜,我们学武是为了除暴安良,为了……”
柳长英突然打断李潇暘,喊道:“李师弟。”
李潇暘看着柳长英,问道:“当初师傅不准你学武之时,你是何感受?”
李潇暘脸上突然没了笑容,想想也对,想当初自己不能学武便偷偷练,甚至不惜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学。
“可是,”李潇暘说道,“我们现在至少可以学习武功啊。何况我们表面上输给了他们,不代表我们比他们差啊?”
“倘若哪天师傅没有任何理由,不讲任何原由,便告诉你,说你不能学习上乘武学,不能学习《蜀天神功》呢?”黄元发问道。
“我……”李潇暘心中一想:“对啊,要是哪天师傅不让我学习绝学怎么办呢?”想到此处李潇暘说了个“我”便说不下去了。
柳长英话锋一转,说道:“你知道我们三个人为什么会发现这个地方吗?”
李潇暘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好像问过你们,你们也没有告诉我啊。”
柳长英继续说道:“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们三个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麓泙宫中,哪里能容得下我们。师傅一看见我们与其他新进门的师兄弟些玩耍,便训斥我们,更不准我们跟他们切磋武艺。我们三个并不比你好多少,你至少还可以一个人呆在静思间,我们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刚进蜀山派的时候。”朱能终于开口说道,“我们都以为,就像师傅所说的那样。他不教你武学,是因为你为人个性残暴。而不是他对你有成见,可后来……”
“可后来,我们发现师傅不仅对你,对我们也是处处严管。就如今日这般,随便一句话,便不准我们比武。准我们参加比武,又不准我们赢。谁又知道,师傅以后又会有什么命令?”柳长英接口道。
李潇暘到此时才算明白,原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难熬,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担心这些,害怕这些。李潇暘笑笑,说道:“倘若真不能学,我就只有认命了吧。至少,至少现在我们还是能学啊,至少我们现在还比不任何人差啊。你们说对不?”
柳长英看着李潇暘,柳长英想说些什么,只见他张了张嘴,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半晌过后,柳长英叹了口气,便将头侧向一边,不再言语。
绝壁外狂风呼啸,虽然眼下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但高山上,夜间还是寒冷异常。众人均沉默不言,只听得那狂风吹得四人身后的乱石窟呜呜作响。
转眼便到了后半夜,几人便打算回房休息。四人一路出来,忽听到前面登苍台有动静。
几人心想,这里平日里都很少人会上来,怎么现在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此。
几人便停住了脚步,只听见亭子里面一人说道:“关师兄,你果真好本事啊!这新雏头名你得的当之无愧!来,我敬你一碗!”
另一人却说道:“唉~,展师弟你太谦虚了!其实你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只是让我而已!来,咱们干!”
先前那人又说道:“不是不是,关师兄你确实技高一筹啊!”
“照我说啊,你们本事都高!”突然又有一人说道,“比起那几个所谓名师之徒,好上千倍不止!”
那第二个说话之人赶紧说道:“邵师兄,你可别这么说啊,你这可是对长辈不敬!”
“你们说什么呢!”几人一惊,回头只见身后远处有四人正走过来。
等四人走近,那些人借着月光,才将那四人看清楚。
李潇暘也才将这几人看清楚,一共六人,都是新雏弟子,其中三个是新雏的头三名。
最后一句话,便是那个拿第三的邵子如说的。邵子如做梦也想不到,这三更半夜的,又是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人,而且还是这四个人!
朱能见那几人手上都端着酒坛,便说道:“师门禁止饮酒,你们竟敢在此破解,还口出狂言!”
关燕放下酒碗,赶紧赔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朱师叔。白天承蒙你的谦让,小弟才有幸得这头名,要不你们也来喝一碗?”
朱能说道:“我不喝酒,他刚才辱我师傅,我要他赔礼!”
邵子如等人已经喝得有些酒意。只听邵子如哼了一声,说道:“这好说,要我赔礼也行,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柳长英问道。
邵子如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们凭本事胜过我。你们其中任何一人都行,只要赢了我。莫说赔礼,要我跪地磕头都行!”
李潇暘劝道:“算了,朱师兄,我们走吧!”
朱能虽为人憨厚老实,但是脾气上来的时候,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朱能喝到:“我不跟你比,但也不许你侮辱我师傅!”
邵子如哈哈一笑,说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师傅若真有本事,又怎么会把你们教得如废物一般?”
黄元发说道:“走,我们去找掌门师叔去!”
关燕等人一惊,赶紧上前阻拦。展鹏也赶紧陪笑道:“几位师叔使不得……”
可还未等展鹏说完,便听邵子如大声道:“哎哟,看来是我错了!我怎能说我们这几个师叔没本事呢!你们瞧,他们这告状的本事可是蜀山第一,谁也赶不上啊!”
此时朱能已被羞得满脸通红,怒道:“你……”但说了一个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怎么了我?”邵子如说道,“你若想证明你们师傅不是无用之人,那你就拿出点本事给我瞧瞧!不要像孙子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到告状!”
朱能喝道:“比就比,难道怕你不成!”
邵子如见朱能上了当,心中一喜,但转念一想,又说道:“但是有一条,咱们比归比。输了可不能上掌门或自己师傅那里去告状!”
朱能喝道:“好!来啊!”
李潇暘想上来劝阻,柳长英却拉住他的衣袖。
邵子如嘿嘿一笑,说道:“朱师叔,晚辈可就失礼了!”说着,邵子如一拳便向打向朱能的面门。
邵子如心想,自己跟关燕等人只在伯仲之间,关燕两三下便将朱能撂倒,自己要赢他又有何难?
岂料片刻过后,大出众人的意料。
朱能三两招便将邵子如的双手擒住,将其摁倒在地。朱能随即喝道:“你服不服!”